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正言眼下正在做什么？”楚琚白淡淡地問道。

楚琚白身后的黑衣人抱拳說道：“何夫人已經按照計劃，假死騙過了何正言，此刻何正言內心一定很煎熬，悔不當初，不出意外，何正言今夜就會去找那人拿證據，來換他兒子。”

何夫人‘臨死’的遺言，便是希望何正言能救回小胤，否則她死不瞑目，何夫人與他自幼相識，情深義重，他定然不會讓自己夫人白白死去。

“相爺，屬下還是擔心，他會不會與直接將證據交給暨王，與相爺魚死網破？”

楚琚白笑了一聲，說：“不會，他手里的證據還不足以威脅到本相。”

那些證據，主要正對的是戶部尚書那些人，并沒有明確的證據指向楚琚白，因為他們做的那些事，楚琚白從頭到尾就沒有參與過。

最多，是楚琚白包庇他們，將一些地方官員傳來的奏報扣押了而已。

這些對他現在而言，不足為懼，但等到以后新帝登基可就說不定了，倘若新帝下定決心除去他，任何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都會成為壓死他的稻草。

何正言將證據給李絳，李絳倒是可以借題發揮，但何正言，卻得不到任何好處，甚至還有可能在失去自己的夫人之后，再失去自己唯一的獨子。

孰輕孰重，想必何正言拎得清。

“你現在回去，跟緊何正言，一旦發現那人，不管是誰，讓他消失。”楚琚白現在沒有興趣玩捉迷藏了，上輩子給他下陰招的人，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是。”

等那人走后，楚琚白又看向不遠處的秦洛，陷入了沉思。

……

何正言痛哭流涕的抓著何夫人的手，下人在一旁勸慰。

“大人，還請保重身體啊。”

“是啊，若是夫人泉下有知，該心疼了。”

何正言只顧著哭，哪里聽得進他們說了些什么，他抓著何夫人的手，貼在自己臉上，“小娟，你為何要這么想不開？你好歹，和我商量一下，我也并非那種鐵石心腸的人啊。”

“小胤是我的親生孩子，我能不心疼嗎？你怎么就不堅持說服我，要用這種決絕的方法！！”

何正言此刻早已改頭換面，五官剛硬，短短一夜就蓄起了胡茬，滿臉憔悴，看起來，一點也不像二十多歲的人。

淺寒將一封信遞到何正言面前，說：“大人，這是在夫人枕頭底下找到的，想必里面有夫人想對大人說的話，大人還是先看看吧。”

何正言擦了擦眼淚，顫抖的接過信封，打開一看，入目一片猩紅，居然還是血書！

“這是小娟的字跡……”何正言又哭了起來，眼淚掉在紙上，將上面的血字暈染開，他愣了一下，淚眼朦朧的問：“這血怎么有點奇怪啊？”

淺寒咳了一聲，垂著頭說：“大人還是先看看信里的內容吧。”

何正言覺得淺寒說的有道理，又顫抖的拿起信，看了看，寫的都是他和小娟相識相知的往事，一幕幕的畫面浮現在紙上，好似就發生在昨日。

何正言看完，毫無形象的嚎啕大哭，哭聲繞梁，盤旋在圓福寺上空久久不曾散去。

可謂是聽者傷心，聞著流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