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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雨水·泥濘藏鋒(青秧噬主)

武昌城外的青秧軍營盤浸在汞藍色毒雨中,朱慈烺的鹿皮靴陷進泥濘時,靴底碾碎的竟不是砂石,而是半截刻著“忠勤”金箔的斷指。葡萄牙少年瘸著腿撞開營帳布簾,顯微鏡銅管滴著膿血:“少將軍!昨夜病死的十二個兄弟……傷口里長的不是蛆蟲,是楚王府的銀蠶蠱!”

疤面張的鏈鏢絞住糧車麻繩,扯開的米袋里滾出青灰色顆粒——不是糙米,而是寒水石粉混著硫磺,遇水騰起的毒煙里浮出三百枚西班牙金幣的虛影。蘇沅的銀鈴鐺突然自鳴,她扯開中軍帳的牛皮地圖,露出底下陰刻的《丙申年礦脈圖》:“楚王在青秧軍的鋤頭鐵胚里摻了遼東磁礦,農(nóng)具吸了寒水石粉……他們在把咱們的弟兄煉成人形火器!”

營外猝然響起三短兩長的梆子聲。十二名青秧軍老兵提著染血的鋤頭逼近中軍帳,領頭的王把總眼眶里爬出銀蠶,蠶身竟纏著《鹽法志》殘頁:“少將軍莫怪,楚王府抓了俺們家小關在地宮……那幫煉丹的畜生說,只要弟兄們吸足寒水石的毒煙,就能換回婆娘娃子!”

朱慈烺的繡春刀鞘壓住王把總的鋤刃,刀刃映出他脖頸處蠕動的蠱蟲:“萬歷三十七年,你帶著二十個弟兄在房縣替我父王擋過礦塌,今日楚王用銀蠶噬你神智,你便甘心當條咬主的狗?”刀鞘突然翻轉(zhuǎn),挑開糧車底層的暗格——三百支浸泡砒霜的苗疆弩箭正泛著彩虹毒暈。

“不是弩箭!是西班牙火繩槍的擊發(fā)簧片!”葡萄牙少年撕開箭羽,鍍銀的簧片在顯微鏡下顯形,“楚王把佛郎機炮的燧發(fā)機括藏在農(nóng)具里,青秧軍弟兄揮鋤耕地時,地脈震動就會觸發(fā)……”

暴雨突然轉(zhuǎn)急。汞毒混著寒水石粉滲入地縫,營盤東側(cè)的糧倉轟然塌陷——倉底埋著的不是糧窖,而是整排鑄鐵炮管,管身纏著浸泡石腦油的《萬歷魚鱗圖冊》!蘇沅的銀鈴鐺甩向炮膛,鈴舌卡進填藥口的瞬間,江面?zhèn)鱽砑t毛鬼的號角——三艘西班牙蓋倫戰(zhàn)艦正將炮口對準青秧軍營帳。

“少將軍!楚王要借咱們的地脈當炮架!”疤面張的鬼頭刀劈斷糧車轅木,木屑中迸出苗疆巫醫(yī)的骨笛,“這勞什子埋在營盤四角,吹的是《鹽法志》條文編的攝魂調(diào)!”

王把總突然暴起,鋤刃刺向朱慈烺后心。繡春刀回鞘格擋的剎那,鋤頭鐵胚里的磁礦突然吸附刀身,汞毒順刀鞘紋路蝕向虎口!葡萄牙少年瘸腿撞開王把總,潰爛的右臂潑出硝酸銀——藥液與磁粉相激爆燃,火焰中浮出楚王手書的倭文:“青秧噬主日,甲申斷龍時。”

地脈深處傳來齒輪咬合的悶響。十二門鑄鐵炮突然自轉(zhuǎn),炮口噴出的不是鐵彈,而是整卷浸泡火油的《永樂大典》——書頁在毒雨中燃成火鴉,撲向江心戰(zhàn)艦的帆索。西班牙水手的慘叫中,朱慈烺的刀尖挑起王把總衣襟,露出他心口處跳動的銀蠶:“楚王把顯陵玄宮(地宮)的童子關在炮膛里!”

“在……在炮膛里!”王把總七竅涌出汞藍毒血,“那些娃娃的血能蝕穿傳國玉璽,楚王要用玉璽碎末填裝……”

江心突現(xiàn)漩渦。蓋倫戰(zhàn)艦的青銅撞角破浪而出,甲板堆滿貼著“忠勤”封條的烏木箱——箱內(nèi)傳出的不是炮彈,而是三百孩童的啼哭。蘇沅的銀鈴鐺甩向桅桿,鈴舌刻著的泰西數(shù)字突然倒轉(zhuǎn):“是時辰鐘!楚王要在驚蟄日拿童子血祭炮!”

青秧軍營盤的地面開始龜裂。葡萄牙少年跪在泥濘中,潰爛的右腿爬滿銀蠶,顯微鏡里最后的畫面是地縫中的玉軸殘片——軸芯內(nèi)藏的《丙申年地契》正被汞毒蝕成“甲申”二字,而楚王的青秧噬主毒局,已隨著龍脈震顫刻進崇禎二年的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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