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此女模樣兒生得著實俏麗,要不要屬下為您安排?”
就在馮妙蓁與蕓蕓對面一桌,坐著三個賊兮兮的男子,其一個身著青綠色繡服的男子朝一旁身著飛魚袍的男子低聲說道。
那身著飛魚袍的男子身材消瘦,面頰深凹,頜下留著一撮山羊胡,眼睛前凸,只見他嘿嘿笑道:“不急,不急,老子看上的娘們,還能跑得了?”
旁邊兩個青綠色繡服屬下諂媚地應(yīng)和道:“王大人說得是,自古英雄配美人,也只有王大人才配得上這小娘子……”
那身著飛魚袍的男子聽后目中淫光大盛,目光貪婪地在馮妙蓁身上打量。
“呼……妙蓁姐,我吃飽啦……這兒的飯菜吃得果然舒心,比那破蒸餅好吃多了……”蕓蕓長舒一口氣,打了個飽嗝,撫摸著圓滾滾地小肚子,滿足的笑道。
馮妙蓁看了一眼憨笑連連的蕓蕓,打趣道:“你這丫頭,剛才進(jìn)來前還不情不愿地,現(xiàn)在就高興啦?”
蕓蕓微抬眼眸,小嘴一歪,說道:“妙蓁姐你還說呢,走這么遠(yuǎn)的路都不讓我休息休息,誰不想進(jìn)來啦!人家只是想休息休息而已……”
“好啦,貪吃蟲兒,吃飽肚子咱們就走吧,先去張員外的鋪子瞧瞧。”馮妙蓁眨一眨妙目,輕笑道。
“啊?”,蕓蕓直直坐起,疑惑道:“妙蓁姐,咱們不先去你表兄家嗎?”
馮妙蓁拎起包裹,起身對蕓蕓說道:“不著急,先把受人之托的事辦好再去。”
正說著,二人便收拾好東西,準(zhǔn)備離開。那賊眉鼠眼的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也收好各自的東西,悄悄起身,跟在馮妙蓁與蕓蕓后面也正要出門。
沈言正對著牛公公打趣,轉(zhuǎn)眼一瞧,臉上不由得一驚:“王山?他怎么也在這兒?”
牛公公也注意到沈言的神色,不解地問道:“沈公子啊,你怎么了?”
沈言撇了一眼牛公公,湊到他耳邊低聲道:“我瞧見王山了,一副做賊模樣兒,不知要做什么。”
“王山?是老祖宗的侄子嗎?”,牛公公樂道:“沈公子何不去與王公子敘敘舊,這想來,你們二人也算許久未見啦……”
許久未見?何止,這王山,沈言只見過他幾次,對他的多數(shù)印象還是從王振那里te聽來的,這王山與王林兩個兄弟,仗著有王振照拂,在京中也算一霸,一身所長皆為吃喝嫖賭,但凡見到這兩人,肯定是沒有什么正經(jīng)事的。
“不了,看王山穿著飛魚袍,我就不上去湊熱鬧了。”沈言冷笑道。
這王山就是典型的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原本在鄉(xiāng)中就不學(xué)無術(shù),驟然被王振從一個小混混安排成從三品的錦衣衛(wèi)同知,身上暴發(fā)戶的特性便掩蓋不住了,只要出門溜達(dá),不管有事無事,定會身穿飛魚袍,不為別的,只為得瑟。
“牛公公,既如此,咱們也走吧,在下還得早些回去準(zhǔn)備準(zhǔn)備,明日入宮面圣。”沈言淡淡說道。
牛公公咯咯直笑:“咱早就說沈公子長得一表人才,日后定為朝廷棟梁之材,明日陛下召見沈公子,這升官是跑不了啦,沈公子可別忘了咱就好。”
二人起身,沈言邊走邊說道:“那怎么會,牛公公待我一片赤誠,在下這心里也記著呢……”
此時天色漸深,街上行人也零星得沒幾個,尤其是這剛過完年,各家各戶都貓在家中過冬,這順天府雖是京師,卻沒幾個行人在街上。
拐過一個胡同,馮妙蓁臉色一變,猛地拉住蕓蕓,急急說道:“蕓蕓,有人在跟蹤我們……”
“什么!”蕓蕓驚呼。
“噓!”,馮妙蓁將手指貼在嘴唇上,低聲道:“別喊!此地四下無人,若把他們?nèi)羌绷耍瑢ξ覀兊男蝿莶焕?
馮妙蓁腦中轉(zhuǎn)了幾圈,拉著蕓蕓忙道:“蕓蕓,你先走!來時的路你記著嗎?拐過這條胡同以后,一直右拐,再過三條胡同就出去了……”
蕓蕓心中著急,扯著馮妙蓁的衣擺說道:“那妙蓁姐你怎么辦?”
馮妙蓁捋了捋鬢邊散落的發(fā)絲,笑道:“不用擔(dān)心我,誰能占得了你妙蓁姐的便宜……”
蕓蕓沉思片刻,點頭認(rèn)同道:“那倒也是……妙蓁姐這么兇,確實沒人受得了你……”
“死丫頭,你說什么呢!”馮妙蓁聽罷銀牙緊咬,抬手便欲打。
蕓蕓撒開腿便朝遠(yuǎn)處跑去,跑了兩步又轉(zhuǎn)身沖著馮妙蓁做了個鬼臉,一溜煙,便跑沒了影。
馮妙蓁哼了一聲,這才裝作無事發(fā)生的樣子,朝胡同外走去。
“王大人,王大人,您看這四下無人,這小娘子走得甚是孤單,王大人要不要……”一旁身著青綠色繡服的校尉陰笑道。
王山一聽,嘿嘿直樂,沖身旁二人擺擺手,打發(fā)道:“去去去,都滾遠(yuǎn)點,別耽誤了老子的好事兒!”
“得嘞!大人,您玩兒好……”那兩個錦衣校尉目有深意的朝王山笑道,隨后便換了個方向匆匆走開。
“叱吧隆咚嗆咚嗆,哥哥你讓我摸,我偏不要摸……”
牛公公看起來心情大好,手撫著那肥碩地肚子,邊走邊哼道。
沈言聽得一陣惡寒:“這老太監(jiān)唱的什么淫詞浪曲,跟他呆在一塊簡直是玷污了本公子高潔的情操!”
“嗯?”
沈言剛想到這兒,忽然一愣,拉著牛公公緊忙往墻邊一貼,牛公公正美著呢,被沈言這一舉動嚇了一跳,忙道:“沈公子,你……你要做什么?”
沈言也不顧風(fēng)度,一腳踹到牛公公的大腿上,低聲怒喝道:“我能做什么?閉嘴!”
沈言這一腳本就沒使多大力,踹到牛公公肥胖的身子上,都被他厚厚的脂肪化解,牛公公自知說錯了話,便也不再多嘴,見沈言朝著拐角探頭探腦,也跟著朝拐角胡同內(nèi)望去。
距離沈言與牛公公不遠(yuǎn)處,正站著那王山,王山前邊卻是一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女子,王山大張手臂,嚴(yán)嚴(yán)實實地堵住了那女子的去路。
沈言直直盯著那女子,沒錯!就是她!化成灰沈言也忘不了,這女子可不就是沈言那心心念念的馮妙蓁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