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吃完飯后到HIME咖啡店開始兼職，店長看他今天工作格外認真，問ikura什么時候來。

“她來干什么，她又不是員工要天天來。”神代樂隨口應付。

朝倉惠不快地白了他一眼，嘆氣說，“唉，ikura不來感覺呆在這都沒什么意思了。”

“這難道不是你的店么……”

“要不我倆把她招進來當?shù)陠T吧？正好她也是大學生，大學生不都最喜歡在我們這樣的咖啡店兼職嗎？你回頭跟她商量商量，就說可愛的店長姐姐愿意開一天兩萬的工資給她，問她能不能來。”

“兩，兩萬？我都沒那么多。。”

“你要是女孩子我也給你開兩萬！”

“現(xiàn)在做變性手術還來得及嗎？穿女裝的話我也在所不惜。”

“變性手術就不必了，女裝的話要穿水手服和黑色絲襪，這是底線！”

“那當我沒說。”

“真沒用，一點也不爺們，你不知道嗎，世界上最爺們的事情就是穿女裝了，因為這件事只有男人才可以做到。”

“我又不是楠幸村。”

“楠幸村是誰。”

神代樂搖頭，聳聳肩說，“店長，其實最重要的一點你可能忘了，不是每個人都像我一樣缺錢。人家ikura一看就是出生音樂家庭的，這樣的孩子又怎么可能需要兼職打工呢，放棄幻想吧。”

“怎么這樣，我還想讓她穿女仆裝當看板娘呢……一想到她到時候‘主人’‘主人’的喊，我的口水就忍不住流下來。”

“你是變態(tài)嗎？有點惡心了……”

“怎么跟前輩說話的？你個臭小子！”

“對不起。”

“一點誠意都沒有。”

“對不起！”

“還不夠。”

那天姬田莉拉沒來光臨咖啡店，咖啡店的工作效率一下子變高了幾倍不止。

朝倉惠本來想用侮辱店長的罪名扣他半天工資，但最后看他這么努力工作的份上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臨近下班的時間，神代樂站在咖啡屋里朝櫥窗外望去，東京鐵塔像一束銀花生長在黃昏里。夕陽鋪滿了整條街道，成群的烏鴉掠過東京上空，斑斕的廣告牌下路人行色匆匆，車流匯入主干線，路燈悄無聲息地亮了。

他脫掉制服和店長告別，一個人踏上回家的路。今天結束后就是新的一周周一了，大學課程會再次像蛔蟲一樣纏上他，他將沒法整天在咖啡店工作。

朝倉惠其實不太在意，因為經營這家咖啡店一個人也能應付過來，招人來兼職的目的主要是緩解她的無聊，最無關緊要的就是幫她干活。

她站在店門外朝神代樂招手，囑咐他沒課了就過來，神代樂漸漸走遠了。

周一神代樂背著包去大學教室上課，這節(jié)課講的是常微分方程。

他成績沒那么好，學起來并不輕松，前幾次任務送的獎勵也沒能直接提高他的數(shù)學水平，這堂課他上一半就有點犯困了。

他拍了拍臉讓自己保持清醒，視線掃過教室門口的時候一個白色的身影吸引了他。

那是穿著白色上衣和淺色牛仔褲的姬田莉拉，她背的書包也是白色的，書包的拉鏈上掛了一個史迪仔的玩偶。

該不會她也來上這節(jié)常微分方程吧？神代樂有點懷疑。

但他還是猜錯了，姬田莉拉從前門路過后就消失在了下一個拐角，沒有半點要走進這間教室的意思。

他轉過頭看向黑板，講臺上頭發(fā)摻白的教授還在撐著桌子授課，“那么非線性方程組的一般……”

這時有人碰了碰他的胳膊。

“我說，你是那個視頻里的人吧？”

神代樂一愣，眼睛望向說話的那個女生，少女穿了件黑色外套坐在他旁邊，金色的長發(fā)在后面扎成了一個丸子。

“你是？”

“橘明衣，”橘明衣小聲說，“我看了你網(wǎng)上的那個視頻，在咖啡店里彈鋼琴的那個男生是你吧？雖然視頻里只展示了一張側臉，但我感覺那個人就是你。”

“確實是我……”

“名字是什么？”

“神代樂。”

“神代樂啊……”她在自己的課本空白處寫了一遍，然后把課本移到神代樂面前，“這樣寫？”

“嗯。”

“名字不錯。”橘明衣說，“你學鋼琴學多久了？感覺彈得很流暢。”

神代樂想了想，說突然學會的肯定不合適，于是他告訴橘明衣，“學了一年多，其實也沒彈得多好，需要改進的地方還有很多。”

“一年多就有這種程度了？”橘明衣發(fā)出小聲的感嘆，“還挺厲害嘛。”

神代樂不知道怎么接話，如果是靠他自己的努力學會鋼琴的話，此刻他絕對要吹噓一番，但這個能力實際上和努力半毛錢關系都沒有。

他決定下次有人問他這種問題的時候回答三年，至少這樣聽起來不會太招打。

“可以給一個聯(lián)系方式嗎？”橘明衣忽然問他。

“聯(lián)系方式？為什么？”神代樂說。

“哪有什么為什么？因為你彈鋼琴彈得特別好，我想認識一下嘛，這個理由還不夠？”橘明衣皺眉。

“夠了，夠了，”神代樂舉起手，“不過我今天沒帶手機，要不下次吧，下次遇見你的時候咱們再添加聯(lián)系方式。”

“沒帶手機？我不信，你在說謊。”橘明衣斬釘截鐵。

她猜的不錯，神代樂確實說謊了，他只是不想和這個女生交換聯(lián)系方式。

現(xiàn)在他需要在網(wǎng)上保持聯(lián)絡的已經有姬田莉拉和朝倉惠兩個人，再多一個就超出他的承受極限了。

他說，“好吧，其實我沒有聯(lián)系方式。”

橘明衣盯著他的眼睛看了好一會兒，“什么叫沒有聯(lián)系方式？”

神代樂不厭其煩地把之前在咖啡店說過一遍的話重新說給橘明衣聽，和姬田莉拉還有朝倉惠的反應不同，橘明衣聽完之后托著下巴認真思考了十幾秒，她重新看向神代樂，“我懂。”

“……你懂什么了？”

“我不要你的聯(lián)系方式了。”橘明衣說，她低頭把課本的一角撕下來，然后用百樂筆在上面寫了一串全是數(shù)字的神秘內容，“這是我的電話號碼，給你。”

“我要你電話號碼有什么用？”

“萬一呢？比如你某天走在街上突然出了車禍，或者見義勇為跳下河救人的時候，再或者夜里被綁匪綁到俄羅斯的切卡林去，那里可是俄羅斯人口最少的城市。這個時候我就成了你的緊急聯(lián)系人，很有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