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高揚同意，克萊文就從高揚的懷里掏出了一個瓶子，里面裝著一只蜜蜂。

“這是洛遠用來變換樣貌的器具，我借來一用。”說著克萊文的手就伸了進去。

蜜蜂見到了有活物進來，一口就叮在克萊文的手上，克萊文的臉部慢慢變形，漸漸變成了馬克的樣子，聲音也變成了馬克的聲音。

“使用這個還是很方便的，腦子里想著想要變化的容貌和聲音，然后被這只蜜蜂咬一口就行了，如果是用熟悉的人的外貌，那會更容易成功。”看著那張馬克的臉，高揚還有點不習慣，雖然馬克本人的尸體就在里面。

“至于變回去的方法也很簡單，再被蜜蜂叮一口就好了，”克萊文把手從罐子里抽了出來“不過因為馬克死了，總要有個人維護蝸牛域的秩序，我就用不著變回去了，這也是太陽教培養我的目的。”

這下好了，不知不覺中高揚還給太陽教扶了個棋子上位，太陽教這一次交易實在是賺大發了。

“看起來太陽教算計了很遠吧，應該是把所有東西都算計進去了。”有了克萊文的示范，高揚也把手伸進了罐子里，不一會就變成了一張相貌平平的國字臉。

“學的很快嘛，”克萊文把馬克的衣服拔了下來，換在了自己的身上“這罐裝蜜蜂最大的優點就是蓋子開了之后這蜜蜂不會跑，還不需要喂食，蓋子丟了也沒關系。”

最終，高揚借著夜色逃出了馬克的域主府邸，成功和一身灰的張北匯合，也算是圓滿完成了任務。

至于克萊文那邊，貌似成功安撫住了域內的情況，并且對域主府邸大火做出了官方解釋，說是因為瓦斯泄漏導致的爆炸，好在情況處理及時，沒有人員傷亡。

至于少了人？克萊文說沒少那就是沒少。

第二天，高揚緊急召集人手，沒有多做解釋，補完一部分貨物直接上了潛艇，頭也不回就出發了。

“天巖突破！”

收回船錨，天巖號正式離域，天巖號巨大的螺旋槳帶動強力的推進力，讓天巖號突破泥水的阻礙，緩步向前邁進。

經過一夜的治療，高揚身上的傷勢也已經完全恢復，只不過祭紋還需要修復一下，對肉體的治療并不能作用于祭紋上，現在高揚和中夜的聯系還是非常微弱，微弱到沒有辦法召喚出黑色實體。

高揚一邊搓著手上發癢的傷口，一邊走進駕駛室。

“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克萊文怪怪的？”高揚心里總有股不快的感覺，但是不明白是什么情況。

“我之后并沒有和克萊文直接接觸，所以你說的情況我并不能感同身受，但是我從我的角度來說，克萊文的所作所為沒什么不好的，甚至還解決掉了我們的一部分麻煩，從這些角度來說，我們還是得謝謝他。”

從張北的角度來說確實是如此，克萊文并沒有做出什么有害大家的事情，反而在通關和隱藏真相方面給了大家非常多的方便，如果沒有克萊文，他們今天能不能離開港口都是問題。

“話是這么說沒錯，但是我總覺得他是不是太熟練了，熟練到好像經常干這種事一樣，而且他在我不清楚器具的用法的情況下提前知道了罐裝蜜蜂的使用方法，他知道這么多信息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

對于高揚的懷疑，張北也只是覺得高揚可能是有一點多疑了，這樣的猜想完全是沒有根據的。

“可能是因為他覺得這些信息不重要吧，因為對于我們而言，這次行動確實沒有用上這件器具。”

“在別的器具的使用和效果方面，克萊文也給我們提供了不少線索，你能說他有什么問題？可能就是給我們的信息挑了一些有用說罷了。”張北解釋到。

“你這么說也確實有道理，不過既然離開了蝸牛域，那就是好事，剩下的回去之后把任務交了收錢就好了，這一次的損失算是我們開潛艇以來虧的最少的一次。”接黑活也有接黑活的好處，起碼收入和付出還是成比例的。

此時，水手長李玉樓從高揚身邊路過，手里拿著一瓶蝸牛釀，被高揚瞪了一眼。

“那個……艇長，要不來一口嘞？”看著高揚的眼神，李玉樓試探性地把手里帶著眼球的酒瓶給遞了出去。

“下次在船上別喝這個了。”高揚沒有理會李玉樓，只表達了自己的不滿。

“哦……那我不喝嘞。”李玉樓離開后，嘴里又嘟嘟囔囔的“這酒還蠻好喝的，就這么丟了怪可惜的嘞。”

不過要是李玉樓知道蝸牛釀的制作工藝，估計就不會覺得可惜了吧。

上岸和登域之間間隔的時間可以說是相當無聊的，尤其是在潛艇里。

每天就是看雷達，核對航向，檢查潛艇是否存在問題，然后看賈思科掃地拖地和趙青調整發動機。

潛艇里的伙計雖然基本上都是新人，但是學起來也很快，在張北的帶動下，都能很快適應崗位，到目前來說已經可以獨當一面了，只不過和老師傅可能還有些差距，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用時間堆出來的經驗和紙面功夫相比，差距還是太大了。

高揚躺在床上，回憶著這幾天發生的事，不由得發笑，自己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了穿越者，從穿越者變成了祭偶，然后是被迫和人戰斗，再到殺死怪物，殺死域主，這就是陸海嗎？

高揚不知道，但是他感覺天花板上此時好像有幾雙眼睛正在盯著自己。

左右環視，高揚什么也沒有看到。但是在高揚企圖起身時，自己的身體好像被什么限制住了。

當自己的雙眼重新回到天花板，一具只有半邊頭顱的尸體倒掛在天花板上，然后是一顆被子彈洞穿眉心的頭顱一臉笑意的看著高揚。

隨后是千瘡百孔的兩個身體，以及面容扭曲的陰陽臉。

這些人，全是高揚熟悉的面孔，自己的前艇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