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要是能管的話會有私鹽嗎
- 崇禎:自朕始明月萬年
- 你又對了
- 2416字
- 2024-05-08 17:04:48
“饒命啊!嗚……”
丁休騎馬準備返程,經過棚戶區的時候正好聽到有人呼天搶地的喊著饒命。
“大人!好像有情況。”
丁休點點頭,勒馬轉了一個方向往循著聲音往狹窄的小巷行進。
剛開始的時候巷子的寬度不過容得下一匹馬。
再往前繼續走十幾米,轉了一個彎巷子就變了稍微寬廣起來,大約能容的下三匹馬的位置。
聲音越來越近。
木頭搭建的棚子并不高,丁休騎在馬上就能看到棚頂的情況。
棚頂上面壓著不少石塊,靠近海邊風大,沒有這些東西大風一來很容易掀開屋頂。
“啊……別打了!別打了!我給你們,都給……給你們好了,嗚……”
丁休循聲望去,只見一隊青壯從一個木屋里走了出來。
走在最后的兩個人還背著麻袋。
為首的人看了一眼丁休,一臉不屑。
“看什么看,別多管閑事!”
丁休勒住韁繩正要下馬,這一群青壯轉身進了一個小巷子,很快就消失在視線中。
“嗚……我的命怎么那么苦啊!”
屋里傳來一陣哭訴聲音,丁休將木門打開一個小縫隙一股中藥味撲鼻而來。
昏暗的木屋內有一位姑娘癱坐在地上掩面而泣。
屋內之人見木門被打開,馬上哭聲一滯。
一臉警惕的看向門外,隨后又起身站起完全不顧身上的灰塵,眼里滿是決絕。
“家里已經沒有值錢的東西了,為何要苦苦相逼?”
丁休將整個木門全部打開,將自己整個模樣展示出來。
隨后又站好拱手行禮。
屋內的姑娘一看丁休是一個生面孔并不是之前的那一波人也是一愣。
“你是?”
“哦,在下是路過的,本想在附近討碗水喝,聽到動靜便循聲而來。”
木門被完全打開,原本昏暗的屋子變的亮堂了很多。
丁休才看清對方的容貌。
小麥色的皮膚,鵝蛋臉,嘴角有一塊淤青還有未干的血跡。
不用說肯定是剛才那群家伙干的。
“小花!他們又回來了嗎?”
里屋傳來聲音,有點虛弱。
小花擦了一下臉上的眼淚。
“爹!來了一個外客,路過的想討水喝。”
“哎……”
里屋傳來一陣嘆息聲。
“給客人倒水喝吧。”
“是!”
丁休掃視了一圈整個屋內。
一個火塘上面還掛著鼎罐,此時正冒著熱氣。
陳設很簡單,一張矮木桌,沒有火炕。
真不知道這一家子怎么挨過冬天的,這里可是海邊。
地上沒有任何鋪設,是簡單的泥地,春夏的時候返潮肯定很厲害。
小花走到鼎罐前面給丁休倒了一碗熱水。
沒有直接遞給丁休,而是放在矮桌上。
“這位相公,自己請吧。”
說完就往桌子后面退出兩步。
男女有別,一個男人進了屋討水喝,還是有諸多不便的。
丁休點頭道謝,走到桌子前端起碗猛喝了一口,將碗放在桌上。
“敢問姑娘剛才那伙到底是什么人,為何如此大膽?”
丁休看了一眼小花,年紀和大蓮相仿,端著五官也是很精致的。
“相公還是莫要多問的好,喝完水趕緊上路吧。”
小花對于剛才的事情諱莫如深,一點也不想往外提,正拿著一塊布擦拭臉上的傷口。
“我見這群人不像街上的潑皮為何下手如此狠?”
小花只是嘆氣,沒有接話。
屋內又傳來了嘆息聲。
“令尊生病了嗎?”
小花點點頭,眼淚又一次掉了下來,丁休的心里有一種莫名的感覺。
“在海邊勞作落下的病根,冬日里病發了。”
“既然進了主人家的門,某想見一見令尊不知道是否方便?”
木屋的隔音效果并不好看,其實丁休詢問小花和詢問里面的人是一樣的。
“我這破屋難得有貴客上門,奈何有病在身不能起身,倒是怠慢了且。”
丁休抬步往屋內走去,藥味變得更加濃了。
只見一位中年男人躺在床上,臉上并無血色,還長出了幾根長壽眉。
“丁某突然造訪多有打擾了。敢問足下如何稱呼。”
一只枯瘦的手伸出被窩外面擺了擺,丁休發現上面有好幾處燙傷之后留下的疤痕。
“窮鄉僻壤的難得有客人,敢問客從何處來?在下姓陳單名一個誠字。乃是此地灶戶。”
“長蘆乃是產鹽大鎮,理應富庶才是,為何這里如此破敗?”
床上的陳誠露出一個苦笑。
聲音依舊很虛弱。
“常言道燒磁的用破碗,大明鹽價不低,但是灶戶并不富裕。”
“剛才那伙人為何敢如此目無王法,動手打人還搶走家中東西。”
陳誠一臉無奈。
“王法?此地沒有王法,那些是本地的鹽丁。”
丁休不能理解,陳誠是灶戶,作為家中男子他應該也屬于鹽丁。
自己人搶了自己人。
“又不是有司衙門的人,為什么敢動手打人?為何不報官?”
“報官?呵呵……這些人就是奉了官老爺的命才敢上門的。”
“爹!”
小花在外面提醒陳誠。
“丫頭,你忙你的吧,難得有客來,權當閑聊了。”
“奉命前來搶東西?是因為足下生病的緣故?”
“是也不是,說來話長。”
陳誠兩只手支撐起自己的身子,勉強坐了起來。
丁休上前扶了一把。
“客人不知道灶戶,其實就是為朝廷熬鹽的匠戶而已,空有熬鹽的本事而已,其實就是有司衙門的勞力而已。”
“眼下大明私鹽眾多,不都是從灶戶手中來的嗎,灶戶賣點鹽生活不是能讓日子過的好點嗎?不一定要賣給官府呀。”
丁休很直接有點大逆不道的樣子了,公開的秘密大家也覺得沒什么問題了,頗有一種法不責眾的樣子,陳誠則像看傻子一樣看著丁休。
“呵呵……咳咳……相公把事情想簡單了,長蘆是產鹽不假,有利益的地方就會有爭斗,這今年年成好,灶戶日子卻越發艱難了。”
生產的鹽多了,日子反而更加難過了,這一點也不科學了。
超出了丁休的認知。
“這是何故?”
“剛才搶走的就是私鹽。”
“嗯?????”
陳誠的話讓丁休有點傻了。
“這不對啊,灶戶家中怎么會有私鹽。”
“交給官府的就是官鹽,鹽丁拿走的便是私鹽。”
“既然把鹽拿走了,為何不給銀子?”
“呵呵……咳咳……要等到把鹽運出去之后才能拿到銀錢,而且鹽價就跟白給了一樣。”
一說起這個陳誠情緒更加激動了。
丁休多少有點明白了。
灶戶也成了盤剝的對象了。
私鹽夾雜在官鹽里一起出了長蘆。
“巡檢衙門不管?”
“要是能管的話會有私鹽嗎?”
一旁的小花終究還是忍不住了。
丁休從腰間摸出一小錠銀子放在陳誠手中。
“些許錢財,希望能幫足下度過難關!丁某過段時間會再回來看看足下。”
起身就走了,陳小花攥著銀子追了出來。只看到一個偉岸的背影向西絕塵而去,兩條腿肯定追不上四條腿的,小花只能咬著朱唇。
冬日里的津門,天黑的比較早。
丁休直接去了施工現場看了一眼。
很意外,進度快的不僅僅是億點點。
心里除了激動之外還是激動,騎上快馬往中趕,津門的進展非常順利,要及時給遠在京城的朱由檢上密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