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一場好戲
- 捷克崛起,從造槍到軍工巨頭
- 今天也要不做人
- 3666字
- 2025-01-22 23:00:55
“麗塔,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小姐,前幾日我方抵達(dá)南京后,一直是林德維克先生在配合我的工作。”
麗塔低聲解釋,語氣中帶著一絲歉疚,
“分公司的員工也都聽從他的安排,包括安排服務(wù)人員、預(yù)定會議室等等。
我知他只是副總經(jīng)理,但較之彼得拉舍克,這里的員工似乎更愿意聽命于他,所以我才選擇與他對接。
是我調(diào)查不周,耽誤了今日的行程,是我的過失。”
彼得拉舍克眼見四人如此作態(tài),臉色也像走馬燈似的,由紅轉(zhuǎn)白,由白轉(zhuǎn)青,末了竟成了鍋底灰。
他那精心策劃的逼宮戲碼,原想殺雞儆猴,卻不想反被林德維克和比安卡將了一軍,落得個偷雞不成蝕把米。
心頭怒火翻騰,面上卻強作鎮(zhèn)定,只咬牙切齒地沖比安卡放狠話:“你莫得意!我在總部并非無人,你最好祈禱這筆訂單肥得流油,否則……”
他故意一頓,陰惻惻地威脅道,“你若敢損公肥私,賄賂客戶,讓我抓住半點蛛絲馬跡,我定要向總公司舉報!到時候,你就等著卷鋪蓋走人吧!”
林德維克見狀,輕蔑一笑,帶著一絲揶揄的語氣說道:
“彼得拉舍克,你以為自己捅出這么大個窟窿,還能安然無恙?
你糾集眾人圍堵談判團(tuán),豈止是逼迫比安卡小姐就范,更是涉嫌綁架華國政府官員,并對他們施加武力威脅!你莫非以為華國的法律是紙糊的?”
仿佛應(yīng)驗林德維克之言,一群荷槍實彈的警察已然將斯柯達(dá)南京公司的倉庫團(tuán)團(tuán)圍住,幾名領(lǐng)頭的警官快步走到孔銘輝、宋逸軒面前,點頭哈腰,“讓兩位大人受驚了。”
彼得拉舍克見狀,色厲內(nèi)荏地叫囂道:
“華國警察又如何?我是捷克斯洛伐克公民,享有治外法權(quán),你們無權(quán)逮捕我!”
“華國警察無權(quán),那我們呢?”
幾個身穿外交制服的捷克人走了過來,不由分說地將彼得拉舍克制服,
“彼得拉舍克先生,你意圖破壞兩國軍火談判,挾持華國談判代表,非但觸犯了華國法律,也嚴(yán)重?fù)p害了捷克斯洛伐克的國家利益。
你不是一直心心念念要回國嗎?今日如你所愿,領(lǐng)事館會將你押送回國接受調(diào)查!”
小小的倉庫前,活像走馬燈似的,各色人物你方唱罷我登場,輪番登場,這出戲碼演得熱鬧,比安卡心里雪亮,這分明是林德維克一手導(dǎo)演的好戲。
見彼得拉舍克被控制,林德維克迅速穩(wěn)住陣腳,清了清嗓子,沉聲道:
“各位,根據(jù)公司規(guī)定,總經(jīng)理彼得拉舍克先生暫時無法履行職責(zé),將由我暫時代理總經(jīng)理一職。
請大家不要圍觀,立即回到各自的工作崗位,繼續(xù)工作!”
趕走門前看熱鬧的職員和路人后,他轉(zhuǎn)身來到比安卡面前,微微一躬,歉然道:
“比安卡小姐,驚擾之處,還請海涵。我保證,今后公司上下定當(dāng)全力配合您的工作,無論人員、物資、場地,一切以談判為先。”
比安卡眉梢一挑,輕笑一聲:“林德維克先生好手段,好一出精彩絕倫的戲碼,看來是早有預(yù)謀啊。”
林德維克依舊謙恭,答道:“比安卡小姐謬贊了,不過是恰逢其會,略盡綿薄之力,確保這樁要緊的談判不被跳梁小丑擾亂罷了。”
他頓一頓,眼神里精光一閃,像魚吞鉤一般快,“畢竟,這關(guān)系到捷克斯洛伐克和我們彼此的共同利益——唇亡齒寒的道理,你我都是明白的。”
比安卡心知肚明,從彼得拉舍克主動挑釁開始,自己就等于上了林德維克的賊船,落入了他編織的網(wǎng)中。
即便自己不幫林德維克扳倒彼得拉舍克,那狗急跳墻的彼得拉舍克也必然反咬自己一口。
自己帶著華國談判團(tuán)上酒樓下花船,那些灰色消費,很難界定是正常開銷還是“損害公司利益,賄賂客戶”——這其中的微妙之處,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商務(wù)談判,本就是雙方分蛋糕,你多我就少,為了長久生意,短期讓利也無可厚非。
相反,林德維克顯然是個玲瓏剔透的人物,一旦彼得拉舍克完蛋,作為回報,他必然會投桃報李。到時候簽下訂單,最大的功勞無疑歸自己,而林德維克代表南京分公司,自然也能沾光——這豈不是兩全其美?
“林德維克先生,感謝您及時報警,解救了我和代表團(tuán)貴賓。這真是一場可怕的綁架。我一定會如實向總部反映。”
比安卡三言兩語,便將事情上升到綁架的高度,也默許了與林德維克的合作——這心照不宣的默契,如同夏日午后的一杯涼茶,令人心曠神怡。
林德維克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沒想到比安卡比自己更狠辣。自己想要的不過是彼得拉舍克屁股下的位置,比安卡卻想要將他徹底送進(jìn)大牢——這小妞才是殺人不見血的狠角色!
但他會同情彼得拉舍克嗎?當(dāng)然不!想當(dāng)年彼得拉舍克空降南京分公司,搶走本該屬于自己的經(jīng)理職位,彼得拉舍克和他背后的保護(hù)傘可曾同情過自己?
“幾位警官,今日多虧了你們。”
林德維克當(dāng)即握住一名警員的手,不動聲色地塞過去幾枚大洋,
“這幾個綁匪的口供,還請你們多多費心。”
他指的是彼得拉舍克帶來的翻譯和幾個跟班,這些人沒有捷克國籍,自然由華國警察處理,但他們的口供,會和彼得拉舍克一起送回捷克國內(nèi)——這其中的關(guān)節(jié),不言自明。
“放心吧,林德維克先生。保護(hù)外賓安全,是我們工作的重中之重。”
警官將大洋揣進(jìn)口袋,又看向孔銘輝和宋逸軒,“兩位大人,你們意下如何?”
“我們沒意見,這些綁匪的確該好好教訓(xùn)一番。”
孔銘輝和宋逸軒交換一個眼神,這么精彩的瓜,作為吃瓜人他們當(dāng)然不嫌事大。
等談判結(jié)束,回到各自崗位,今天發(fā)生的事也能作為他們在酒桌和同僚吹噓的談資——這世間的熱鬧,總是看不完的。
”彼得拉舍克這個蠢貨,引渡回國后自然有人會收拾他。
你們這些海外僑民,不思精誠團(tuán)結(jié),反倒窩里斗,互相拆臺,豈不教人齒冷?
這次事情弄那么大,還涉及華國官員,不但斯柯達(dá)公司丟臉,我們這些大使館人員臉上也不光彩。
至于你能不能得到想要的東西,我可就愛莫能助了。祝你好運,林德維克先生。”
搭訕的中年男人踱到比安卡跟前,殷勤地伸出手來,
“捷克大使館參贊瓦爾特,幸會幸會。比安卡小姐,不知您還記得鄙人否?”
啥玩意,還有黃雀在后?瓦爾特這名字,比安卡起初并未想起是誰。
待對方這假模假式的招呼一打,她腦中靈光一閃,先前德國駐上海領(lǐng)事館武官弗朗茨,指點她通過聽雨軒茶樓攀上孔家,名義上走的正是捷克大使館瓦爾特參贊的路子。
比安卡先前借著瓦爾特的名頭行事,如今才見到真人,料想此人便是先前所猜測的,德國安插在捷克大使館的暗樁。
“豈敢豈敢,瓦爾特先生,您說得極是,一切當(dāng)以祖國利益為重!我定當(dāng)竭盡全力,促成這筆捷華兩國的軍火訂單。”
比安卡握住瓦爾特的手,輕輕一晃,心中暗自揣測他口中的“祖國”究竟指的是哪一國。
她生于捷克,籍貫隨父在奧地利,卻又投奔了德國,這三姓家奴的國籍歸屬,委實有些混亂——不過究其根本,都在神圣羅馬帝國的疆域之內(nèi)。
“倘若人人都像比安卡小姐這般愛國,我大有希望矣。”瓦爾特點點頭,“預(yù)祝小姐馬到成功。我們先行告辭了。”
他這話是何用意?是要我訂單簽小些,給德國同行留口湯喝;還是簽大些,好讓自己早日躋身斯柯達(dá)高層,竊取機密獻(xiàn)給德國人?
比安卡搖搖頭,只覺腦筋一時轉(zhuǎn)不過彎來。
捷克大使館的人,一個個魚貫而出,倒像戲臺上謝幕一般。那肥碩的彼得拉舍克先生,掙扎不休,活像要被拎去屠宰的年豬,一路哼哼唧唧,好不熱鬧。
偏生瓦爾特安排了兩個壯漢,好似一左一右兩座鐵塔,將他牢牢抓住。
喧鬧聲漸遠(yuǎn),似一出滑稽戲落了幕。
比安卡小姐這才將目光移到孔銘輝和宋逸軒兩位先生身上,嘴角一牽,似有若無地漾起一絲微笑,“孔先生,宋先生,多謝兩位援手,小女子感激不盡。”
比安卡微微欠身,表達(dá)謝意。
孔銘輝隨意地?fù)]了揮手,一副長輩的姿態(tài),“無妨無妨,”
他爽朗一笑,“你是二丫頭的朋友,我是她族叔,從小看著她長大。
她的朋友受了委屈,我做長輩的,自然得護(hù)犢子。”
他頓了頓,又補充道:“這丫頭,從小就野,朋友也都是些……”
他意味深長地看了比安卡一眼,沒有繼續(xù)說下去。
二丫頭?孔令偉?比安卡臉上保持著微笑,內(nèi)心卻翻涌起一陣無語。
麻將桌上,孔銘輝攻城略地侵略如火,扒拉自己鈔票起來毫不手軟;
上了花船,孔銘輝老當(dāng)益壯奮勇先登,哪里像憐惜小輩腰包的長輩?
比安卡心中暗暗吐槽:還真是孔家的好長輩啊。
這聲“長輩”,她實在叫不出口。她努力克制著面部表情,不讓內(nèi)心的真實想法流露出來。
宋逸軒則更加直接,開門見山地說道:
“張部長的要求,希望比安卡小姐多配合我們,宣傳宣傳華歐友好。
華國有一句俗話,吃人嘴軟,拿人手短。比安卡小姐遇到困難,宋某人自然是要幫襯一二的。”
比安卡心中了然,這是要自己當(dāng)宣傳工具,為他們臉上貼金。
“那啥,比安卡,現(xiàn)在可以去靶場試槍了嗎?你看這事一耽擱,都快到飯點了。”
聽到趙寶山的話,比安卡看了一眼腕表,時間確實不早了。
她轉(zhuǎn)頭對孫茹吩咐道:“孫茹,你安排一下客人們的中飯。”
她隨即轉(zhuǎn)向四人,微微欠身:
“公司出了這么大的事,讓四位看了笑話。中午用餐一事,就由我的向?qū)O茹為大家安排。我有一些情況,需要找林德維克問清楚。”
“沒事沒事,我們都理解。”
孫茹帶著幾人離開后,原本熱鬧的倉庫門前終于變得冷清。
“小姐,下午的行程怎么著?”
“先去找林德維克探探口風(fēng)罷,木已成舟,也只好如此了。”
這樁事,從早上的彼得拉舍克堵截,到林德維克攜眾登場,再到瓦爾特的橫空出世,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
比安卡原先以為彼得拉舍克是沖著自己搶功勞來的,及至林德維克粉墨登場,她又以為自己不過是枚被人利用的棋子;
可如今瓦爾特又摻和進(jìn)來,這幕后的操縱者,究竟是誰?
比安卡不禁感到一陣頭痛,這世間的事,總是這般撲朔迷離,讓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