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火焰……凈化一切?”錄音筆的聲音重復(fù)著柯明雄的話。
它莫名的這句話好像是有一點點帥帥的。
它的揚聲器發(fā)出聲音說道,“火?我們有火嘛?我的眼,你抽煙嗎?有打火機(jī)或者火柴嗎?”
碎嘴的錄音筆不知道在想一些什么。
“火?我們現(xiàn)在沒有,但是我們馬上就會有了。”柯明雄一邊說著,一邊按動中控臺上的按鈕,解開了車外面固定著的油桶。
他說道,“我們這臺混動的中巴車,除了用喪尸作為發(fā)電的新能源之外,我們還需要一臺燃燒汽油不斷制造爆炸的發(fā)動機(jī)。”
“工程學(xué)院的那些身影,好像是知道我們要遠(yuǎn)行,特意為我們裝了一些油桶。”
“現(xiàn)在正好能夠用得上了。”
車外鐵皮油桶墜地的悶響聲,傳入了中巴車內(nèi)柯明雄的耳中。
柯明雄坐上了駕駛位,他握住了方向盤。
他的口中說道,“汽油是一種很危險的液體,它非常的容易燃燒,哪怕沒有其它的可燃物,它自己也能燃燒許久。”
“無論是空氣多么潮濕,只要還有氧氣,它就能熊熊燃燒。”
柯明雄踩下了油門,他說道,“真菌們會連氧氣都能隔絕么?不能。如果能夠隔絕氧氣的話,我早就已經(jīng)不說話了,既然如此的話,那汽油就能燃燒起來。”
錄音筆的存在聽得很認(rèn)真,她提問道,“我們是有了汽油,可是如何能夠讓汽油燃燒起來呢?你又沒有火柴和打火機(jī)。”
柯明雄說道,“想要讓汽油燃燒起來,只要有火花就好了。”
“而我們在不出中巴車,不暴露在真菌的情況下,我想到的最安全的操作,就是將車開動起來,以最快的速度進(jìn)行加速,然后踩死剎車。”
“剎車盤會與剎車片猛烈的摩擦,迸發(fā)出火星。”
“我們只需要這一點點的火星就夠了。”
柯明雄踩下了油門。
中巴車的周身不斷的傳來“嘣嘣”、“咚咚”,像是面口袋一般撞在車身上的聲音。
錄音筆用疑惑的聲音問道,“我的眼,我們不是要守規(guī)矩嗎?我聽到了好多聲音,我們是不是撞到人了?”
柯明雄一邊向前開車,他一邊說道,“人?這里除了我和程菲之外,還有人了嗎?”
“你說我撞到的那些蘑菇?”
“祂們只是像人而已,沒有任何一條法律法規(guī)說開車不能壓蘑菇。”
柯明雄說道,“我剛剛也已經(jīng)說過了,祂們選擇了成為蘑菇,那祂們就是蘑菇了。”
“我選擇成人,所以我要以人類的方法努力求生。”
柯明雄暢通無阻的開到了路的盡頭。
這座柯明雄不知道名稱的城市,與公寓樓下的街道不同。
這條街道暢通無阻,汽車們都秩序井然的停在路邊的車位上。
這里好像并未經(jīng)歷“城市大亂”的環(huán)節(jié),自動快進(jìn)到了全部被真菌寄生的環(huán)節(jié)。
孢子組成的綠色霧氣依舊很濃,能見度很差,柯明雄選擇了在十字路口,按照地上的路線標(biāo)識掉頭。
他重新將車頭對準(zhǔn)了出發(fā)的方向,他說道,“好了,我們要前進(jìn)了。”
柯明雄全力踩下油門,體育生們在蓄電池里儲存的電能驅(qū)動著電動機(jī)慢速旋轉(zhuǎn)。
他開的明明只是一輛中巴車而已,卻有了很重的推背感。
“嘭嘭”碰撞的聲音還有,但是已經(jīng)稀疏了許多。
柯明雄撞向了油桶,油桶本體盡管只是癟了下去,可是封口松動已經(jīng)有汽油在流出。
柯明雄猛踩剎車。
整輛車?yán)锏囊磺卸枷蚯坝縿印?
柯明雄在后視鏡中看到了剎車的火花。
孢子構(gòu)成的綠色霧氣之中,有火在燃燒。
這火一開始還很小。
這火越來越大。
剛剛被柯明雄撞倒的真菌喪尸,此時此刻沐浴在了火焰之中。
汽油燃燒雖然猛烈,但是卻不會爆炸。
只要是汽油附著的物體就會跟著一起在燃燒。
那些蘑菇組成的身體,在火中“噼里啪啦”的燃燒著。
錄音筆里的聲音說道,“我的眼,我聽到了好多聲音。是火燃起來了么?”
“是祂們在燃燒么?”
柯明雄說道,“是的,沒錯,是他們在燃燒。”
“不僅僅是祂們在燃燒,我們要開遠(yuǎn)一點,馬上開始就不是祂們在燃燒了。”
錄音筆里的聲音問道,“那會是什么?”
柯明雄回答,“是整個街道,整座城市中的一切。”
“真菌這種生命形式,我們看到的僅僅只是祂們很少的一部分。”
“蘑菇之下是巨量的菌絲。”
“我們剛才別看開了很遠(yuǎn)的車,可能還沒有脫離一個真菌群落的覆蓋范圍。”
柯明雄繼續(xù)在開著中巴車,他沒有回頭。
他說道,“汽油的燃燒很是猛烈,蘑菇成為這場大火中的一點點燃料。”
“但是真正加大這場火勢的主角,并非是這一點點汽油,而是那些路邊以鋰離子電池為核心儲能裝置的新能源車。”
“這些車?yán)锏碾姵兀€要超過汽油。”
“汽油還需要額外的氧氣,可是這些電池本身就有助燃劑。”
柯明雄說道,“爆燃的汽油會將那些停在路邊的電動車加熱到失控的邊緣。”
“緊接著。”
“嘭!”
“哧!”
“各種各樣的聲音都會響起來,而火也會越來越大。”
“將這座城市里的一切燃燒殆盡。”
“無論是長蘑菇的真菌喪尸,亦或是這座城市之中,曾經(jīng)為人類文明部分的一切。”
錄音筆問道,“我的眼,那我們是要開車逃離這里么?我們開到哪里呢?”
柯明雄說道,“我們要開到這座城市的遠(yuǎn)郊,我們或許會開到一座湖泊的旁邊,我們也許會開上一個山坡,到了那里的時候,我會將整座車都停下來。”
“我們會在那里回頭。”
“我們會欣賞著這場大火。”
“讓火焰凈化一切。”
“彌漫在空中的孢子也會失去活性。”
“我們或許會在接天連日的大火之中,迎接到日落時分的降臨。”
柯明雄用頗為復(fù)雜的語氣說道,“你說,我們會見到火燒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