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公裔這邊也沒耽擱,趕緊領著人前往了軍器監。
到了軍器監,韓公裔先表明了身份,站在門口的守衛一聽是皇城司,面色大變,立刻飛奔向軍器監院內去通報了。
沒多久一個身著紅袍的男子慌慌張張的從屋外跑過來,氣喘吁吁,面色惶恐。
趙伯玖心中一陣腹誹,這皇城司在臨安城氣場有點強大啊。
那紅袍男子走到韓公裔身前,還沒等氣息穩當,便向其拜下:“權知軍器監事祁同儒拜見皇城司上官。”
韓公裔呵呵一笑道:“不必多禮。此璩宗子。此前叨擾祁監事乃是為元旦宗子遇刺案一事,此需軍器監配合?!?
那祁同儒一聽,這才注意到年僅七歲的趙伯玖,他趕緊向趙伯玖拜下道:“下官有眼不識泰山,參拜晚了,還請宗子見諒?!?
“不必多禮。此番前來乃是以韓干辦為主,不必管我。”趙伯玖對其擺擺手道。
祁同儒方才起身道:“宗子。韓干辦,且先進屋詳說吧?!?
說著在前面帶路,眾人來到軍器監正屋。
趙伯玖坐在主座,韓公裔坐在趙伯玖旁邊,倒是這真正的主人祁同儒卻坐在客座上。
此時也不是耽擱的時候,韓公裔開門見山對身后的隨從一擺手道:“祁監事且看此物?!?
隨從接著將一個捧著的箱子打開,只見箱子之中正是元旦那天晚上刺死李采和的那一支匕首。
韓公裔將匕首拿出來遞給祁監事,同時向祁監事問道:“我皇城司的兄弟調查了一下,發現此匕首乃是出自軍器監。還請祁監事查看一番,是否有此事?”
祁監事將匕首雙手接過來,仔仔細細的看了一番后道:“確實是我軍器監之物。
宗子、韓干辦,且看此處?!?
趙伯玖聽此伸頭看了過去,只見祁監事所指的地方有一行小字,上書“匕甲一九九一萬”。
祁監事解釋道:“此匕代表鑄造匕首的車間。甲代表乃是車間甲組之中所做。一九九一乃匠人編號,萬乃匠人姓氏。
此當是我軍器監匕首間甲組萬姓一九九一號匠人所打造?!?
韓公裔和趙伯玖對視一眼,神情之中皆帶著驚喜。
趙伯玖沒待韓公裔開口便直接向祁監事道:“此萬姓匠人方便我等調查一番嗎?”
祁監事點點頭道:“我這就安排人將其叫來。來人,將匕首間甲組萬姓一九九一號匠人叫來此地。”
“是。”祁監事身邊有人應了一聲,趕緊按照祁監事的吩咐去喊人了。
此時侍從也已經煮好茶水端上來了。
祁監事對兩人道:“宗子、韓干辦,且喝茶等待。”
“謝祁監事了?!壁w伯玖客氣的說了一聲,方才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一杯茶水沒喝完,只見外面便有兩個人進來了。
其中一人乃是被祁監事安排去叫人的隨從。而另外一個則是面色赤紅,身上孔武有力,但須發皆有些燒焦的痕跡。
那隨從向眾人復命道:“宗子、韓干辦、祁監事。匕首間甲組萬姓一九九一號匠人已經被叫來了?!?
那萬姓匠人有些惶恐,聽得隨從說,方才撲通一聲跪地拜道:“小人萬齊拜見各位長官。”
趙伯玖起身相扶道:“萬匠師不必多禮。此前令你前來,便是有些事向你了解。還請萬匠師莫要隱瞞?!?
“小人若有所知,必不敢隱瞞?!比f匠師趕緊保證道。
韓公裔將那匕首再次遞給了這叫萬齊的匠人,道:“萬匠師,此刀具可是你打造的?”
這叫萬齊的匠人看了一眼道:“正是。此應當是紹興五年二月所制。此處標記打造的年份月份了?!?
趙伯玖和韓公裔順著萬齊所指的地方看去,發現上書三個字:“乙卯二”
紹興五年正好是乙卯年,而二應該便是指的二月。趙伯玖心中想著。
果然,那萬齊接著說道:“乙卯年便是紹興五年,此‘二’便是指二月份。同批次匕首我記得應當是制造了一百把?!?
韓公裔、趙伯玖二人再次對視一眼,心中更是振奮,顯然元旦宗子遇刺案的調查情況又有了新進展,迷霧又吹開了幾分。
趙伯玖接著問道:“萬匠師,可知曉此批次匕首去往何處?”
那萬齊聽此,卻搖搖頭道:“這位官人,我等匠人小民皆知打造之事,至于去往何處,此非我等小民能知曉的?!?
趙伯玖聽此,正失望的時候,那祁監事卻道:“他們匠人不知,我等軍器監卻知曉!”
趙伯玖一聽,驚喜的看向祁監事。
祁監事笑吟吟的說道:“軍器去往何處,何時去的,去的何物。我軍器監皆有記載。
二位且跟我來。”
說著這祁監事在前面帶路領著兩個人前往一個偏房去了。
待到了偏房,此人從袖口拿出一把鑰匙,用此鑰匙將此偏房打開,趙伯玖和韓公裔一看,房間之中一個個都是書架,書架上皆是一卷卷檔案書籍。
從軍器監的主官親自掌握此屋子的鑰匙來看,這間屋子里的檔案應當是極為重要的。
那祁監事面帶歉意對兩人拱手拜道:“按照祖制,此房間除我及案卷歸檔之人,任何人不可進入。
便是官家,也得有旨意方可。
宗子、韓干辦。且在此等待。待我查找一番,當不費多少時間?!?
“如此便麻煩祁監事了。”
祁監事點點頭對跟過來的侍衛道:“你等在門口守著?!?
待吩咐完畢,祁監事方才進屋去查檔案去了。
趙伯玖和韓公裔好奇的向里面張望,發現祁監事熟練看著每個柜子的編號,一會篤定的走到某個柜子前停下腳步,從中抽取了一個案件便看了起來。
發現不是又放了下來,又看了看第二個案卷。
這個案卷停留時間長一些。
待看完,祁監事拿著那第二個案卷出來道:“此卷之中便是那批匕首的去向。我方才查看了一番,此批次匕首的去向正是皇城司?!?
“皇城司?”韓公裔一陣驚訝,“怎么可能!”
他有些難以置信,難道此案的兇手是皇城司內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