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他媽的殺人了!”
齊寰宇已經趁機把司機搬到了副駕駛,說是搬比較客氣了,其實就是一腳把他的半個身體給踢過去,然后又把他的腳搬起來隨便塞了塞,好像塞的不是司機,而是一堆垃圾似的。
“他還活著,我只是讓他的動脈血流瞬間被阻斷了一下,大腦缺氧自我保護會休克昏迷,現在已經沒事了,快上車。”
我不上車也不行,我得去救周誠啊!
“我告訴你,你要是被警察抓了,別指望我會替你隱瞞,我一定會做污點證人,第一個出來指控你!”
齊寰宇從后視鏡里看了我一眼,我縮著腦袋閉嘴了。他把鴨舌帽摘了,打火換檔,出租車一溜煙就射了出來,我沒留神,腦袋直接撞在了前面的靠椅上。
車子要飛起來一樣,周圍的樹影都被拉長了,儀表盤直接轉到了140碼,前面的車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已經從幾輛車的縫隙里鉆而去了。
為了保持我男子漢的面子,我嘴上不說,心里其實早就被嚇得臉色發白了。媽的我估計今天不是周誠死在什么惡鬼手底下,就是我今天死在這兒了!
我想和他說開慢點兒,可是我不敢張嘴啊,我就怕一張嘴他一個急剎車會把我的舌頭都咬斷了。
不容易,終于到了殯儀館門口,門衛室一個人都沒有,電視里放著大黃牙最喜歡看的甄嬛傳,可大黃牙卻不見了。
“泡面一口都沒吃,殯儀館里出事了。”我看向窗外,晚上殯儀館一點兒光都沒有,只有偶爾有巡邏的手電筒的燈光。
我小時候一直想,這么陰森的地方為什么不多弄一個燈搞亮一點呢,為什么總是要弄得很暗,這樣不是很恐怖嗎?
除了門衛不在以外,其他所有人都好像消失了一樣。
我心里騰騰打著鼓,這兒一定出事了,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報警。
有麻煩找警察,我把周誠的失蹤案爆了上去。
可是電話號碼按了以后,電話卻打不出去了。
手機信號卻提示這個號碼你不能用。
是真的不能用,說來也奇怪,剛才在大門外面還好好的,我們進入大門開始,整個手機的信號接收就沒有了。
“不能再等了,我們直接進去救周誠出來吧。”我對齊寰宇說,“這絕對是有人設計的圈套,我們是逃不出去的,現在除非我們能直接救出周誠,而且找到那個綁架周誠的人。”
齊寰宇話很少,但是認同了我的想法。
我可不止是要救周誠,還有大黃牙也是呢。
殯儀館分成主樓和副樓,副樓是員工宿舍和家屬樓。這是個辛苦活兒,經常回不了家,只能讓家屬住在這兒。
主樓就是停尸和火化還有簡易的臨終告別,都在這兒。
周誠肯定不會被綁架到副樓去的,絕對是在主樓的。
主樓的一進門是一個巨大的臨終告別廳,在死者的尸體火化之前,一定會拿到這個地方來跟親人們見最后一面。
我們兩推了一推這扇門,這扇門是鎖死的。
我一扇一扇窗戶試過去,但齊寰宇站在那里,認真地看著頭頂上的二樓。
“喂,別在那兒發呆了,過來看看那扇門或者窗戶是可以開的。既然周誠是被騙過來的,那么就一定有一扇窗戶是可以推開的,可以進人的,你總不至于想從二樓鉆進去吧,那你得先進二樓。”
齊寰宇看著我搖了搖頭,我心想這家伙這個時候還裝什么逼啊,大家快得讓一起把周誠救出來才是真的。
他卻退后了兩步,然后右手扶著一根石頭柱子試了試力氣。接著,他的手腕一借里,我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整個人像燕子一樣輕盈地飛了起來,撞破了二樓的小窗戶,直接鉆了進去。
我看的目瞪口呆,這家伙不會是個炮彈成精吧!
他這招我學不來,我只能自己在一個門一個門地找,找到第五扇門——也就是正大廳后面的那扇門的時候,我一推,門是沒鎖的,門直接開了。
主樓里很冷,我走進來之后,總覺得好像是來了另一個世界。
雖說我這個人不怕鬼,哪怕是見過鬼以后也不怕,可一想到這個地方是殯儀館,心里還是發憷。
這個樓不知道什么地方,停這數百個死人,而這些死人里面,可能有一個是我哥們兒周誠。
操!
我又往里走了兩步,前面的路漸漸地看不清了。
說來很奇怪,明明走廊上是有月光的,但是這一段路,月光好像比前面的暗了,我必須要摸著墻壁走。
但是摸著墻壁走了沒幾步以后,我就覺得不對勁了,墻壁上很黏,時不時會摸到一些濕漉漉的東西。
我當時以為最誰那么不講文明,把鼻涕甩在上面了。
但是稍后我就覺得不對勁了,這是大半夜了,就算有誰吧鼻涕甩在上面了,那也是白天的事兒,怎么可能到了這個時候還不干呢?
而且,這兒是主樓的后面,不是前面的大廳,一般人都不會來這兒的,是誰把鼻涕甩在這個地方的呢?
我掏出口袋里的手機,打開了手電——一路上我都沒開手電,都是靠慘淡的月光和綠幽幽的應急指示燈的光在照著前面的路。
但是手電一照到墻壁上,我的心就驟然停了一下。
我照到了一個血手印,還是新鮮的,所以我摸到的黏黏的東西不是鼻涕,是血。
我當時就懵了,渾身一股寒意。血手印平時看見都能嚇破三分膽,更何況這兒是殯儀館。
可是死人是不會有血的,這個血只可能是活人的——既然這條通道的門是開的,周誠和大黃牙肯定是從這條通道進來的,那么這血難道是周誠或者大黃牙的!
我不敢多想,如果是周誠的,那周誠現在不會已經遇到危險了吧。
我往前走兩步,又遇到了一個,又往前走了兩步,又遇到了一個。
往前走了大概五米,我的手機燈照到了一道門,我用燈光照著這個門,從上看到下,驚訝得合不攏嘴,心要從嘴巴里跳出來了。
這門上面,全都是血手印,一整面門的血手印,有些很高的地方也有零星的幾個。
這怎么可能?!
血手印主要集中在門的中間,好像有一個受傷的人在一直拍打著門,摳著門,想要從這里進去。
我牙關打著抖,難道周誠和大黃牙受了傷,然后兩個人一路逃到了這里,被這扇門堵住了,兩個人想要繼續逃命,就一直拍門,摳著門。
不過既然他們倆的尸體不再這里,地上也沒有拖著的血痕,我想他們兩個肯定是進了門里面了。
我試了試,門果然是從里面鎖上了的,但是我喊周誠的名字,卻沒有人回應。
喊完了我有點兒后悔了,萬一周誠沒聽見,一些不該聽見的卻聽見了呢?
這個血手印非常之多,肯定不會是周誠一個人的,一定還有大黃牙的,而且我估計還有別人的。
我用手電照了一下,非常的害人,好像在看地獄里的場景一樣。
到底是什么東西追他們?我心里怎么也想不通。
周誠是他和齊寰宇在一起,可是我確認過身份證了,也確認過我家門口真的沒有周誠的影子,可見他說的那個齊寰宇才是假的。
到底是誰要假扮齊寰宇的身份?
我總覺得這個事兒,這個人就不是沖著周誠去的,而是沖著我來的,難道又是那個斗篷男嘛?該死的。
忽然,一陣冷風吹到我的脖子上,我打了個機靈,猛地一回頭。
身后長長的走廊里什么都沒有,月光看著很冷,走廊一覽無余。
但是走廊盡頭的玻璃門在搖晃著,我明明記得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已經關好了啊。
我一下子緊張起來,這說明剛才有人進來過!
可是,是誰?
走廊里真的一個人都沒有,我盡量睜大了眼睛,還是什么都看不見。
我拿著手電,四處照著,看著墻壁上的血手印,忽然,我似乎看見血手印中間,有一個非常扭曲的人臉,血畫成的人臉。
我嚇了一大跳,差點兒把手機給摔了,對我壯起膽子回去看的時候,墻壁上卻什么都沒有。
我背后貼著門,生怕什么東西從背后襲擊我。
可是我前面什么都沒有,不過剛才一定有東西進來了,說不定就是襲擊周誠他們的東西。
忽然,我的脖子上涼涼的,好像有什么的舌頭在舔我的脖子,我整個人僵住了,頭都不敢轉,只敢轉動眼球,不知道哪里伸出來一條血紅得發黑的舌頭,真舔著我的脖子。
我兩眼一花,差點暈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