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淡淡地說道:“我與這折柳姑娘見都未見過,有什么好見的,祝大哥,別忘了我們今日來此的目的。”
祝老四不好意思的摸摸頭,憨憨笑道:“沈兄弟這覺悟,高!”
隔板處偷聽的馮妙蓁心中有些疑惑:“美人前來相邀,以這登徒子的為人,不應該早就上趕著去?奇怪……目的?有何目的?”
馮妙蓁抓住重點,眼前一亮,興致勃勃地繼續偷聽,蕓蕓見姐姐的表情一會兒晴一會兒陰,心中暗道:“妙蓁姐怎么如此關心那人的事?聽到那人被美人相邀,臉色都變了……”
突然,蕓蕓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捂著嘴巴撇著馮妙蓁,“妙蓁姐不會是……不會是看上那人了吧?不對不對,以妙蓁姐的性格,怎么會只見一面就喜歡上,嗯,有待觀察,有待觀察。”
馮妙蓁仍在專心地聽著沈言與祝老四講話,完全沒有感覺到在她身旁的蕓蕓,正一臉懷疑地看著她,小腦袋中正醞釀著一場頭腦風暴。
這邊小丫鬟剛走,沈言正捧著一杯熱茶慢悠悠喝著,只聽雅間外又傳來一聲,“沈公子,我家少爺請您前去一敘。”
沈言微微一愣,轉頭看向門外站著的小丫鬟,心道:“怎么今兒我成香餑餑兒了?怎么一個兩個都要找我?”
沈言疑惑道:“你家少爺姓甚名誰?”
“我家少爺乃是四川按察副使的小公子,梁源,梁公子。”
四川按察副使?梁源?這都是誰啊!
沈言此時已經欲哭無淚了,不僅一個兩個都來找自己,自己還都不認識他們,只好像剛才那樣,說道:“我知道了,待到明日,我自會前去一敘。”
那小丫鬟有些不悅地說道:“我家少爺是請你現在前去,還望公子不要叫我家少爺久等。”
沈言冷笑一聲,翹著二郎腿,捧著一杯熱茶,隨意地說道:“是嗎?那你便可回去了,告訴你家少爺,我不去。”
那小丫鬟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又重復了一遍,“我家少爺是四川按察副使的小公子!”
沈言品了口香茗,淡淡地說道:“哦,快回去吧,可別讓你家少爺久等。”
“你……”
那小丫鬟見沈言油鹽不進,一點辦法沒有,只好悻悻離開。
“沈兄弟,這什么按察使的公子,你認得嗎?”祝老四問道。
沈言苦笑一聲:“我怎么會認得,這都是哪跟哪啊……”
“砰”!王相如一拍桌子,站起來大喊道:“你說什么?這沈言不來?”
自昨日知道沈言來找過暮雪姑娘后,王相如就將沈言查了個清清楚楚,當然,以王相如的實力,所謂清清楚楚,只限于路引上沈言的名字,其他的,就一概不知了。本來想著能給沈言一個下馬威,沒想到這沈言的架子竟如此之大。
那小丫鬟說道:“我已將少爺的身份與那沈言說起,沈言還是拒絕了奴婢。”
坐在王相如身邊的男子向王相如揮了揮手,示意他先坐下,只見他也有些惱火地說道:“本公子倒是要看看,這沈言究竟是何方神圣,本公子請他,他還敢不來?”
王相如聽罷便要起身去尋沈言的晦氣,被那男子一把拉住:“誒,王兄,這掛牌馬上要開始了,慢來慢來,咱晚點收拾那小子也不遲!”
這男子便是四川按察副使的公子梁源,這梁源乃是王相如花了好大力氣才結交上的,若不是此次有新姑娘掛牌,這梁源都不會與他出來,因此,這梁源的話,王相如不敢不聽。
今日為了搶這慕雪姑娘,王相如特地將這梁源請來給自己助陣,為的便是避免與官宦子弟起沖突,對于他們這些經商之人來說,官員是他們最招惹不起的。士農工商,商排最末,雖說商人有錢,但有錢有什么用,還不是連絲綢都不能穿?
為了將這梁源請來,王相如特地以給他買兩個姑娘為約,這才將他堪堪請來,雖說買兩個姑娘的錢對王相如來說,不過小菜一碟,但這梁源是聞了名的貪婪,天知道還會從自己身上剝層什么東西下來,若不是自己被慕雪姑娘一激,上了頭,自己又怎么會來找這梁源?王相如偷偷撇著梁源,心中惴惴不安。
趴在隔間的馮妙蓁聽到沈言剛才的話,暗道:“這人究竟是何方神圣,四川按察使司的公子敢輕易得罪,定是有什么底氣在身上,你的底氣是什么呢……”
這樓上雅間不知不覺間,已經有點硝煙彌漫,而這樓下,則更是聒噪不已。
隨著絲竹管弦聲響起,五位美人兒輕搖腰肢,緩緩走出。
五個美人兒風格各異,各有優勢,原本正嘈雜的賓客,瞬間安靜了下來,都屏著呼吸,細細打量著臺上的五個美人兒。
沈言的目光向下看去,正好與一個模樣十分清純可人的女子對上了眼,看那女子一臉幽怨的模樣,沈言便知道,這應該就是剛才想邀他一敘的折柳姑娘。
折柳姑娘瞧著風格與其他四人大不相同,清純的臉蛋上只淺淺上了一層妝,原因無他,只因這折柳姑娘的臉蛋已經足夠精致,完全不需其他妝容來修飾。
溫潤的燈光下,恰好打在了折柳姑娘那張奶白清純的娃娃臉上,只見她一頭秀發隨意的用紅色絲帶挽在腦后,幾縷額前的發絲則任其散開,如藕段般的手腕時不時掠一掠發尾,點漆般的大眼睛一眨一眨地瞧著沈言。
在沈言看來,折柳姑娘雖然在嫵媚風情上比不過慕雪姑娘,但在樣貌,姿態上,是這五位姑娘中最好的一個。
不過樣貌再好,與他也無半點關系,今日來此的目的只有一個,那便是慕雪姑娘,自己勢在必得!
當然,坐在沈言對面的王相如也是這么想的。
一個“媽媽”走上臺,挨個將五個姑娘擅長的技藝介紹一番,后又挨個夸贊五個姑娘在樣貌兒上都有何過人之處。
這在低下的賓客們看來,純屬多余之舉,姑娘們都在臺上站著,爺不會自己看?
因此沒有幾個人理她,都在叫喊著:“快開始啊,爺們都等半天了!”
那“媽媽”有些尷尬的看了看五位姑娘,她昨晚背了一晚上的詞啊,誰曾想到了今天還沒說幾句呢,就給客人趕下來了。
“媽媽”也自覺沒趣,于是快速說道:“姑娘們的掛牌競拍開始啦,起拍價為三十兩銀子,各位公子,老爺們,可以起價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