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著茶，聆聽四方八卦，楚問也不無聊。

可惜八卦大多是家長里短，并沒有他想要知道的信息。

沒過一會兒，店小二端著飯菜快步走了上來。

“客官，您點的飯菜都齊了，還請慢用。”

楚問看向飯桌，他點的菜頗多，八菜一湯，還有一大蒸米飯，份量十足，足夠十來人吃了。

店小二沒有質疑楚問的行為，似也不怕他沒錢。

楚問不急著吃飯，從懷中拿出一兩銀子放在桌上，道：“小二哥，這是住店和飯錢，應該剩下不多，也不用找了，說些有趣的事聽聽，便算是打賞你的?！?

“那可多謝客官您呢。”店小二是會做人的，沒有急著收錢，而是恭敬為楚問倒了一杯酒，才問道：“客官問我那是問對人了，不是小的自夸，這河陽城大大小小的事，就沒有小的不知道的，不知客官想聽哪方面的？”

“山精鬼怪，奇聞軼事都可以，不包括河陽城，周邊有奇異之事也可說說，如果說的好，還另外有賞賜。”楚問從懷中又拿出一錠銀子。

銀子是常箭給他的，知道他下山歷練，給了他不少盤纏。

“山精鬼怪？”店小二眼中有詫異，又看了看楚問俊朗的面容，恍然間明白過來，這是一位尋仙問道的公子哥啊。

因為比鄰青云門，每年前來河陽城尋仙問道的人不知凡幾，如楚問這樣的公子哥，小二也是見得多了。

知道他們不在乎錢，只在乎故事的真實性和神奇程度。

當下斟酌片刻，說道：“要說那奇聞軼事，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莫不過是洪川城青云劍仙斬妖的故事了?！?

“？”楚問陡然抬頭，看向店小二。

難道店小二認出他來了？

店小二不疑有他，道：“大人應該是剛來河陽城不久吧。”

楚問點頭。

“那就怪不得了，”店小二說著，目光看向遠方，一臉崇拜的說道：“事情發生在三月前，在南方的城市洪川城遭遇百年未有的洪災，洪水滔天，淹沒了大半個城市，無數百姓被困洪水，危在旦夕，這時候金剛門大力尊者路過發現洪川之難，立馬稟報了青云門。

青云門千百仙人緊急出動，施展飛天秘術，拯救洪川百姓，就在大家以為得救時，意外發生了，大人你猜是什么意外？”

楚問嘴角抽動，他雖然知道店小二準備見什么，可是真的聽到，他有莫名的尷尬只想店小二快點結束這段故事，當即道：“莫非有妖怪？”

店小二一愣，隨即豎起大拇指道：“大人好生厲害，一猜就猜準了，正是妖怪，而且是兩條，傳說是那蠻荒異種，名為化蛇，那化蛇不僅體型龐大，一條就有五六十丈大小，還能御水飛天，最大的本事就是引發洪澇災害。

蛇妖不喜青云仙人救人，再引洪水淹沒洪川城，蛇妖之威，震懾無數人，青云仙人被打的節節敗退，洪川城就要失手千鈞一發之際，有雷霆仙尊攜雷而來，喚九天神雷鎮壓蛇妖，那一戰直打的山崩地裂，天地失色...”

店小二說的正起勁，一看楚問，卻是一言不發的喝著悶酒，還以為楚問是不信他的故事，連忙道：“大人，小的所說可是句句屬實，絕無半點虛言，我山海苑一直有和洪川城做魚獲交易，因此我們對洪川的情況特別清楚，現在在洪川城，家家戶戶都立牌祭拜雷霆仙尊，若是大人不信，隨便找一個洪川人詢問，便知真假。”

楚問擺手，他能怎么解釋，他能說自己不是不愛聽，是羞的不敢聽嗎？

聽著別人當面吹噓自己，他能保持平靜已經很不錯了。

“還有其他故事嗎？”

店小二見楚問似乎不喜歡，一時間也忐忑起來，絞盡腦汁想了想，忽然一拍手道：“妖怪大人不愛聽，那就說說鬼吧，您是不知道，近來在河陽城頻頻出現惡鬼作祟，引得人心惶惶，晚上都開始宵禁了?！?

店小二說到這，臉上也帶有恐懼，明明是大白天，他還哆嗦了一下，四處打量一番，才低聲道：“入夜后，大人一定不要外出，聽說那惡鬼專挑年輕力壯的青年動手，著道的已經有十多人了?！?

楚問看向店小二，只見他眉宇之間都是擔憂，袒露在外的雙臂寒芒倒立，像是很害怕的樣子。

“惡鬼？能說說具體范圍嗎？”

楚問不是愛管閑事的人，但如果舉手之勞就行解決，他也愿意奉獻自己的力量。

惡鬼對于普通人來說是無解的存在，對他修真者來說，只要不是千年厲鬼，都是小意思。

店小二道：“就在城北那一塊，具體什么地方小的就不知道?！?

“沒有上報青云門？”楚問問。

青云門被世人供奉為仙人，自然也有庇護百姓的責任，特別是周圍的百姓，不然青云門的任務從什么地方來的，就是這么來的。

店小二道：“這種事小的哪里清楚，前段時間倒是有一個老道士到來，可惜最近也沒看見了，不知道是不是著了道。”

楚問聞言，敲了敲桌子，道：“行吧，可還有其他關于妖怪的故事？”

店小二犯了難，如果說道聽途說不講根據，妖怪傳說說一天他都說不完，可講真的，除了洪川城出現妖怪，其他傳說就只是傳說，都是一些說書先生杜撰的，沒有一點依據。

楚問見店小二說不出來，把桌上兩錠銀子都推了過去，“也罷，要是想到什么再告訴我吧。”

“這，”看著面前的銀錠，店小二面色糾結一陣，最后還是收了起來。

“多謝大人賞賜，小的要是聽到什么新的消息，一定第一時間告訴您?！?

楚問點頭，沒有繼續說話，開始品嘗食物。

自從離開青云門，他就沒有好好的吃過東西，特別是在焱城，經常是三天餓九頓，全靠靈氣補充身體營養，實在忍不住了，才會到綠洲禍害一些動物，日子過得那叫一個辛酸艱苦。

而一想到焱城百姓已經過了三年那樣的苦日子，楚問尋找玄火鑒的心便越發迫切。

“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熱豆腐?！?

楚問盡可能保持平常心，只有冷靜的思維才能在蛛絲馬跡中尋找到答案，六尾的線索也許就在不起眼的小事中，急躁只會錯失良機，徹底與玄火鑒無緣。

午飯后，等山海苑的客人都走的差不多，楚問也出門在河陽城閑逛起來，店小二終日在客棧服務，他或許聽過許多，但見過的卻極少，多走走，多看看，或有收獲。

而城北自然成了楚問的重點巡查區域。

時間一晃而過，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正如店小二所說，因為惡鬼的影響，河陽城執行了宵禁，一入夜，本來繁華的街道立馬冷清起來。

除了偶爾巡邏的士兵，一個人影都看不到。

夜風習習，習慣了焱城的透骨冰寒，河陽城涼爽的氣候反而讓他感到不自在。

抖了抖身體，楚問準備再到處看看，實在沒有收獲，明天他打算繼續趕路前往東海。

玄火鑒要找，他母親的尸骨也要帶回來，他不會顧此失彼。

夜越來越濃，家家戶戶的燈火已經熄滅，整個河陽城除了煙花之地還有燈光，其他地方都籠罩在漆黑夜幕中。

夜，阻攔不了楚問的視線，夜幕反而成了他的保護色。

這時候他不必擔心飛行引起騷動，懸空在城北之上，查看四周的情況。

視野的開闊讓楚問迅速有了收獲。

在一片廢棄的老宅中，他看見有人抱著什么鬼鬼祟祟的前進，在他手中還拿著一根白色‘魂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哼，終于還是讓我逮到了。”

楚問目中閃過冷光，悄然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