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燁,我記得你以前有一個朋友和你關(guān)系挺好的,現(xiàn)在也經(jīng)常來找你吧!”
我說了這么一句,朱燁渾身一震,他明白我的意思了。
他之前被鬼上過身,我所說的朋友,肯定就是那種東西了。
他故作平淡的搖搖頭:“有一段時間沒……”
說到這里,他抱住虛弱的皇夜奇,拼命向我這邊跑過來,我則把手電筒抬起來,照射向他們身邊的黑影。
“我沒惡意的!”
這個聲音蒼老干澀,在雪亮的手電筒光芒下,一個頭發(fā)花白的老人向我們走過來。
是福伯!在出殯過程中失蹤的福伯!
我橫跨一步,擋住了朱燁和皇夜奇,緊張的盯著他:“那你究竟想干嘛?”
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知道,福伯也是徐家的后人,再加上他曾經(jīng)騙過我們,我對他的警惕非常的高。而且,現(xiàn)在我們糯米已經(jīng)用完了,符紙也不管用了,對付一個鬼魂,真的沒有什么有效的辦法。
“我想請你們幫我!”福伯嘆息一聲:“現(xiàn)在,封印已經(jīng)被破壞,惡魔即將復(fù)活,整個村子即將遭受滅頂之災(zāi),你們也逃不出去的!所以,你們沒有別的選擇。幫我,也就是幫自己。”
我對他的話,并不是很相信,不過想想現(xiàn)在外面的亂狀,又覺得他似乎沒有騙我們,心里非常的糾結(jié),回頭看了朱燁一眼。
“你不妨先說說,我們看看要如何幫你!”
朱燁沖我眨了眨眼,我秒懂了他的意思。
現(xiàn)在皇夜奇還非常的虛弱,朱燁想拖延時間,等皇夜奇恢復(fù)實力再做決定,畢竟他是我們?nèi)齻€之中最能打的。
可是福伯卻搖了搖頭:“時間已經(jīng)不多了,你們現(xiàn)在必須跟我走,我們邊走邊說!”
“可是外面好多的喪弼啊!”朱燁還在拖時間。
福伯沙啞的咳嗽一聲,手指向我們左方指了指。
我用手電筒照射了一下,赫然發(fā)現(xiàn),那里竟然有一條黑黝黝的通道。奇怪的是,剛才我們都沒發(fā)現(xiàn)。
“你們都知道走陰吧!這里面的很多東西,都會欺騙你們的眼睛!”
福伯這么一解釋,我們就明白了,這村子陰氣太重,尤其到了晚上,就和陰間差不多了,陰氣滋生幻象,的確讓我們的五感受到很大的影響。
可是,我們又怎能知道,眼前的福伯,是不是走陰中的幻象呢?他究竟要帶我們?nèi)ツ睦铮啃睦锏降状虻氖裁此惚P?
福伯好像看穿了我們的心思,沙啞的說道:“我第一次見你們的時候,那時候就已經(jīng)死了,讓你們?nèi)ネ岵贝罅鴺淠沁叄鋵嵤窍刖饶銈儯@村子里面,柳樹聚陰,還陽草吸陽,你們被還陽草吸走了陽氣,那些臟東西,就會把你們當(dāng)成同類,就不會害你們了!以后你們可能會大病一場,不過性命就保住了。”
我想起來了,那天福伯讓我們穿過歪脖柳樹,走入還陽草的草叢中,的確是感到越來越冷,想來那就是陽氣被吸走的表現(xiàn)。
“沒時間了!如果你們想活下去的話,就和我一起走吧!我知道,你們都不是普通人,我能幫你們恢復(fù)你們的能力!”
福伯這句話,對我們的誘惑力太大了。
我們進村之后,就失去了道術(shù)和相術(shù),以后處處吃癟,處處被壓制,那種感覺實在太憋屈了。就好像我們以前是百萬富翁,錢隨便花,然后突然就變成了乞丐,一分錢都要省著花,心理上的落差實在太大啊。
這次虛弱的皇夜奇第一個答應(yīng)了。
“好!我們走!”
這小子比誰都傲,這段時間被折磨的也是夠了,所以毫不猶豫的就點頭了。
他既然說了,我和朱燁還能說別的嗎?朱燁攙著他,我走在他們兩個前面,隔著兩人和福伯,向著那條黑黝黝的通道走去。
在路上,朱燁繼續(xù)盤問福伯,到底那個惡魔復(fù)活是怎么一回事。
福伯走的很快,幾乎要飄起來了,他邊走邊給我們講述,聽得我們迷迷糊糊的。他所講的,和我們所知的,有相同也有不同,搞的我們都不知道到底要相信誰了……
據(jù)福伯所說,這個村子,確實是他的祖先徐以顯建造的法陣,初衷也是為了給主公張獻忠運送陰兵。
可是他卻算漏了一件事,張獻忠并不是普通的命格,他是殺破狼中的七殺下界,完成天命之后并不入輪回,徐以顯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勞的。
起初徐以顯并不知道這一點,因為當(dāng)時村子里并沒有死過多少人,柳樹也要一點一點的聚陰,大陣的流轉(zhuǎn)也需要慢慢磨合。
可是隨著歲月的流逝,他發(fā)現(xiàn)所有死去的人,居然又從陰間返回,并沒有變成陰兵。他細細推算之下,明白了這一點,正要關(guān)閉法陣的時候,他忽然有了一個驚人的發(fā)現(xiàn)。
整個法陣的中心,是一個祭壇,而這個祭壇供奉的,就是張獻忠的尸骨。
徐以顯發(fā)現(xiàn),因為陰兵不能就位,所有的陰氣無處宣泄,最后都聚集在張獻忠的尸骨上,竟然把他的骨頭變成了怨骨。
本來張獻忠被雅步蘭一箭射死,一腔豪情壯志無法實現(xiàn),就已經(jīng)怨氣沖天,再加上極陰之氣的錘煉,就形成了極其罕見的怨骨。
紅衣、白綾、怨骨、青殺。是四種最厲害的厲鬼。紅衣比較常見一點,白綾就比較稀罕了。至于怨骨,那就是幾百年出一個,青殺則更是可遇不可求了。
這塊怨骨要是成了氣候,那就了不得了,不但整個村子會被屠戮一空,只怕川鄂兩地,都會赤地千里。
所以徐以顯心里糾結(jié)了半天,終于還是在效忠和自保之間選擇后者。他知道自己的能力,怕是無法徹底解決這件事情。于是找來幾個朋友,讓他們幫自己一起封印這個怨骨。
他找來的朋友,也都是身負奇術(shù)的高人,他們商量好了方案,正在進行之中的時候,其中一個人卻突然反水了。
這個人中途撤力,讓其他人遭受反噬,都身負重傷。別人問他為何這樣做,他太過得意,告訴大家,怨骨雖然是兇厲無雙,可是若能以秘法錘煉,其中蘊含的陰氣可讓人長生。
這人有點得意忘形,竟然忘記了什么叫天時不如地利,徐以顯畢竟是陣法的建造者和主持者,他催動大陣,把這個人打的垂死,卻仍然讓這人逃了。
后來的事情,福伯知道的并不多,他只知道徐以顯從那一次也受了致命重傷,出來沒多久就死了。
他臨死前,立下了代代守陣的規(guī)矩,這時候守的陣,并不再是運送陰兵的,而是封印怨骨的陣。
此后安靜了幾代人,直到……徐長祖的出現(xiàn)。
徐長祖就是和那個旗袍女人相戀的徐家守陣人,旗袍女人的名字叫馮蒹葭,徐長祖為了馮蒹葭被燒死,想要毀滅這個法陣,卻被人阻止。
不過他其實已經(jīng)把法陣損毀了一小部分,只不過當(dāng)時沒人看出來。
后來馮蒹葭的陰魂,從損毀處進入法陣,得到了一小塊怨骨,就是這塊怨骨,讓她擁有了無比強大的力量。當(dāng)時差點把整個村子都屠戮干凈。
族長出手,馮蒹葭被封印在門里面,但僅僅只是封印而已,徐家的后代,再沒有徐以顯那樣驚天的本領(lǐng)。
結(jié)果今天不知道怎么的,血色月光再現(xiàn),馮蒹葭從門中出來,帶領(lǐng)當(dāng)時被她殺死的村民,很明顯是要毀滅村子。
所以福伯要帶著我們,前往法陣祭壇,想辦法把她再次封印起來。
福伯說完,我們對視一眼,都覺得這事特么的有點懸乎。
如果福伯說的是真的的話,憑我們幾個人,想對付一個擁有怨骨的厲鬼,那肯定是白給。
但是不去的話,也不妥。
如果馮蒹葭真的脫離了封印,她的力量也是慢慢覺醒的,這個時候應(yīng)該還不太強,可是她殺的人越多,就越來越厲害,到時候我們還是躲不過她的。
倒不如,趁著現(xiàn)在的機會搏一搏,萬一要是馮蒹葭的力量還很弱,也許我們合力還能殺死她。
越想越覺得這樣最靠譜,因為直到現(xiàn)在,還只是喪弼出現(xiàn),馮蒹葭還沒出來,也可能她現(xiàn)在還沒徹底擺脫封印。
想到這里,我們一致決定,特么的拼了,與其坐以待斃,不如放手一搏!
看到我們做了決定,福伯帶著我們拐進了一個洞穴,里面也有一口井。
“你們喝了這里的水,法力就會慢慢恢復(fù)了!現(xiàn)在時間很緊,你們多喝一點!”
我們有點猶豫,怕福伯騙我們,福伯看我們的樣子,略一思索,告訴我:“我聽說你是個相師,我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告訴你,若是我騙了你們,你可以立刻讓我化為飛灰,永世不得輪回!”
我一聽,立刻就相信了他,不過朱燁還是比較謹慎的一個人,他詳細的問了福伯的生辰八字,又讓我推算了一下。
我通過推算,福伯的答案都和卦象相吻合,我徹底相信了他。
于是,我們從井里取了水。這水渾濁無比,看上去就讓人惡心。我們沒辦法,硬著頭皮開始喝了起來。
在福伯的一再催促下,我們喝的肚子都鼓起來了,這時候,我忽然感到五臟六腑一起翻涌,像是一勺子熱油在里面澆著,疼得我大叫一聲,趴在地上,痛苦的抽搐起來。
再看朱燁和皇夜奇,也是疼的滿地打滾,福伯的臉上,露出一絲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