曹塵火了，不是以前那種火，是真正意義上的火，有了一絲成名歌星的味道。

算算時間，距離新歌首唱已經過去了五天。

而現在，整個京城的歌廳夜場，幾乎都在唱“一生有你”和“再度重相逢”。

其實早在第一天的時候，就有人將兩首歌的譜子、歌詞扒了出來。

經過一個白天的練習，第二天開始，就有夜場歌手，甚至樂隊在各個夜場跑場獻唱。

別說什么侵權，這年頭沒這概念，也別說什么不好意思。

掙錢嘛，不寒磣！

歌能被人傳唱，可不就是當紅歌星的待遇嘛？

甚至，曹塵出場的價碼都給漲了。

現在，曹塵唱一首歌要200塊，每次跑場時，先唱兩首自己的新歌，再唱一首當紅的歌曲，輕輕松松六百塊到手。

若是再算上捧場分成，一家至少能入賬兩三千。

短短五天時間，曹塵就賺了近五萬塊。

當然，這錢賺得也沒表面看起來的那么輕松。

首先，應酬多了，幾乎每次唱完歌，都被那些豪客邀請陪酒，陪聊，甚至還有一些更奇葩的無理要求。

曹塵都不好意思提！

不像以前，唱完就走。

應酬多了，一晚上能跑的場次就少了，人還更累了，也不知是賺了還是虧了。

或許這就是成名的代價。

其次，眼紅的人多了。

那種死皮賴臉要求請吃請玩的就不提了，畢竟可以理解。

居然還有厚著臉皮找上門求著給寫歌的，也有拐彎抹角來借錢的，甚至還有打著合伙做生意來行騙的……

如此這種，實在是給曹塵煩的不行。

但同時，也給曹塵提了個醒，這年頭的治安還沒有后世那么好，安全起見，他邀請了博哥陪著。

黃博也確實夠義氣，二話沒說，就在自己駐唱的卡薩蘭布卡請了假，義務當了自己的助理兼保鏢。

當然，曹塵也沒忘了投桃報李，趁著休息的時間，他將那首“正義之道”寫出來，送給了對方。

石景山住宅。

“正義之道，這名字好，歌寫的也好，老曹，你就是個天才，哥服了，五體投地的那種！”

黃博攥著手中的曲譜，雙眼濕潤，滿臉通紅，整個人激動的都快哭了。

眼下圈子里，誰不知道曹塵的歌就代表著紅！

黃博敢肯定，這首正義之道絕對不比曹塵寫的前兩首差。

成名，似乎就在眼前。

然而，思索再三，黃博最終還是以莫大的毅力將曲譜遞回了曹塵手中：

“老曹，你的心意哥們領了，但老話說得好，無功不受祿，這歌我不能要，還是你自己唱吧。”

說實話，黃博的反應，著實叫曹塵吃驚不已。

這年頭，拿到一首好歌，一夜爆紅可不是做夢。

舉幾個最近的例子，比如唱“中華民謠”的孫皓，又比如，唱“祝你平安”的孫月。

有這兩人在前，黃博還能放棄到手的機會，只能說，這人未來能紅，確實有著與別人不一樣的地方。

不過，曹塵歌都送出去了，又怎么可能收回？

當下，捶著黃博的胸口，大笑道：

“博哥，見外了不是，憑你我之間的關系，談什么功不功的，拿著！”

說著，又將曲譜重新塞進了黃博的手里。

“這，這……”

黃博捧著曲譜，嘴角顫抖，結結巴巴愣是說不出話來。

他前次拒絕已經用盡了全身的力氣，這次是真的說不出拒絕的話了。

“別這啊那的，哥們送的，接著便是。”

曹塵的語氣透著不容拒絕的堅定，“對了，回頭別著急唱，先將版權注冊下來再說。”

話說到這份上，黃博也不再做小女兒態了，他攥緊曲譜，誠懇回道：

“老曹，大恩不言謝，以后有什么事，哥們隨叫隨到。”

曹塵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外面的天色，道：

“時間不早了，該出發了。”

屋外，最后一縷夕陽已經消失在大地上，夜生活即將開始。

兩人鎖好門，騎著二八大杠，直奔大富豪。

……

路上，黃博一邊騎著車，一邊忍不住憧憬著未來發專輯、成為歌星的生活。

想到發專輯，他忽然記起一事，急忙喊住曹塵，問道：

“對了，老曹，距離上回京文、魔巖他們找你，已經過去快三天了吧，你想好了沒有，準備簽哪家。”

90年代初，國內獨立廠牌的發展才剛剛興起，海外唱片在內地大多只有一個辦事處，而京城比較出名的唱片公司也就那么幾家。

黃博口中的魔巖，全稱魔巖文化，由灣灣音樂人張陪仁于91年成立，主要經營以京城為主的中國搖滾樂，旗下有“中國火”品牌。

其背后的公司，乃是灣灣的滾石唱片。

魔巖旗下簽約的歌手，比較出名的有三人，竇惟、章楚、何永，人稱魔巖三杰。

至于京文，今年1月份才剛剛成立，它背靠香江華納分公司，主要代理海外精品音樂在內地的發行。

3月份發行了國內首張搖滾專輯《搖滾沖擊波》，匯集了黑豹、指南針、輪回、超載、呼吸樂隊、眼鏡蛇等優秀樂隊的成名曲。

由此一戰成名，殺進了主流唱片公司這個圈子。

而除這兩家外，其實還有三家也比較有名。

一個是由beyond前經紀人陳健天于92年成立的紅星生產社，旗下首位簽約藝人就是最近剛剛爆火的鄭軍。

另一個是由香江音樂人劉淖輝創辦的大地唱片，大地本是香江唱片公司，92年被收購后才轉戰京城。

剛剛爆火的專輯“校園民謠1”就是由其制作發行的。

最后一個就是首家中外合資成立的正大國際了，孫悅便是由這家公司捧紅的。

作為唱片公司，對歌曲的質量是十分敏感的，一首歌能不能火，他們基本上都有七八分的把握。

更何況，曹塵的兩首歌還得到了京城夜場的驗證。

所以，幾乎就在曹塵首唱的第三天，魔巖的張總、京文的許總、紅星的陳總、以及大地的劉總就相繼找上門了。

畢竟，一張專輯基本上也就一兩首主打歌，曹塵的兩首歌質量都不錯，隨便再添個八九首進來，就是一張大賣的專輯。

這相當于撿錢！

誰不心動？

曹塵也知道自己目下人微言輕，所以，這第一張專輯，他已經做好了被宰的準備。

在他心里，分成少可以，甚至首張專輯的版權歸唱片公司也不是不行。

但自己必須以獨立音樂人的身份，與對方合作，而不是簽入唱片公司。

因為一旦成為唱片公司的簽約藝人，自己不僅會失去大部分話語權，還會成為公司賺錢的奴隸。

屆時，連走穴賺到的錢都要給公司分成，這是曹塵不愿意看到的。

也正是因為這最后一條，曹塵與上面四家唱片公司的談判陷入了僵局。

此刻黃博問起，他微微一笑，面上不顯分毫的回道：

“簽約的事不急。”

黃博一聽，卻急了：

“還不急，再耽擱下去，盜版商都快發你的翻唱卡帶了。”

曹塵眉頭一挑，心中起了心思。

你還別說，這與盜版商合作也不失為一條退路，反正自己要的是名，連失去第一張專輯的利益的打算都做好了，找盜版商發專輯也不是不可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