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番話,說的張昌景二人是心悅誠服、再無意見。
三人議定,便由張永壽抽調人手,親自帶隊去搜尋張道源和張道青的蹤跡。
張昌景則是返回礦場以應不測,若是真有強敵進犯,便立刻前去告知袁家,以付出寒鐵礦的代價,來保全礦場上下一眾人等的性命。
而下午時分已經得到消息的張昌明,卻是早已經心急如焚了,所以在張昌景上山之際,就已經發動了積累多年的關系網,開始四下尋找張道青和張道源的消息。
當晚,張家上下,里里外外的忙作一團。
而黃鎮濤這邊,卻是早已經帶領著手下一眾修士來到了傍兔山上,尋了一處小山凹藏匿了起來。
待到天色已經黑的伸手不見五指,黃鎮濤察覺時機已到,便率領一眾人等開始突襲強攻!
智珠在握的黃鎮濤,早就摸清了張家礦場內部的守備力量。
所以按照其先前的部署,自己一眾人等只需合力圍攻一處,那么張家的一階防御陣法便頃刻可破。
沒有了陣法的守護,就憑張家那大貓小貓兩三只,只能引頸受戮,絲毫翻不起什么浪花。
三里路程,十余修士不消片刻便奔襲而至。
在外圍警戒的凡人武者,甚至連一絲聲響都沒發出,就被一擊斃命。
為了在黃鎮濤面前留下好的印象,陳家的陳景天一馬當先,率先開始破陣!
法力催動下,一塊三尺見方的大石塊當空砸出,透明的防御陣便立即泛出一道道無形的漣漪。
守護者在陣法中樞的張道寧馬上就有了感應!便立馬發出了急促的示警信號。
一直全神戒備的張昌景和張永智,原本還抱著一絲僥幸。
但是隨著急促的示警聲響起,這點僥幸也瞬間被擊得粉碎。
“四叔,東邊!”
張昌景倏然起身,飛奔而出,張永壽肥胖的體型導致他的行動慢了一絲,但也是緊隨其后。
毫不吝惜的灌注法力于腳下,二人幾乎變成了兩道殘影!
而陣法東邊,隨著黃鎮濤幾人的全力施為,本就不算強大的防御陣法也變得岌岌可危。
一眾修士面色脹紅,顯得格外興奮!
“這跟撿靈石有什么區別?”
一名黃家的散修門客心中暗道,隨后手上不停,法器揮舞之下虎虎生風。
看著幾近扭曲的防御護罩,黃鎮濤暢快的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只差臨門一腳,我等速盡全力!”
眾人聞言,攻勢愈發瘋狂!
而全速趕來的張昌景,見到夜空下各色絢爛的法術后,不由心中一沉,隨即停下了腳步。
“竟是清一色的煉氣后期!他們必定是為了寒鐵礦而來,道源和道青,恐怕也是落于他們之手了!”
張永智凝神感受了一下遠處傳來的法力波動,一時間也是臉色難看。
“苦也!這可如何抵擋?”
“四叔,你先留在此地周旋,盡量拖延時間,我即刻去袁氏搬救兵!切記,以保全族人為主!”
張昌景語速極快的作了安排,撂下話后便頭也不回的向著袁家的方向狂奔而去!
張永智雖說平日懶散,但也是識大體知輕重,便毅然決然的向東方迎頭趕去。
片刻后,在防御陣即將碎裂之際,張永壽總算是堪堪趕到。
“諸位道友!諸位道友!快快停下!”
張永壽牢記張昌景的話,所以此時縱然心里憤怒至極,言語也是頗為客氣,甚至卑微。
正打得起勁的幾人,聽到呼喊聲便放緩了攻勢,好整以暇的看著這名滿頭大汗的胖子。
離的近了,張永智才認出來黃鎮濤的樣貌,心里更是涼了半截。
竟然是筑基家族牽頭,此事恐怕是難以善了了!
但是現在只剩下他一人撐著場面了,縱是再難,也要鼓起勇氣頂上。
“諸位何至于此啊!”
張永壽擺出一副痛心疾首唯唯諾諾的樣子。
“若是我張家有何得罪之處,諸位只需知會一聲,我等必然親自登門致歉,何必如此興師動眾的壞了和氣?”
黃鎮濤神色頗有些不耐,一邊催促眾人繼續進攻,一邊不屑的撇了撇嘴。
“哼!你這胖子倒是巧舌如簧!”
“你可知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哈哈哈,就憑你張家以小小煉氣家族,何德何能得以獨占寒鐵礦?”
張永壽身體笨拙,腦子可一點都不笨,便立即挺著圓滾滾的肚子,吃力的對著黃鎮濤躬身行了一禮。
“原來是黃家道兄當面,多年未見竟愈發的雄姿英發了,在下險些都沒認出來,還請道兄恕罪啊!”
“道兄可否先停手,容在下分說一二?想來定會讓道兄滿意。”
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縱然是老辣如黃鎮濤,聽到此等恭維也難免有些得色。
黃鎮濤聞言,揮了揮手,讓眾人先止住動作,然后挑起眉頭,居高臨下的審視著張永智。
“哦?你有何見教?”
“啊,道兄折煞我也,微末之人,哪敢言談見教。只是有些不成器的建議,想與道兄探討一二。”
張永智面色不露,但腦子里卻在瘋狂轉動,越是危機關頭,越是要冷靜。
“有話快說!”
黃鎮濤眉頭皺了皺,顯得有些不耐。
張永智到底也是人老成精,心思電轉之間便想好了說辭。
“黃兄若是為了寒鐵礦而來,大可不必動手的。”
“我張家縱然再怎么孤陋寡聞,黃家的大名我等也是如雷貫耳!我張家一貫無甚野心,也不敢獨占如此好處,貴府想要,只需知會一聲便可,我等還敢不給不成?”
黃鎮濤聞言自是不信,便冷笑一聲,開口嘲諷道:“呵呵,你張家真有你說的這般好說話?怎么,你等怕我黃家,就不怕你背后的袁家怪罪?”
開玩笑!若是張家真如張永智所說的那般膽小怕事,那么這條寒鐵礦早就被他們獻給袁家換取好處去了,還輪得到黃家來這般謀劃?
張永智當然沒指望僅憑這幾句話,就能忽悠住黃鎮濤,當即便眼珠子一轉,繼續信口瞎編了起來。
“黃兄有所不知,我張家苦袁家久矣!”
“雖然我張家年年給袁家上供,但是袁家拿了好處不辦事不說,對我等還處處打壓,絲毫不念一絲香火之情!”
這點黃鎮濤倒是有些認同,黃家與袁家同為筑基家族,自然深知筑基家族對待附庸小家族的手段,打壓乃是常態。
若是不打壓,等其實力提升之后,就更加不好控制了。
袁家作為老牌筑基家族,其手段雖然沒有張永智說的這般夸張,但是也差不了太多。
“哦?是嗎?”
黃鎮濤面上不置可否,但是心中已經信了三分,語氣便有些放緩了。
張永智察言觀色的功夫自然不差,見狀,心里便有了幾分底氣。
“千真萬確!其實我等之前商議過,早就想改換門庭投靠黃家了,但一是苦于沒有門路,二是怕袁家打擊報復,所以才遲遲沒有動作!”
這番話說的頗為誠懇,張永智甚至還擠出了幾滴眼淚,以示委屈...
身后陳家的陳敬玄聽完之后,深有同感!
他們也是煉氣家族,自然深知被剝削的滋味。
當初也是因為黃家作為新晉筑基家族,為了快速壯大實力,所以給附庸家族開出的條件多有優待,這才選擇舍棄袁家,投靠黃家。
“黃主事,我觀此人所言該是不差,袁家作為老牌筑基家族,行事跋扈是眾所周知的事情,我陳家當年就遭受過這些不公...”
想到以往的遭遇,陳敬玄忍不住替張家說起了好話。
張永智聞言,趕忙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對著陳敬玄連連致謝。
“這位道兄所言極是!”
“擇日不如撞日,恰逢此等良機,我愿代表家族,懇請依附于黃家,寒鐵礦便當作我等誠意,一并交予黃家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