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自然是張永智為了拖延時間,情急之下胡謅亂造之語。
首先,張家初祖與袁家前代某位筑基老祖乃是至交,所以這二百年來袁家多少還念著一絲香火情,并未如張永智所說的那般逼迫過甚。
再者,張家和陳家不同。陳家是在黃家根基尚淺之時便投靠了過去,算是黃家元老,而張家現(xiàn)在投靠過去,最多算是錦上添花。
說不定黃家兵不血刃地拿下寒鐵礦后,就將張家這個燙手山芋踢給袁家,那張家可謂是兩頭不落好,說不得還要雞飛蛋打。
但若是不這般說,憑黃鎮(zhèn)濤這十一名煉氣后期修士,張家礦場的眾人,怕是頃刻間就要被屠戮殆盡。
而事后,袁家不僅會惱怒張家知情不報,更不會為了張家,去跟黃家打生打死。
最多就是以此事為要挾,向黃家討些好處。
到那時,張家不僅會損失了一票族人,連寒鐵礦也保不下來,可謂犧牲的毫無意義。
聽完這些話的黃鎮(zhèn)濤,瞟了一眼剛剛開口的陳敬玄,又看了看一臉誠懇之色的張永智之后,便閉口不言,心中暗暗思索。
不得不說,張永智說的有幾分道理。
若是自己強搶,可能會惡了袁家,畢竟張家依附于袁家,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所謂打狗還要看主人,袁家縱然不會為了張家與自己打生打死,但是為了面子,為了安其他附庸家族的心,肯定也要聲討一二的。
到那時,自己好不容易得來的好處,定是要割給袁家一部分,以息事寧人。
但如果自己先接受張家的投誠,那取了寒鐵礦就是順理成章的事情了,縱然袁家事后知曉,也只能將怒火撒給張家。
快速的在心中權衡了利弊之后,黃鎮(zhèn)濤理順了這些頭緒。
“哈哈哈哈,張老弟勿要見怪,所謂財帛動人心,我等修士亦不能免俗,剛才是我等魯莽了,還請張老弟勿怪!”
不得不說,黃鎮(zhèn)濤的變臉速度之快,堪稱一絕。
張永壽聞言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氣,心中暗道:“這刀兵之禍總算是免了...”
“我黃家一直是求賢若渴,正好貴家族也有此意,那我等豈能不允?如此皆大歡喜的幸事,當浮一大白!”
黃鎮(zhèn)濤此時滿面紅光,言語豪邁,就是不知有幾分是真、幾分是假。
“哎呀!幸得貴家族不棄,愿為收留,我張家上下自當感激涕零!”
張永智的演技也是不差,立馬便神色激動的連連拱手,一副感恩戴德的樣子。
兩只老狐貍,就這樣各懷心思的表現(xiàn)出一副惺惺相惜的樣子。
身后的一眾修士雖然不明所以,但既然黃鎮(zhèn)濤都已罷手言和,那他們自然也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黃兄,此處不是待客之地,不若與我同去寒舍稍作歇息,順便商議一下我等改換門庭的具體細節(jié)?”
黃鎮(zhèn)濤自然是不疑有他,在他眼中,張家投誠是當下最明智的選擇。
但是,他根本就想不到,這只是張永智的緩兵之計。
張家一致認為張道源二人的離奇失蹤,與寒鐵礦有關,所以早就做好了求援袁家的準備,如今黃家卻是恰巧撞到了這個時間點而已,根本不可能知曉張家安排的這些后手!
從噬金獸、到兩家空耗三個月、再到張道源二人去坊市、再到張道源二人失蹤,其間張家和黃家各種各樣的誤會和陰差陽錯,真真是紛亂復雜,不足為外人道也...
“也好,不過歇息倒是不必了,不如先帶我等去看看寒鐵礦吧!”
黃鎮(zhèn)濤見諸事已定,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即將到手的好處。
“敢不從命?常言道:寶物唯有德者居之,這寒鐵礦歸了黃家,總好過在我等手中明珠蒙塵!”
張永智不露聲色的拍了個馬屁,自然讓黃鎮(zhèn)濤更加心情舒暢。
“誒,張老弟不可妄自菲薄,今后都是一家人了,自然也是少不了你張家的好處,咱們這叫一榮俱榮!”
“黃兄所言極是,請稍待,我先吩咐人將陣法關閉。”
這千瘡百孔的陣法早已經(jīng)是搖搖欲墜了,根本擋不住幾人的一輪攻擊。
不過這是個態(tài)度問題,總不能人家剛投誠就打臉吧?
“好,你自去安排。”
黃鎮(zhèn)濤自無不可,張家對他來說就是案板上的魚肉而已,根本掀不起什么風浪,便放張永智獨自離去了。
張永智自然不會在此時耍什么花招,告辭一聲便趕去陣法中樞,讓張道寧關閉陣法。
一頭霧水的張道寧,差點把張永智當成族奸,在張永智詳細解釋下才明白了因果,心中不禁佩服張永智的急智。
黃鎮(zhèn)濤等人也算是守規(guī)矩,直到陣法護罩消散,才在張永智的帶領下,踏入礦場的領地。
此時的張永智心里也是暗暗著急,快拖不下去了啊!
再等下去,說不定黃鎮(zhèn)濤馬上就要派人去黃家傳信,派族人來此接收寒鐵礦了。
那可真就弄巧成拙了!
心中雖然焦急萬分,但臉上卻不能露出來,這短短的幾里地,走得是如坐針氈、如芒刺背...
深入地下礦脈,穿過玄鐵礦區(qū),見到這條小型寒鐵礦。
黃鎮(zhèn)濤心中暗暗估算了一下整條寒鐵礦的價值后,縱然冷靜如他,也不禁呼吸粗重,眼中精光爆閃。
“好好好!有此礦脈在手,不消幾年,家族必定能再上一個臺階!”
張永智則是看的心頭發(fā)酸,這原本是屬于張家的機緣啊,今后便要易主了,真是可悲可嘆!
“還望黃兄到時多多提攜!”
“哈哈哈哈,好說好說。”
黃鎮(zhèn)濤此時自然是喜不自勝,此番為家族立下如此大的功勞,不知道能有多少賞賜。
若是能賜下一枚筑基丹...
想到此處,黃鎮(zhèn)濤一時心潮澎湃、難以自持。
“黃兄,在下有一事...”
張永智看著滿面紅光的黃鎮(zhèn)濤,小心翼翼的開口說道。
“張道友,有事便直說,何必吞吞吐吐?”
黃鎮(zhèn)濤不以為意的揮揮手,大方的說道。
“不知尊駕可曾遇到過我張家的兩名小輩?”
張永智一直惦記著張道源二人的安危,所以此時趁著黃鎮(zhèn)濤心情大好,便試探性的問道。
“嗯?什么張家小輩?”
黃鎮(zhèn)濤頓時疑惑的皺起了眉頭。
“張道友,這其中可是有什么誤會?”
張永智看得真切,黃鎮(zhèn)濤的表情不似作偽。
寒鐵礦都假意要交出去了,那黃家留著張道源二人也卻是沒什么用處了,所以黃鎮(zhèn)濤也沒必要欺瞞。
張永智思及此處,心頭疑惑叢生,暗道怪哉。
“啊,族中有兩名弟子一日未歸,我等甚是擔心。恰逢黃兄前來,在下就是想問問尊駕,來的路上有沒有見過他們而已。”
張永智趕緊找補,生怕黃鎮(zhèn)濤聽出什么端倪。
“既然沒有見過,那該是他們一時貪玩,耽誤了歸期吧。”
黃鎮(zhèn)濤聞言倒是沒起什么疑心,在他看來,張永智多半是怕自己半路遇到張家的兩個小輩,然后順手打殺了吧。
“嗯,若是需要幫忙尋找,但請直言。”
黃鎮(zhèn)濤心里好笑,但還是故作大方的滿口應承道。
壓下重重疑惑的張永智,自然又是一番千恩萬謝...
就在張永智絞盡腦汁的與黃家一眾人等周旋之時,張昌景正帶著七八名袁家修士,乘坐靈舟飛速趕來!
此靈舟乃是袁家一位筑基后期的先輩所留,已經(jīng)超脫了法器之列,乃是一件中品靈器!在整個淮川縣境內(nèi),都是獨一無二的存在。
其雖無攻伐之能,但可載人飛行,且速度極快,端的是一件趕路或者逃跑的利器!
由于事關重大,所以袁家族長袁東陽,才拿出了這件輕易不會動用的寶貝。
“希望四叔能夠堅持住!”
靈舟上的張昌景,滿是焦急和忐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