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天一盟五人死盡,整個小院中一片狼藉。
整理完夏長青的遺容,二人一虎重新聚到了一起。
“靈兒,夏前輩安葬在何處?”
張道源問道。
“爺爺生前說過,若是他去世了,便將他的遺體與他父母安葬在一起。”
夏靈兒小聲的回道。
落葉歸根,夏長青隱居半生,九泉之下能有家人的陪伴也是極好的。
“好,待我們報了仇之后,再下山安葬前輩吧。”
“嗯!”
夏靈兒眼中的悲傷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強烈的恨意。
“道源哥,消息都打探清楚了嗎?”
奔雷虎問了一句。
“問過了,據甄易士所說,天一盟雖然修士眾多,但其中只有盟主馬玉祥一名筑基,其余的最強的也不過是四名煉氣九層,連煉氣大圓滿的修士都沒有。”
張道源頓了頓,又接著開口說道:“不過,那甄易士應該沒有說實話,天一盟的實力應該不止于此。”
“哦?”
奔雷虎有些疑惑。
“麻痹我們,然后借刀殺人。”
一旁的夏靈兒給出了答案。
“此人果真陰險。”
奔雷虎稍一思索,便明白了甄易士的打算,不由得齜牙咧嘴得說道。
“那道源哥可曾逼問出天心果的下落?”
奔雷虎接著發問。
“問了,但他沒說實話,而且妄圖以此為籌碼,想讓我饒他性命。”
張道源搖了搖頭,淡淡的開口回道。
“可惜了...”
雖然已經用不上天心果了,但被雷虎依舊對其耿耿于懷。
“不可惜。”
張道源笑了笑,然后從儲物袋中掏出了一物,遞到了奔雷虎的眼前。
“天心果?!”
奔雷虎看著眼前閃爍著金赤之芒的果子,頓時瞪大了雙眼!
“在他儲物袋中找到的。”
“這么貴重的東西,他竟然一直隨身攜帶?”
奔雷虎有些不敢相信,這顯然不符合常理。
這等貴重的東西,就算是筑基修士也會覬覦,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他一個煉氣八層的修士,將此等寶物放在身上,就不怕露出什么馬腳嗎?
“此人奸猾似鬼、又生性多疑,放在別處,他自然難以安心。況且,反其道而行之,反而更能麻痹別人。”
張道源出言解釋道。
“沒想到,兜兜轉轉,最終這天心果還是回到了我們手中。”
反正天心果已經到手,奔雷虎也懶得費心思多想,晃了晃碩大腦袋,不由得感慨了一句。
“道源,云隱峰已經不安全了,接下來,我們該何去何從?”
夏靈兒整理了一下思緒,小聲的開口問道。
“即刻遠遁,尋一處隱蔽之地,待我一舉突破筑基,我們便立刻前去將這天一盟覆滅,殺他個雞犬不留!”
張道源的思路很清晰,雖然他與夏靈兒一般,都恨極了這天一盟,但卻并沒有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以自己這邊目前的實力,若是貿然前去天一盟尋仇,屬實太過不智。
按照他的估算,在一門心思閉關修煉的情況下,最多再有一年多的時間,自己便能突破筑基。
到時候,一名筑基修士、再加上一頭二階妖獸,在絕對的優勢下,掀翻這天一盟絕非難事。
“好!”
夏靈兒聽完,當即咬牙應聲,眼中寒芒閃爍。
“正好我知道一處地方,雖然地勢險惡,但勝在隱秘,且足夠我們三個容身。”
“嗯,那事不宜遲,我們快點收拾一下東西,然后馬上離開。”
話音落下,二人一虎便分頭行動了起來。
一刻鐘后,小院之中燃起熊熊烈火,天空也漸漸被映的通紅。
“別了...”
夏靈兒眼中泛著淚光,與這個自己住了十幾年的“家”揮手作別。
“走吧...”
張道源挽起了夏靈兒的手,眼含不舍的輕嘆一句后,便轉頭邁步、沉默前行。
山花爛漫依舊,草木豐茂如常。
陽光下,二人一虎的影子交織在一起,身后“畢畢剝剝”的火焰爆裂之聲,仿佛在輕聲為他們送行。
直到他們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見,這座由夏長青一磚一瓦親手搭建、承載了無數回憶的院落,才在一聲轟響之后,徹底化為了灰燼。
幾日后,張道源一行經歷了一路跋涉,終于到達了夏靈兒所說的藏身之處,隱匿下行蹤后,便開始各自埋頭苦修起來。
而天一盟那邊,趙元之苦等數日卻仍不見甄易士五人的身影,頓時心中大感不妙,但害怕馬玉祥怪罪自己辦事不利的他,卻并沒有選擇將這個消息公之于眾,而是再次點齊人馬,裝模作樣的親自帶隊搜捕。
他本就在張道源手下吃過大虧,而且心中也十分清楚馬玉祥之所以會如此大張旗鼓搜捕張道源,多是因為他故意夸大其詞所致,所以于公于私,他都不可能全力以赴的去辦這件差事。
那么不用多說,在他的陽奉陰違下,結果自然是一無所獲。
隨著時間的推移、張道源等人的隱匿,馬玉祥派出去的四組人馬,在嚴密的搜捕了近兩個月后,皆未發現張道源等人的蛛絲馬跡,所以此事也就漸漸的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直至最后被徹底拋諸腦后。
與此同時,淮川縣,外出了幾個月的黃景天終于悄無聲息的回到了黃家,與之同行的還有一名道號碧陽子的筑基中期修士。
浮玉山后山之上,黃景天洞府之中。
“碧陽子道友,寒舍簡陋,多有怠慢,還請隨意安坐。”
黃景天笑呵呵的對著眼前之人說道。
“道友客氣了。”
碧陽子略一拱手、淡笑一聲后,便撩起道袍,大剌剌的坐了下來。
“黃道友,貴家族另外兩名筑基道友呢?何不請來一見?”
“呵呵,既然道友所請,在下豈敢不從?”
黃景天笑著應聲后,當即便吩咐下人前去請黃鎮雄和黃宗敏前來。
片刻后,半空中兩道人影呼嘯而至,在洞府門外按下了遁光。
黃鎮雄整了整衣衫,黃宗敏也正了正神色,兩人互相看了一眼后,便規規矩矩地走了進去。
“鎮雄見過叔祖!”
“宗敏見過太叔祖!”
二人齊聲問好,態度恭敬。
“嗯,好。”
黃景天面色和藹,輕輕點頭。
“鎮雄、宗敏,我來為你們引薦,這位碧陽子道友,乃是我黃家貴客,你們不可怠慢。”
“黃鎮雄、黃宗敏見過碧陽子前輩!”
黃鎮雄二人聽完,先是抬頭看了一眼其貌不揚的碧陽子,隨后便低眉順眼的上前見禮。
“二位這聲前輩可真是折煞我也。”
“你我同為筑基修士,喚一聲道友便可,萬不可如此多禮。”
碧陽子一邊笑著,一邊抬手虛扶起二人。
黃鎮雄卻不敢應聲,只能側過頭去看向黃景天。
“呵呵,碧陽子道友乃是性情中人,既然他開了金口,你們照做便是。”
黃景天捋了捋胡子,淡淡的開口說道。
“是,那我等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黃鎮雄和黃宗敏聽完,趕忙擠出笑意,對著碧陽子重新施了一禮。
既然能被黃景天稱為貴客,那無論其身份或實力,都定然不是自己二人能相提并論的,所以在得到了黃景天的首肯后,黃鎮雄和黃宗敏才稍微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