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富豪二樓，總經理辦公室。

白老板正翻著今天的報紙，忽然，樓下傳來一陣歡呼聲，他放下報紙，側耳聆聽。

這種程度的熱鬧已經有一段時間沒出現了。

哪怕曹塵的入駐，使得近半個月人氣有所回暖，卻也改變不了歌廳衰落的事實。

他本以為這只是一個短暫的高潮。

不料，歡呼聲越來越大，漸漸匯聚成一股洪流，沖擊的門窗似乎都出現了震動。

怎么回事？

白老板快速起身，拉開門，走了出去。

同一時間，大富豪音樂總監孫皓也從自己的辦公室跑了出來。

兩人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疑惑。

“走，下去看看。”

孫皓帶頭，首先朝著樓下走去。

兩人剛剛走下樓梯，來到廊道入口，就看到讓他們咋舌的一幕：

舞臺上，曹塵正唱著一首陌生的歌，臺下人頭攢動，熱鬧非凡，大家伙或是跟著哼唱，或是嘶吼著聽不懂的音調，所有人都在宣泄著自己的熱情與瘋狂。

見此一幕，白老板立即想起了之前，曹塵告訴他要唱新歌的事情。

他心中一動，當即豎起耳朵，傾聽幾乎快被歡呼掩蓋的歌聲，旁邊，孫皓亦是如此。

聽著聽著，兩人的神情漸漸凝重，等到曹塵一曲唱完，二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都看了彼此眼中的震驚與復雜。

“這小子，要出頭了！”

沉默一陣，孫皓忽然開口，語氣帶著濃濃的感慨。

他口中的出頭，是所有夜場歌手的夢想，即簽唱片公司，發專輯，當歌星！

白老板沒有說話，他亦是同意孫皓的觀點，但內心更多的是惋惜，惋惜曹塵并非大富豪的駐唱歌手。

否則，一旦曹塵成為歌星，憑著從這里走出去的名頭，大富豪絕對聲名大噪，人氣至少能紅火幾個月。

可惜了！

不過，也不是沒有補救的方法。

想到這，他瞥了一眼舞臺上堆成小山的花籃，伸手招來一個服務生。

“去問問，曹塵今天的酬勞。”

“好的，老板！”

服務生小哥點頭哈腰，飛速跑向前臺。

不一會，又跑了回來，急聲道：

“老板，前臺說，不算唱歌酬勞，塵哥今天的捧場分成一共有2350塊。”

白老板點點頭，揮手遣退了小哥。

舞臺上，曹塵將兩首新歌翻來覆去，一連唱了五六遍，仍舊無法安撫眾人躁動的心。

這時，他的嗓子已經無比干癢，心知不能繼續再唱，遂說了幾句好話后，任臺下如何挽留，還是回到了后臺。

按照以往的規矩，臺上是不能沒有人的，但此刻，一眾駐唱歌手你推我讓，誰也不肯接場。

開玩笑，這時候唱的再好，客人也不會買賬，說不定還會破口大罵，都是人精，誰愿意觸這個眉頭。

幾人商量來商量去，最終還是戴君解了圍，他一邊讓控制室繼續放著伴奏，一邊上臺與人互動，說著笑話。

至于歌，肯定是不能唱了。

后臺化妝間

曹塵剛一出現，立即有人遞上礦泉水，一個個爭先恐后地過來道喜，再無人陰陽怪氣。

人就是這樣，當你只比他強一點點的時候，他會嫉妒，當你比他強大的多，讓他望塵莫及時，他就只剩下恭敬與佩服了。

“謝謝！”

曹塵隨手接過一人的礦泉水，道了聲謝，在確定沒有開封后，擰開淺飲了一小口，緩緩吞咽，濕潤著干燥的喉嚨。

這里說一句，這年頭，沒有只將人毒啞，而不毒死人的藥。

曹塵之所以這般小心，只是不想喝別人喝過的水。

至于眾人的恭維，他心里其實是有一點煩躁的，更不想說話，但也不好不理睬，只能朝著四周拱拱手。

好在，白老板及時趕到，讓他松了口氣。

“哈哈，塵子，你今晚著實給我一個大大的驚喜啊！”

白老板笑著走來，到身前時更是豎起大拇指，毫不吝嗇地贊道：

“剛剛兩首歌唱得真好，完全不比香江那什么天王差，我看要不了多久，你就是我內地的天王了！”

“白哥過獎了，四大天王成名已久，小弟這小身板可不敢蹭他們熱度。”

曹塵笑呵呵回道。

白老板聞言，眉頭一挑，心道：年輕人倒是挺氣盛！

曹塵只說不敢蹭熱度，卻不說“不敢比”這類話，讓白老板一下子就看出了他的驕傲與野心。

不過，他也沒有揭破，語氣一轉，關心道：

“塵子，我看你這會兒也累得不輕，今晚就不要了跑場了吧，我給你兩萬塊，一會兒等你休息好，再唱兩遍就回家，怎么樣？”

曹塵一聽這話，立馬就猜到了白老板的打算，這表面上看是關心自己，其實真正的目的是想將人氣留在大富豪。

不過，他也為對方的豪氣所敬佩。

兩萬塊，說拿就拿，一般人可不一定舍得。

若他沒有記錯，剛剛的捧場分成也就兩千塊左右，按照這個計算，今晚他就算是跑滿五家，也就一萬多塊。

白老板一下子加了一倍，屬實稱得上豪氣大方。

然而，曹塵的本意就是為了名，又豈會困守在一家歌廳，當即委婉拒絕起來：

“多謝白哥關心，只是小弟已經與其他幾家談妥，著實不好放他們鴿子，只能辛苦一點，一家家跑過去了。”

說完，他也不忘給個臺階：

“這樣吧，等以后再唱新歌，我一定先請假，只在白哥這里唱。”

白老板一聽這話，就知道曹塵心意已決，他暗暗嘆口氣，不好再強留。

曹塵見狀，也松了口氣，能在京城開得起歌廳的，都不是簡單人物，沒起來前，他誰也不敢得罪。

唉，這就是沒有背景的悲哀！

休息一陣，自覺精力已經恢復，曹塵拿回伴奏帶，準備跑下一家。

這邊，他剛剛走出大富豪，頭一抬，就見臺階下方，十幾個人站在一起，前方立著一個纖細的身影，正是周公子。

此時，周公子也一直留意著大門，見曹塵出來，頓時飛蛾撲火一般奔了過來。

曹塵見狀，心中猛地一跳，一個荒唐的念頭止不住涌現腦海：

好家伙，都說這姑娘以前是個小太妹，看這架勢，不會是過來抓哥們當壓寨相公的吧？

剛剛唱歌時，他就有留意周公子的神情，知道這姑娘怕是文青屬性又上頭了。

果不其然，小姑娘跑過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跳起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狠狠地吻上了他的嘴巴。

嗯，還伸了舌頭。

曹塵此時既有些懵，也有些了然，幾乎是下意識地伸出手，托住了姑娘夾在腰間的大腿。

這一吻，他一直處于被動的狀態，直到臺階下傳來一陣善意的調笑，他才回過神，繼而撇開腦袋，將周公子放了下來。

周公子這會兒也大體冷靜了下來，她略帶羞射地凝視了曹塵一眼，仿佛是要將曹塵記住，之后，轉過身，跟著那十幾個人離開了。

曹塵自始至終沒有說話，因為十幾個人里，他已經認出了好幾張熟悉的面孔。

若是沒有記錯，這班人應該是過來找周訊演電影的。

而這部電影的名字叫做——風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