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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復(fù)雜情

  • 謀錦
  • 茗沫沫
  • 3213字
  • 2014-11-23 16:17:58

看著明耀臉上冷笑中的諷刺意味,孟言茉斂下眸子,自從上次的事情后,她就知道與他之間,他已經(jīng)再難相信自己。

像那些他的屬下一樣單膝跪在他的面前,抱手做啟稟的姿勢。

“主公,您這些年行事自在不羈,士林中多有誤解,對您的名聲不利,幕下今天此舉,也是因為對外陰九公子是睿親王的徒兒,

如果幕下能收攏一批務(wù)實,有真才實學(xué),并且孤膽照人的耿直士人,他日,主公君臨天下,這些人就是主公的清流,

在朝堂可以為主公的命令服務(wù),在士林可以為主公宣傳仁君的名聲,百年以后,足以為主公在史書上留下濃墨重彩的仁慧名聲。”

俗話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太子的孟家清流集團(tuán)已經(jīng)被睿親王摧毀,睿親王需要在朝中扶植新的清流,

清流文人雖然多數(shù)是純臣,但身在政|治漩渦里,誰也逃脫不了作秀的命運(yùn),不管是為了自己的名聲,還是為了仕途,

所謂的清流往往是帝王在天下士子中樹立仁君的發(fā)聲筒。

當(dāng)然這些都是政|治朝局下的陰暗面本質(zhì),在天下文人百姓面前,那些為了規(guī)勸圣人,不懼圣威,據(jù)理力爭,以死諫言,

為天下百姓謀福利,

被圣人們或賜死或流放的文人大夫是很可敬可慕的。

這類人就是被稱為孤膽純臣的清流了,或衛(wèi)道,或作秀,或為了成就帝王們的圣人名聲,

他們良莠不齊,參差不同,所做的政治投資之路也會不一而同。

孟言茉所說和所選的正是那類將來會把天下大義掛在口頭上,但是本質(zhì)卻是為明英帝立口頭功德碑的風(fēng)聲引導(dǎo)者。

這樣的文人并不太好選,因為那些少數(shù)讀透了圣人書的文人都有些臭德行的,

孟子言:“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

得其心有道,所欲,與之聚之;所惡,勿施而也?!?

大意是按照人民的需要,給予他們所需要的治理,不要做讓人民厭惡的統(tǒng)治。

他們是堅持“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要求君王“以德治天下,則仁者無敵”的衛(wèi)道者,

這類讀書人一般是一根筋的堅持著“道統(tǒng)”在我們手里,即使君王手里握有“治統(tǒng)”,但是卻不能使得他們放下讀書人的原則。

這樣的人才能稱之為真正的清流。

“你知道本王不在意那些”。

明耀靠在身后馬車的金絲黑線緣嵌寶翠點金玳瑁,細(xì)雕花開富貴的楠木車廂壁上。

表情淡淡的說道。

看著孟言茉的鳳眸卻是微微瞇緊。

他果然小看了他的茉兒。

孟言茉在他面前微微低頭,并沒有看到他的眼神,只是聽他聲音中的不在意,心里無奈的苦笑一下。

她就是知道他不在意,才會為他考慮這些事情。

前世的時候,她雖然不知道明英帝天弘一朝歷史沒有留下只言片語,史料中只留下他一句龍飛鳳舞極致個性的幾個字。

可是這一世,她自忖還算了解明耀的個性,之前她就因為他的名聲而想不通他到底有無爭儲之心。

而后了解了他和太子之間的真相,她才尚算弄懂了一點他的心思。

也不怪成歸鶴那樣的非典型謀士死心跟著他了。

明耀其實就是先秦時謀士們推崇法家“霸道之術(shù)”的化身吧。

“幕下的建議只是想讓主公的‘霸道’用儒家的‘王道’外衣包裹起來,給天下文人百姓一個交代,一個成為仁君,圣君的名聲”。

明耀微微傾身靠近她,語氣森寒:

“你放心,未來,‘道統(tǒng)’會在本王這,‘治統(tǒng)’亦會在本王這”。

孟言茉聞言,心內(nèi)一顫,抬頭與他對視。

眼前的男人深幽冷寒,看著她的眼神無波無興,冷漠如斯。

這,

就是她一直深深烙印在腦海中前世的明英帝,再也不可能是她的七郎。

“不過”。

明耀抓住她的前襟,將她提起至自己面前,一英偉高挺,一秀麗小巧,兩人鼻尖幾乎相觸。

“孟氏,你有何資格置喙本王的事?”

他的語氣是如此的冷冽,他喚自己“孟氏”,是如此的冷漠如陌生人。

孟言茉心里如臘月里北地的一棵生機(jī)全無的枯草忍受著風(fēng)刀霜劍。

他竟然厭惡到自己至如此嗎?

連當(dāng)年他愿意用她做一顆閑棋的閑心都沒有了。

她與他,只是一個插手他事務(wù)的多嘴多事的無聊女子。

她一個內(nèi)閣女子,不可能是他的幕下,他們兩人以前就深知,只是兩人都為那若無似有的淺淺曖|昧保持默契。

如今,他終于冷酷的斷了兩人的聯(lián)系。

“七郎”,

她黑澈澈,烏泠泠的杏眸立即被水霧覆蓋,夢囈般呢喃出聲。

即使她心里清楚的知道他再也不可能是“七郎”。

明耀看著她傷心委屈至極的紅眼睛,微微別開眼。

他已經(jīng)失去了二哥,他不想再失去她。

只有不曾得到,才不會失去。

他們明家人坐擁萬里山海,卻因為在皇宮內(nèi)闈刀光劍影步步驚心中長大,

注定做不到完全信任一個人,同樣又怎么可能得到另外一個人的全部傾心呢。

明耀自嘲的笑笑。

女人,呵呵。

就像他還是少年時,父皇就玩笑的告誡過他:

“小七,朕的皇兒,以后這天下的美人兒任你挑選。

可是,這天下的所有女人,沒有一個,配得到我們明家人的真心,

你要記得答應(yīng)父皇,

千萬不能為其中一個女人就忘記你是明家子孫,

這錦繡河山,千萬代后,都要姓明”。

他為眼前的女人當(dāng)初救下孟家就是一個大大的錯誤。

他甚至想過要給她獨(dú)寵,要為她建立一個整個大明誰也不能小視的家族,

一個讓她即使?jié)M心醋意也不會被他后院女人欺負(fù)的娘家依仗。

他的茉兒只能他來欺負(fù),別人動她一個毫毛,他要那個人的九族來賠。

看看他現(xiàn)在得到的是什么。

是這個女人開始的欺騙,和現(xiàn)在的妄圖插手他們明家的天下,更何況這個女人還精通兵陣。

他現(xiàn)在是不是要像最一開始,宣甲所建議的那樣。

結(jié)束這個會的太多,知道太多的女子的生命?

抓著孟言茉衣襟的大拳上,漸漸緊握,青筋顯現(xiàn)。

明耀眼中閃過一抹痛苦,用力一推。

孟言茉跌坐在車廂里鋪著的玫瑰紫繡福從天降厚厚的羊絨花地毯上。

“孟氏,以后不準(zhǔn)出現(xiàn)在本王的面前,不準(zhǔn)和任何男人接觸,本王保你一世平安”。

明耀微微仰頭,閉眼靠在身后的車廂壁上。

他表情平靜,內(nèi)心卻是戾氣重生,暴力喧囂。

他終究對她下不了手。

他沒有想過有一天,他的理智要取一個女人的性命,他的情感卻是不允許。

既如此,

他允她一個閑云舒卷的無憂人生,放過她,也放過自己。

孟言茉呆呆的看著他,淚水蓄滿眼眶,她不敢眨眼,因為她知道只要她一眨眼,就會撲簌簌的像斷線的珍珠一樣,眼淚會傾瀉而下。

他不喜歡自己哭,總是很無奈。

他俊美無儔的容顏在她的淚眼中漸漸模糊,像一個漸漸消失的夢。

她剛才被他拉著走的時候,心里甚至是暗暗欣喜的,她以為他還是在意她的。

她胡鬧,以為他還會像以前一樣寵溺又無奈。

“既然王爺愿意放孟九一命,為何不能再大度一些,允許孟九尋一個如意良人?”

她故意賭氣道,她知道他在意的。

這個高傲的男人明明在意,卻能這么殘忍的傷害自己的心。

她好氣。

好恨。

孟言茉的話,讓明耀額上隱隱一跳,心里的戾氣在聽到她要再找一個如意良人時,只想要沖出,狂肆的宣泄他此時的心煩。

“你可以試試找個男人嫁了。

到時候,本王就會讓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人間煉獄”。

縱使是他,此時也再難保持平靜。

他一個須臾欺身逼近地毯上的她,兩人呼吸相聞,相融,

以前讓孟言茉心悸動的他身上的龍涎香,

就像它跟隨的主人一樣,此時帶著掌握世間最恐怖權(quán)利的兇悍和冷冽。

讓人心寒。

他看著她的眼神冷幽至極,眸底有她不懂的金色火光跳躍。

他眸底的流光,孟言茉不懂,他自己卻是知道。

那是心底對她的渴望。

靠近她馨香的身體,那手下的觸感記憶蜂擁而來,伴隨著他心中因為她引起的狂躁戾氣,他鳳眸幽寒,實際上已經(jīng)是天人交戰(zhàn)。

他大可以將她就地懲治,讓這個不怕死的小女人知道惹怒他的下場。

可是他的理智卻是明白的知道他不能這樣做。

一是他心中戾氣叢生,此時行事,定會傷了她。

還有就是,他既然決定放手,就不想再做任何一件有可能會傷到她的事情。

他不僅怕她會再次為情殤所害,還有他怕自己會到時舍不得放手。

孟言茉冰涼滑膩膩的小手,慢慢撫上他的臉頰,微微閉上眼。

淚珠兒掛在睫毛上輕顫。

“七郎,我愛你”。

她輕聲呢喃,極盡繾綣留戀之意。

她帶著小心和期待的緩緩靠近他水色薄唇。

孟言茉看著眼前深愛男人眸中的決然冷冽,只想做最后的努力。

明耀看著她緩緩在瞳孔中放大的秀美小臉,眸子冷若寒星,又如染上驕陽烈火的流光亂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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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受不接受?這是個問題。

話說我都不會寫**情傷,唉!都不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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