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無比的后悔,鬼話我也相信,這特么不是鬼迷心竅嘛!我憤怒的瞪著福伯,張口正要罵他,忽然喉嚨一癢,哇的一聲嘔吐起來。
我吐出的東西污穢無比,黏糊糊的液體中,有好多黑色像是蝌蚪一樣的東西在蠕動,看上去特別的惡心。
再看朱燁兩人也是,吐得臉色蒼白,鼻涕眼淚都出來了。
不過隨著這嘔吐,五臟六腑之中那股灼熱的疼痛,卻在慢慢的消減。
“好了,把陰|水吐干凈就沒事了!”
聽到福伯這句話,我們才知道,他并沒有打算對我們不利。
吐了好一會,終于吐不出東西了,雖然身體顯得有點(diǎn)虛弱,可是感覺自己好多了。
我抬起頭,仔細(xì)的看了看朱燁和皇夜奇兩人,發(fā)現(xiàn)兩人的疾厄?qū)m上籠罩著淡淡的黑氣,說明還有未知的厄運(yùn)在前面等著我們。
所幸,他們保壽官良好,并沒有性命之憂。
看完兩人,我又看了看福伯。
給鬼看相,并不能像給人看相那樣看的很準(zhǔn)確,這是一個經(jīng)驗(yàn)問題。
創(chuàng)立相術(shù)的人,肯定給人看的相,比給鬼看的多得多,所以總結(jié)出一系列細(xì)微變化的寶貴經(jīng)驗(yàn),而給鬼看相的次數(shù)要少,總結(jié)出來的東西也就少很多,再說也沒什么價值。
大部分的鬼都是游魂,都是要輪回的,留在世間的鬼,很多都是厲鬼和惡鬼。這種鬼或者可以橫行一段時間,但是天道昭彰,沒有任何一個惡鬼厲鬼可以逃過去懲罰。
所以我只能看出,福伯這鬼還算不錯,并沒有厲鬼惡鬼的特征。
我們沒有恢復(fù)的時間,福伯催促我們繼續(xù)趕路。朱燁這人心思慎密,在路上,旁敲側(cè)擊的問起蘇定飛的事情。
福伯嘆了口氣,承認(rèn)蘇定飛確實(shí)死了,是徐震所殺。
朱燁的用意就是這樣,順藤摸瓜的打聽起徐震,想知道他和福伯的關(guān)系怎么樣,能力大小,還有他現(xiàn)在是個什么態(tài)度。
福伯完全沒有半點(diǎn)隱瞞,告訴我們,徐震個性有點(diǎn)怪,有時候比較沖動,但總的來說還算不錯的。
我們說起徐坎被殺的事情,福伯嘆了口氣,說這不可能是徐震做的,徐震沒那么殘忍,會對自己的親弟弟下毒手。
福伯這話,我們其實(shí)是不相信的。
在父母眼中,孩子永遠(yuǎn)是好的!每個為人父母的,都相信自己的孩子是最懂事最善良的,但是這只是一個自欺欺人的想法罷了。
徐震為了阿星老婆,殺死了阿星,又殺死了蘇定飛他們這些無辜的人,怎么可能是個良善之輩呢。
福伯帶著我們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的走了好一會,我們見到了那熟悉的木門。
原來,那口枯井和地穴是相通的!
此刻,那扇黑色的木門前,馮蒹葭正在和人纏斗著。
和她打斗的不是別人,正是面具人和琪琪格。
這兩個家伙此刻也摒棄了敵對,在聯(lián)手對敵。不過他們的情形并不太妙,身上衣衫都破爛了,琪琪格披頭散發(fā),面具人的肩膀帶著傷,被馮蒹葭逼得到處亂竄。
我們明白了,原來馮蒹葭沒出現(xiàn),并不是她沒有恢復(fù)力量,而是被這兩個人纏住了。
琪琪格和面具人,每一個的實(shí)力都在我們之上,他們兩個聯(lián)手,都被馮蒹葭逼得如此狼狽,要是我們?nèi)齻€貿(mào)貿(mào)然的上去,只怕分分鐘就會被秒成渣。
兩人雖然狼狽,卻依然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很快發(fā)現(xiàn)了我們站在后面。
面具人喘息著說道:“快來幫我們!”
皇夜奇劍眉一揚(yáng),就要上前幫忙,卻被福伯一把拉住。
福伯死死盯著那扇門,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凝重,沉聲問道:“這門,是不是你們弄壞的!”
福伯這么一說,我才注意到,門上有了不少的裂紋,因?yàn)樘^細(xì)微,這里的光線又暗,所以才沒有注意到。
“是他(她)!”
兩人同時指了指對方。
琪琪格怒道:“你是不是男人!敢做不敢認(rèn)!”
面具人也氣急敗壞的說道:“明明是你撞壞的……”
“是你先丟符紙的……”
兩人這么一吵架,我聽明白了,估計是這兩個家伙在門前打斗,破壞了這門,把馮蒹葭放了出來。
也可以說現(xiàn)在村子里面血色的月光,無窮的喪弼,都是因此而起!這兩個魂淡!
“我們想辦法進(jìn)去!”福伯低聲道:“讓他們自己纏住馮蒹葭,我們想辦法去怨骨祭壇,在那里我看一下法陣,也許可以有辦法!”
福伯這話說的蠻輕巧的,其實(shí)做起來挺難的。馮蒹葭他們動作都太快,在門前飄來飄去的,我們要向快速穿過去,還真是不太容易。
“我有辦法!”
陌生的聲音響起,我們霍然轉(zhuǎn)頭,一個陌生的家伙站在我們的身后不遠(yuǎn)處,臉色陰沉的看著我們。
雖然第一次見到這個家伙,不過我們也能在他臉上看出幾分熟悉。
他長得和徐坎挺像的,肯定就是守陣人徐震。
“阿震!”福伯激動的叫了一聲。
徐震可不像福伯那樣動感情,他淡淡的說道:“你們讓開點(diǎn)!”
我們按照他的指點(diǎn),走到一側(cè)貼著墻壁,徐震把手放在嘴唇邊,吹出一聲尖利的哨音。
幾分鐘之后,有一個臉色麻木的人,扛著一具尸體走了過來,那尸體上面,還在滴著鮮血。
“你是想……”福伯臉上露出驚駭?shù)谋砬椤?
徐振表情漠然的說道:“外面都是喪弼,所有的人都死了!現(xiàn)在整個村子都沒有活人了,我們只能這樣了!”
我正要問這父子兩個打的什么啞謎,陸續(xù)有人扛著尸體走進(jìn)來。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出來了,這些扛著尸體的,都不是人,都是鬼魂,甚至我還看到了徐坎,阿星老婆,以及在福伯葬禮上,那個輪鋤頭砸我的家伙。
這些人扛著尸體,一具一具的放在徐震的面前。
徐震從身后摸出一把大砍刀,毫不猶豫的向著面前的一具尸體砍去。
悶響聲中中,這具尸體的頭顱被砍掉,人頭噴出一股血,落在地上,咕嚕嚕的滾了一段停下,那一雙死不瞑目的眼睛,正好對著我們,像死魚一樣凸出來。
徐震繼續(xù)揮動砍刀,砍掉這人的四肢,這人就變成了一個只剩軀干的長方形。
看到這樣殘忍的景象,我覺得胃里又開始翻騰,想吐卻已經(jīng)吐不出東西。
徐震把那個軀干丟在地上,又拉起一具尸體,繼續(xù)這樣做。
我實(shí)在看不下去了,攥緊拳頭,正要阻止他,福伯拉住了我。
“他也是逼不得已的!”
我嘶聲說道:“那也不能這樣對待他們啊!”
“這是……尸墻!”面具人百忙中回頭看了一眼,聲音中帶著無比的詫異。
他這么一說,我們才看出來,徐震把那些軀干層層疊疊的摞起來,中間的空隙,還糊上散碎的血肉,真的好像砌墻一樣。
“以尸為墻,邪魅可擋!”福伯喃喃的說著,臉上已經(jīng)老淚縱}橫,他推了我一把。
“還不快跟我一起進(jìn)去!”
福伯領(lǐng)著我們,從尸墻那里繞行過去,說來奇怪,馮蒹葭居然對我們毫無注意,就好像那堵尸墻把我們分割成兩個空間。
不過那堵尸墻和洞穴墻壁之間,只有幾十厘米寬,走在中間,有時候會觸碰到新鮮的血肉,刺鼻的血腥味直沖鼻子,讓我臉色蒼白,惡心的差點(diǎn)崩潰了。
借著尸墻的掩護(hù),我們很快到了黑色木門前,門后黑洞洞的空間,像一個張開大嘴的怪獸,不懷好意的看著我們。
因?yàn)閷?shí)在太惡心那堵尸墻了,我毫不猶豫的跟著福伯走了進(jìn)去,朱燁在后面拉了我一把沒拉住,被后面的皇夜奇撞了一下,直接沖進(jìn)了里面。
里面光線似乎更黯淡,黑洞洞的伸手不見五指,我剛剛打開手電,就被福伯厲聲喝止。
我急忙關(guān)掉手電,福伯告訴我們,這里不能見任何光,因?yàn)椤?
會有光!
我們摸黑走了一段,就見到前面發(fā)出青滲滲的光芒,這光顯得幽冷而詭異,照在人的臉上,把人映的如同厲鬼一樣。
光源的正中心,是一個巨大的石頭臺子,臺子中央,擺著一具森森的白骨。
或者說青骨更形象一些,所有的青光,都是骨頭發(fā)出來的。
這應(yīng)該就是……張獻(xiàn)忠的尸骨吧!
我仔細(xì)打量著它,手忽然有點(diǎn)癢癢,特別想上去摸一摸這位絕世兇神的骨骼,看看如何的與眾不同。
“我是鬼魂,接觸到怨骨,可能會變成厲鬼,所以,要你們上去一下!”
福伯緩緩說道:“我記得家族記載之中,封印怨骨的法陣,陣眼是一個白玉八卦羅盤。你們過去找一找。找到之后,把你們所有的法力都輸入進(jìn)去,希望……”
他嘆息一身,顯然并沒有太大的把握。
我們?nèi)齻€對視了一眼,皇夜奇挺身要上去,朱燁一把拉住了他。
“還是阿昊去吧,你身手最好,隨時準(zhǔn)備接應(yīng)他!”
同時,他隱蔽的掃了一眼福伯,意思是要皇夜奇順便監(jiān)視福伯。
當(dāng)然我也明白朱燁的意思,在他心目中,他是怕上面有什么貓膩。畢竟他和皇夜奇比較親近。
我不愿和他斗這些小心眼,毫不猶豫的向著祭壇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