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如楚琚白想的一樣，何正言來了。

楚琚白屏退眾人，與何正言單獨坐在屋內，注視著何正言紅腫的眼眶，有些忍俊不禁。

何正言憤憤地瞪著他，說道：“楚琚白，你現在高興了吧！”

“何大人能來，本相自然高興，難不成還要哭著與大人敘舊？”楚琚白笑著親自提起茶壺，給何正言斟茶。

何正言冷哼一聲，說道：“你也別得意太早，縱觀史書，佞臣往往都沒有好下場。”

楚琚白聞言，挑了挑眉，倒也不惱，“何大人飽讀史書，那可知道，識時務者為俊杰，順應局勢方能長久？”

“且為忠義死，臨難不茍活！”

“何大人果然錚錚傲骨，下官佩服，那既然如此，本相就不留何大人了。”楚琚白斂了笑意，淡淡道：“來人，送客。”

“等等！”何正言突然急了，這楚琚白還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千方百計讓自己送上門來，現在一言不合又要送客。

他難道就不怕自己破釜沉舟？

“怎么了，何大人還有什么話要說？”楚琚白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也不著急。

何正言猶豫了一陣，還是下定決心開口，“把我兒子放了。”

“何大人是來要人的？”

“我是來和你交易的，你要的東西就在這，把我兒子還給我！”何正言拿出一個包裹放在桌上打開，他知道，跟楚琚白周旋下去對他沒有好處。

楚琚白掃了一眼，笑了：“這不過是一些往來書信，連印章都不曾蓋，何大人就拿這些來敷衍本相？”

何正言一怔，剛要開口，楚琚白卻將包裹拿過來，說道：“不過本想也不是那種不講情面的人，何大人有自己的顧慮，本相明白，令公子就在前院，何大人且自己去看看吧。”

何正言皺了皺眉，他越發看不懂楚琚白葫蘆里賣的什么藥，這些東西的確算不上什么證據，可他也擔心，楚琚白拿到證據后翻臉不認人，自然不可能全都交出來。

他已經做好了和楚琚白談判的準備，但沒想到楚琚白變得這么好說話，不由得，他有些狐疑。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楚琚白笑道：“何大人你這可就有些小人之心了，難不成本相在何大人眼中，就這么不值得信任？”

何正言扯了扯嘴角，他寧愿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楚琚白這張嘴。

“你當真會放了我兒子？”

“當然，本相也從未想過傷害令公子，原本想將令公子交還何大人，但何大人之前不愿與令公子相認，怎么現在何大人卻怪起本相來了？”

何正言一噎，楚琚白說的也是實話，從頭到尾，楚琚白都沒有用小胤來威脅過他，難道真的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何正言第一次，對楚琚白的人品產生了懷疑。

“剩下的證據你不要了？”

楚琚白笑道：“何大人只身前來，如此信任楚某，那我也該相信何大人，本相等著，何大人主動將剩下的東西送過來。”

何正言沉默了片刻，心中開始猶豫，他起身道了告辭，便心事重重出了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