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什么玩笑，部隊現有步槍用的好好的，你告訴我要更換武器？”

曼努埃爾·桑切斯坐在自己指揮室里，看著幾人面露難色。

“真是抱歉，桑切斯上校。但是這是卡巴雷羅先生的意思，當局打算訓練民兵，希望抽調一批忠于朝廷的士兵輔助訓練，您要是不希望部隊換裝新槍，那這批新槍就列裝民兵，不給部隊使用?！?

作為卡巴雷羅的心腹，莫雷諾在領導下達了指令后，將比安卡等人帶到了馬德里近郊的一處軍事駐地。

“你們文官政府，明明不懂打仗，偏偏還喜歡對軍隊的事指手畫腳。新槍列裝事關重大，另起爐灶訓練民兵，也會寒了將士們的心?！?

“桑切斯先生，據我了解，貴方使用的制式步槍，應該是國產化的毛瑟M1893式步槍。我們這次提供的步槍，是新款的毛瑟M1924式步槍，與先前貴軍使用的步槍在設計上一脈傳承，在提升槍械性能、改善戰斗力的同時，并不會對貴方造成麻煩?！?

為了更好的服務大客戶，比安卡回去后對西班牙陸軍的現狀下了不少功課。對西班牙左翼黨派和軍隊之間的矛盾也有所耳聞。

“我有幾句話不知道能不能說。”莫雷諾神色變得嚴肅。

“行，你們幾個，先到門口站個崗，別讓他人進來。”見莫雷諾的表情，桑切斯清退左右警衛。

“現在您可以說了，莫雷諾先生?！?

“桑切斯上校，雖然很不情愿，但是如今來看內戰已經不可避免，而您的同事們，大多數選擇了站在叛黨一邊，這也是為什么當局要訓練新民兵?！?

“也就是說，內戰終究還是不能避免嗎？”

“就在前幾天，卡巴雷羅先生在會見客人時，遇到了一次刺殺。刺客從發動襲擊到最后撤退，全程井然有序，顯然是有備而來?！?

“什么！還有這事？”

“是真的呢，如果沒有幽蘭黛爾小姐和這位亨特先生，用隨身攜帶的沖鋒槍，壓制住了對方二十多個刺客的火力，卡巴雷羅先生現在已經去見馬圣咯?！?

“桑切斯先生，我理解你對我們的產品有一定的顧慮。俗話說槍是軍人的第二生命，你有這樣的想法我也能理解。但是你總要給我們一個展示機會吧？”

桑切斯看了比安卡一眼，“太難了，前幾年當局嘗試過改進M1893，但是新槍很快因為質量問題遭遇官兵們的抵觸，大家拒絕換裝新槍……”

還有這事？比安卡用咨詢的眼光看向莫雷諾。

“呃呃，那都是上一屆右翼政府干的事。現在卻要我們背鍋?！?

莫雷諾看著眾人，無奈地連連搖頭。

“當時是當時，現在是現在。我們廠的工程師，可不是你國那樣的酒囊飯袋，我廠可是直供Wehrmacht（德語國防軍）……”

比安卡佯裝說漏嘴，透露了自家的身份。

“等等，你們不是西班牙人，聽口音，你、你們是——德……”

“先生，我們是誰不重要，我們的貨好不好用才重要。”

“既然你對我們的槍有顧慮，那么不如召集官兵，我們靶場上見真章?！?

見桑切斯態度有些軟化，比安卡趁熱打鐵，“我用我帶來的樣槍，你用你們部隊的老款M1893。”

“小姐！還是讓亞歷山德羅夫上吧！”

“你？你一個小姑娘，人還沒裝了刺刀的步槍高，真把戰場當小姑娘過家家嗎？”

捏麻麻！被人提到身高，比安卡氣得鼻子都歪了。

“少廢話，靶場見真章吧！”

……

武器測試場上，靶子已經被設置好，遠近不一，以適應各種射擊距離的測試需求。比安卡和亨特站在靶場前，檢查著桌上的兩款武器。

“小姐，你和桑切斯先生服個軟吧，放棄和他比拼槍法的念頭。作為軍人，只要讓他上手，他肯定能感受出兩款槍的好壞。”

“是呀，如果您輸了，會給我們后續的訂單和步槍推廣造成麻煩。”

有了系統給予的陸戰經驗，簡簡單單打個固定靶，比安卡還是有信心。

“不，就光明正大的比?！?

從開始眾人就忽略了司登沖鋒槍，把討論重點放到了Vz.24和西班牙毛瑟上。

想必制造成本更高、利潤空間更小的步槍，比安卡更想推銷的是易于生產、利潤更高的司登沖鋒槍。

“小姑娘，你看我們這是先打50米靶還是100米靶？”

眼看越來越多的士兵湊進圍觀，拿起步槍的桑切斯顯得頗有風度，紳士地詢問比安卡。

圍觀的士兵們發出了善意的笑聲。

長得瓷娃娃一樣的小女孩，一看就是哪家的大小姐，居然想和天天摸槍的軍人比槍法？

軍營生活枯燥無味，士兵們對小姑娘打靶輸了后哭唧唧的模樣頗有期待。

“400米！給老子TMD上400米！”

看眾人上鉤的樣子，比安卡咧嘴一笑。

“400米？這小姑娘瘋了吧？”

聽到比安卡的要求，士兵們紛紛起哄。

“算了吧，要不還是打50米靶？”

眼見事情越鬧越大，莫雷諾主動站出來和稀泥。

瞥了一眼開始檢查步槍狀態的比安卡，他心中隱約有些失望。

作為卡巴雷羅的得力助手，他知道德國許多貴族都是軍人世家，這樣的家族的確有可能培養出會打槍的女孩。

但是比安卡提出與職業軍人比槍法的行為，在他看來多少屬于不理智。

莫雷諾這樣想著，正打算出手阻止這場鬧劇，卻被亨特攔了下來。

“你干什么，亨特？這場鬧劇就不該發生。”

“很抱歉，桑切斯先生。但是我們家小姐就是這個性格，可能這也是她計劃里的一部分吧。”

亨特一臉歉意，目光偷偷看向比安卡，內心祈禱比安卡別讓自己失望。

400米處，已經有兩名士兵樹好了靶子。

“小胡娘，遠來是客，你先請！”

桑切斯笑呵呵的看向比安卡。

“哼。”

比安卡冷哼一聲，將步槍表尺調到400米檔位，槍托抵肩，在心里稍微估計風速和彈道，便扣下扳機。

400米的靶子，在人眼中就是一個模糊的黑點。

“呯！”

隨著扣動扳機，遠處的靶子微微一抖，顯然被子彈命中。

比安卡拉動槍栓，稍稍調整狀態后開出第二槍。

過了一小會兒，隨著“?！币宦曒p響，比安卡站起身，揉了揉被撞得生疼的肩膀。

“報告！1號靶5發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