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教學的時間日久,夫子發現了司空兄弟的勤奮刻苦,也察覺出司空無墑在學識的天賦,和孟璟軒兩相對比,真是有云泥之別。夫子對司空兩兄弟多有贊譽,但是對自己只有寥寥幾句且無半點夸獎,孟璟軒早有察覺,心中不快便扔了書,對著教書先生大罵:“你不過是我父親請來給我教書的夫子,有什么資格來教訓我?不想教你滾便是!”說完便從學堂跑了出去。
夫子被氣個半死,借著身體有恙便休了半月的假。司空遠蘭聽說孟璟軒將夫子氣得回了家,立即將孟璟軒帶到了祠堂里,孟璟軒跪在孟家先祖的靈位前,司空遠蘭請了家法將孟璟軒狠狠教訓了一頓。
“你現在可知錯?”司空遠蘭氣憤地問。
“孩兒不知錯在了何處。”孟璟軒淡淡地回答。
“還敢嘴硬!”說著一棍子又打在了孟璟軒的后背上。
“你為何如此偏執?這祠堂你都跪多少次了,怎么一點記性都不長?”
“如果母親覺得打我一頓便能消氣,那便多打幾下吧!”
“孟璟軒!”司空遠蘭哭著喊出聲來。
“母親,我倒覺得您有錯在先。您當初就不該生了我,就不該養了我,這才讓父親有了對比的機會:“我永遠不如他“,父親口中說的這個他到底是誰!”
司空遠蘭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手中的木棍也滑落在地上發出聲響。祠堂外不知何時下起了小雨,司空遠蘭看著外面的雨越下越大,心里的痛也被逐漸放大。
“這也的確是我的錯了!我沒有教好你,沒有讓你成為你父親心里最優秀的孩子。”
“母親......”孟璟軒轉過身跪在母親身邊,一臉疑惑地看著司空遠蘭。
“有一次你父親喝醉酒后躺在床上,嘴里一直念叨著一個名字,沈逸之。后來我就偷偷派人去查了你父親之前的事情,也查到了這個叫沈逸之的人,她是你父親的原配妻子,他們還有一個兒子叫孟良辰,后來不知何故便失蹤了,已經十年了無音訊,現在應該早就已經離世了。也許他一直念著的就是你那個哥哥吧!”司空遠蘭拂起衣袖,擦去了兩行清淚。
“哥哥?我沒有哥哥!我是孟家唯一的孩子!”孟璟軒怒吼道。
“你該長大了!看看你現在的樣子,自甘墮落,怎么能成為你父親心中驕傲的孩子呢?”
“我......”孟璟軒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
“你好好想想吧!等夫子休養好了你繼續去上課。這一次不要再讓我失望了。”司空遠蘭拂袖而去。
夫子告病休假的這段日子里,司空無誋和司空無墑在房間里待得實在無聊,趁著天氣晴朗,便走到庭院里賞荷。兩人回去的路上迎面撞見了孟璟軒。兩人本想換條小路躲著孟璟軒,卻被孟璟軒叫住了。
孟璟軒迎面而來,停在兄弟二人面前。“怎么見到我還要躲著走?你們就這么怕我?”
司空無誋行禮,“我們是怕擾了弟弟的興,所以打算繞著小路走。”
“這樣啊,那不如,你們跟著我一塊兒賞荷好了。”孟璟軒悠閑地把弄手中的扇子。
“不必了,我們已經賞完了。”司空無墑不悅地回答。
“我要偏不讓你們走呢?”孟璟軒冷淡的語氣中散發出一絲挑釁。
“孟璟軒,你不要欺人太甚!我跟我哥已經很忍讓你了!你自己學術不精,不想努力,不能怪到我們頭上吧!你......”司空無墑話未說完,就被司空無誋攔住了。
孟璟軒緊握著手中的扇子,惡狠狠地盯著司空無墑。“你找死!”說著便上前與司空無墑扭打起來。司空無誋試圖拉開憤怒的兩人。
司空無墑已經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但是孟璟軒還是心有不甘,伸出雙手將司空無墑猛地推進身后的蓮池。司空無墑一頭栽進水里,掙扎著喊救命,司空無誋見狀立即跳下水去救弟弟。幾番折騰下來,司空無誋拼盡全力將弟弟拽上了岸,自己則因為嗆水過多失去了意識。
孟璟軒顫抖著用食指去查探司空無誋的鼻息,沒有一絲生氣,嚇得立馬向后退去。他命人將司空無墑送回房間找大夫醫治。司空無誋則留在了原地。
他看著司空無誋的尸體,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想到前幾日母親還教導自己要有所長進,如今便做出了這等可惡的事情。他不想再讓母親失望了,怎么辦!怎么辦!他坐在司空無誋的面前,雙手抱住頭,一副手足無措的樣子。
最終他走向了惡的一邊,既然人都已經死了,怎么挽回都沒有意義,那干脆就做個了結吧!
經過一番考量,他將司空無誋裝進麻袋里,用馬車送出了城,將他扔進了白骨累累的亂葬崗,任由亂葬崗上的禿鷹和野獸去撕扯他的尸體。
回到家后,他若無其事地待在房間里,直到母親推開他的房門。
“你把無誋藏哪里去了?”司空遠蘭沖著孟璟軒怒吼。
“我怎么能知道他去哪里了呢?”孟璟軒平淡地回答。
“無墑說你們一同去了蓮池,你,你還將他推下了水!”
“我不小心推他下去的。司空無誋把他救上來了啊,母親您自己也看到了,他現在不是活生生在您面前嗎?”
“你!如果你不說實情,別怪我不認你這個兒子!”司空遠蘭氣得喘著粗氣。
“母親,為什么您寧愿信他,也不愿相信您的親兒子呢?”孟璟軒委屈地看著司空遠蘭。
正是這番話讓司空遠蘭停止追問。對啊,明明他才是自己最親的孩子,自己為什么站在了別人的一邊呢?
司空遠蘭不再說話,靜靜地走出了孟璟軒的房間。
司空遠蘭告訴司空無墑,司空無誋離開了將軍府。禁止他去追問任何關于這件事情的細節,對府中所有奴仆也是如此強調。司空無墑當然知道這件事有蹊蹺,而且他也清楚,在這件事情上,堂姐站在了孟璟軒邪惡的那一邊。他發誓,總有一天自己會找出真相,找到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