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醫院,你行嗎
- 替身熾愛
- 四喜楠瓜
- 2110字
- 2024-07-10 18:16:36
他坐在那右手一直捂著腹部,不愿意脫掉上衣,值班的醫生耐心也好,先給他打了退燒針,然后說傷口需要清洗,要他把上衣脫掉,意識到這個安靜的狹小的空間里還有第三個人,醫生看了一眼粟安,“這位小姐,請你先出去,”
她不說話只是眼神一直定格在他的背影上,脫去外套之后的肩背很寬厚又很蕭瑟,無端讓她心里覺得冷,看她不愿意出去醫生欲言又止。閻鋮其實手受傷了,胳膊不太能抬起來使勁脫去短袖,醫生只好幫著閻鋮脫掉白色短袖,白色短袖上粘著血跡,看著那些傷口,明知是人為,下手太重,醫生不明真相,對粟安板著臉——是用什么打的,工作見多了,不僅是男人會家暴女人,有的女人也會家暴男人。
粟安不吭聲,她看見閻鋮的額上,全是忍痛沁出的汗珠,手移開之后,腹部的傷口向下,滴著血,鮮紅滲人。她看見他死死攥著脫下的外套,不喊一聲疼,鼻尖嗅到了一股濃厚的粘稠的腥味。他的背,血跡斑斑。
如果今天自己不來找他,他會來醫院么,不會吧,他那么能忍疼又不想把錢花在這里,錢那么重要么,讓他放棄自尊放棄自我。粟安是咬了牙的,走到他面前,伸出自己的胳膊—咬我,別咬你自己的嘴唇了!
他的下唇早已被咬的滲出血來。
醫生處理傷口,縫合一陣一陣,他端坐著一動不動,粟安眼見著豆大的汗滴從他的額上滾落下來。
閻鋮當然看見了她面色發白,心想這樣的血腥味她大抵是不喜的,“你先出去?!彼袢莸目粗_口,這一次她沒有繼續拒絕,走到門邊的時候遠遠看了他一眼,轉身,合門。站在醫院的長廊上,手機上有幾條簡訊,有沈舟的,說已經辦好了關于夏心池轉院的事情,又提醒她這段時間秦安可能會回來,還有堂哥粟明發的短信,問她詠瀾實業的收購事宜,好去向爺爺匯報,粟安一條都沒有回復,低頭才發現自己掌心沾著閻鋮的血,她把手放在鼻尖處,輕輕嗅了一下,明顯愣住了好一會兒被走廊的病人家屬無意間撞到了肩膀才回過神來快步走到洗手間。
水龍頭打開,一遍遍沖洗。大概有十幾遍的時候,旁邊一個女孩用有些異樣的眼神看著她,粟安才面無表情的關掉水龍頭,然后摸到洗手池畔的手機,看見了沈舟發來的關于閻鋮在停車場被一群人打的視頻。
視頻里五個人飆著摩托,在停車場如梭如劍把徐思思和閻鋮圍在中間,他要護著徐思思還要防著那些人手里的鐵棍,徐思思一個尖叫惹得他后背空了,“砰,”是他被鐵棍砸了一棍在后背然后鐵棍掉地的悶聲,粟安面無表情的看著,只是有些頭皮發麻。
徐思思被推倒地后,他護著徐思思,那些拳頭和腳踢便一個不落地落在他的身上。那些人使勁踹閻鋮的背,“不說挺厲害的么,起來啊,繼續和我們打啊!”
視頻長達十幾分鐘,等他們一群人離開的時候,徐思思早已嚇的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他蜷縮著躺在地上,手面上臉頰上到處都是傷。
粟安關掉了手機,終于皺縮了面孔,有時候覺得自己是瘋了,非要跟他過不去,難道找個男人還找不到么,可是越是看見他那么高傲的樣子,就越想把他拉進地獄,如果自己一直生活在黑暗里,如果他身上有光,她想卑鄙的抓住一絲,哪怕是一絲都好,再次回去的時候,他已經穿好了衣服,醫生看粟安一眼,幽幽地說:“病人的右胳膊骨裂,最近要好好養傷,”
她拎著那些藥,“我送你回去拿幾件換洗的衣服跟我住一起,至于你現在租住的房子,我明天讓沈舟來幫你處理退租?!?
“我要和你一起住多久?”
“當然是等我厭惡你,和你結束我們之間的關系?!彼诎残那椴缓茫Z氣也生硬的很,閻鋮失笑,舉起自己的胳膊:“這樣恐怕也做不了你要的?”
粟安勾唇,似乎在想什么,“算了,換洗的衣服也別拿了,我帶你直接去買,”
“不用,送我回去拿,除了衣服我還要拿點別的,”
她點點頭,到樓下的時候,他說要自己上樓,“你胳膊那樣了,怎么拎行李,”
他看看她,“那你上去,幫我拎行李?”,粟安有些不自然的輕聲咳嗽一聲不理他,越過他繼續往上爬樓梯,這個小高層看起來有些破落,樓道昏暗樓梯狹窄,連感應燈也在一閃一閃的,墻面臟兮兮的,她站在那個貼滿了各種小廣告的門口,“開門,”
閻鋮看著她的目光慢慢變得有些奇怪,猶豫地說:“你怎么知道這是我家?”
“開門,”她當然不會告訴他,她早就讓沈舟調查了所有關于他的信息,不過是一個住處她怎么不知道,她不愿意說,閻鋮也不會刨根問底。他只是覺得這女人的心思比看起來還要更加的深沉。
門被打開,粟安站在門邊打量著閻鋮租的這個四十多平米的小房子,只有一個臥室,他盡量把屋子收拾的很干凈,但依然掩蓋不了拮據。一室一廳的房子里面擺設很少,可是看起來一切都有條不紊的很整潔,客廳里面還有一個木頭的書架子,她走過去,眼神盯著那張合照,里面的他眼神干凈清澈,唇角的笑暢意,原來他以前是這樣的,他站在一個中年女人的右側,看著他們有些相似的眉眼,這大概是他的母親,看著看著粟安的眼神慢慢冷下來,另外一側的女人竟然是夏心池,原來他們曾經是那么親密的關系,全家福是么?
等閻鋮從臥室拎著一個行李袋出來的時候就看見她駐足在書架前,他自然是注意到了她的目光定格在哪里,伸手把照片拿下來塞進自己的包里,“走吧,我收拾好了,”
“給我,”她伸手,“什么?”
“行李袋啊,病人自己拎?”
閻鋮沒把她要來給自己拎行李的話放在心上,不過眼下看見她這么執著的樣子他也沒有動,只是站在那里,安靜的看著粟安,然后抬眼看了她一眼,“你行么?!?/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