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斯離開約什家三四天后。
一群意料之外但情理之中的客人來了。
會客廳內(nèi)的戰(zhàn)斗痕跡大部分被打掃遮掩干凈,但木桌上那一道駭人的裂痕還在那兒。
埃蒙德已經(jīng)定制了一張橡木長桌,不過制作還需要時間,所以暫時擱置在這。
廳內(nèi)長桌兩側坐了七八人,穿著精致綢緞制成的長衣與長袍,面貌整潔干凈,幾乎都是原本外城區(qū)其他勢力的頭腦。
在丹斯走后,約什家被風暴祈會承認的消息默默傳了出去。
于是這些人各自成團,來見一見這個約什家年輕的家主。
在看見會客廳內(nèi)明顯的戰(zhàn)斗痕跡,并且完好無損的哈爾后,眾人的神色都熱情了幾分。
其中不乏有攀關系說是約什·多蘭、也就是哈爾祖父的好友的,也不乏之前與約什家有仇,但現(xiàn)在一臉笑容主動找話的。
哈爾主動用靈性去探查,發(fā)現(xiàn)其中擁有賜福、半只腳踏入持秘人之路的只有四人。
哈爾只記住了貧民區(qū)的削瘦漢子約納坦,還有外城居民區(qū)和雷斯一樣、海盜起家然后洗白的普里茨克。
只說完約什家會和平發(fā)展之后,哈爾將眾人送走,去了一趟船長酒館。
閑暇時他多待在臥室書房翻看書籍,偶爾也會在外城區(qū)散步,發(fā)現(xiàn)勢力范圍內(nèi)約什家的風評比之前弄潮人好了不少。
走過之前經(jīng)過的房屋窗口,依舊能聽到他們在竊竊私語。
但與之前相反,他們興高采烈餓討論著高利貸被一筆勾銷是真還是假,言語中是說不出的欣喜。
“大人!”
酒館外,兩名在約什家成立后見過一兩面的護衛(wèi)站在門前向他問好,哈爾望著牌匾上的無限符號,心里涌上一股暖流。
二層改成了塔克辦公的地方,但此時里面坐著兩人。
“特哈達那孩子傳消息確實好用,現(xiàn)在附近的居民都知道我們會把賬本一筆勾銷了。”
塔克臉上喜悅,對著卡特嘀咕道:
“今天早上還有人暗里問我到底是不是真的,我沒回他,
那家伙居然欠了弄潮人十多個個銀納爾,他說明明本金只是十五個銅納爾,這是怎么翻的...”
看著嘖嘖稱奇的塔克,卡特笑而不語。
這些放高利貸的利息翻滾起來完全不是能簡單算得清的,幾乎就是看放貸人自己想要多少。
在那天給塔克提完建議后,卡特就不再是酒保了。
而是專門給塔克提供建議和幫他處理事,和之前卡特在村鎮(zhèn)里做的書記官沒太大區(qū)別。
“那咱們什么時候宣布這件事?”
“別急,再讓他們醞釀幾天。”
‘咯吱’
哈爾推門走了進來。
“家主!”
塔克立馬站了起來,眼神恭敬,還夾著些畏懼。
哈爾那天恐怖的模樣深深烙印在他心里。
卡特見狀,明白面前這位黑發(fā)青年就是他一直想見的約什家家主,低頭恭敬喊了一聲‘家主大人’,同時暗里打量著哈爾。
“我在哪里見過你...你是新酒保?”
哈爾從搬到內(nèi)城區(qū)的主宅之后,這是第一次來船長酒館。
印象里他有見過卡特的樣貌,當時還是塔克去招攬的,說是從離港口不遠的尼特鎮(zhèn)逃出來的。
“是的大人。”
“家主,他是卡特,是個聰明的,之前在鎮(zhèn)子里做書記官。”
塔克走過來連忙伸手介紹道,哈爾點點頭,自然而然坐上了塔克原本坐的主位:
“我聽到街上很多人在討論賬本的事,而且對約什家的風評都挺好,做的不錯,已經(jīng)公開宣布了嗎?”
“還沒有宣布。”
塔克撓了撓頭,笑著聽著哈爾的夸獎,同時說道:
“卡特說讓它再醞釀幾天再宣布,效果會更好,其實里面卡特占了主要功勞,是他想的辦法。”
卡特聽到塔克主動將功勞分給自己,心頭一暖。
他張開嘴想推過去一些,但想了想又閉上,如果這個時候能憑借這件事被哈爾大人看中,也不是壞事。
“不錯。”
哈爾點點頭,如果這件事處理的不錯,剛好能順理成章把卡特招攬進約什家,做一個財務,這樣自己能輕松不少,以他的專業(yè)能力,肯定比哈爾好一些。
“等這件事結束了,你就負責約什家的財務吧。”
“啊?”
看著哈爾直直射過來的目光,卡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塔克連忙拍了一下后者的背,他才猛的點頭;
“好!好,謝謝家主!一定不負期望!”
兩人臉上各有喜色。
翻閱著最近塔克整理的事件,確定沒什么問題后,哈爾起身離開了房間,留下喜不自勝的兩人。
“以后就是同僚了,卡特大人。”
“還得等這事結束呢。”
塔克笑嘻嘻的拍了拍卡特的背。
-----------------
哈爾出現(xiàn)在海洋酒館門口。
他估算著時間,雖然還沒到約定的三十天,但也所剩無幾。
自己恰好還有一些問題想知道。
例如曙光教堂那位主教的脾氣,風暴祈會和哥斯達男爵的關系。
他認識的、可能知道更多東西的也只有默里了,索性直接過來。
那扇被他打碎的木門換成了更加沉重、厚實的木門,走進門內(nèi),是幾乎所有酒館都有的難聞氣息。
時間正是下午,酒館內(nèi)零散坐了幾排人,顯得空蕩。
幾名默里的手下分散站在酒館四周,他們的目光警惕,似乎認出了哈爾,在哈爾看出來時默契的低下頭不敢與他對視。
側眼看去,在吧臺前坐著一個人——默里。
此時他有聲有笑的和酒保談著什么,在察覺到酒保的眼神后,轉身向后看去。
“哈...哈爾!”
‘不是還沒到一個月嗎...’
默里先是有些錯愕,但很快恢復到熱情的模樣。
他快步走到哈爾身邊將他笑迎了過來,同時揮揮手示意酒保準備兩杯酒,然后拉著哈爾上了樓梯。
“在房間里再說。”
“好。”
默里看著面前這個青年,眼中閃過百味雜陳的神色。
一月前,哈爾還只是一個落魄家族的最后一根獨苗,雖然自己差點死在他手里,還被迫交易了消息,但不得不說這個月發(fā)生的事讓他瞠目結舌。
他居然就這么打上了弄潮人!
還把雷斯給殺了!
最主要的是風暴祈會居然沒有追究!
起碼默里從其他勢力口中得到的消息,丹斯祭司上月底去過一趟約什家,然后...
然后就啥事沒有,甚至獻金都沒有漲!
不由得讓他思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