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神?老子是你大明爺爺!”
祝老四聽到麓川軍驚恐的禱告不由得嗤笑一聲,提起大刀便沖過去剁掉了他的腦袋。
祝老四本就長得猙獰,麓川軍見了他這副兇神惡煞的樣子,皆嚇得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該怎么辦。
沈言胡亂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沖著祝老四等人大喊:“祝大哥,先清理寨頭的敵軍,讓大部隊進城!”
祝老四等人嘿嘿一笑,快步?jīng)_到麓川軍眼前,揮刀便劈,面對這群待宰的羔羊,簡直比砍木樁還輕松。
此時的麓川軍寨內(nèi),思機發(fā)聽完侍衛(wèi)的回報,一把將竹椅摔到了侍衛(wèi)身上。
“什么?你個蠢材!哪來的山鬼索命!速去聚集寨中其他地方的守軍,跟我走!”
思機發(fā)眼珠子瞪得都快蹦出來了,山鬼,山鬼,這他娘的除了明軍還能有誰!
這倒是也不能怪麓川軍膽小如鼠,麓川軍大部分都是從云南,緬甸的十萬大山中征來的寨民,而這些寨民中,大多都會供奉當(dāng)?shù)氐纳揭吧裣桑沁@些神仙最虔誠的信徒,平常走過最遠(yuǎn)的路便是下山入麓川軍營的路。
若不是被思機發(fā)征入了軍營,他們一輩子也不會出寨子,也一輩子不會有外人來到他們寨子,這些大明人便是他們見過唯一的外族人。
只能怪沈言幾人來此軍寨中,衣衫不整,散披頭發(fā),渾身沾滿被雨水混濕的泥土,在這雨幕中,逢人便砍,猶如地獄惡鬼現(xiàn)世,別說麓川兵了,就是瓦剌人見到這時候的沈言等人,那都得打個哆嗦。
沈言等人這邊正殺得興起,刀都砍得卷了刃。沈言等人萬萬沒想到,這鬼哭山中的麓川兵較之金沙江的守軍,戰(zhàn)斗力還要不堪。
突然,自山寨高臺后突然竄出了數(shù)百名全副武裝的麓川軍,在這數(shù)百名麓川軍的后面,正是怒氣沖沖的思機發(fā)。
思機發(fā)瞧見沈言等人,氣不打一處來,揪著一個驚恐逃竄的麓川兵便是兩個大耳光,“看清楚了!這是明軍!一群廢物!”
思機發(fā)一刀捅入了那麓川兵的肋下,隨后向外橫劈,倒霉的麓川兵自以為見到了救星,卻沒想到來的是要他命的魔鬼。
“還愣著干什么?給我殺了他們!”思機發(fā)將刀一把拔了出來,氣急敗壞的怒吼道。
麓川兵頓時握著刀朝沈言等人沖殺過來,沈言見情況不妙,對著祝老四喊道:“祝大哥,快跑!朝大軍攻城的那個地方跑!”
祝老四自是知道沈言要做什么,揮手示意了一下分散的眾人,便撒腿向沈言所說之處跑去。
麓川兵急吼吼的一擁而上,整個山寨高臺頓時擠滿了人,防守明軍攻城的麓川兵也被直接沖散,沈言見時機大好,手起刀落,砍死了兩個守城的麓川兵。
張軏見寨上的麓川兵不知是何原因,居然攻勢減弱了許多,不由得心中大喜,“娘的,老子早就料到你們撐不了多久,強弩之末!”
“給我殺!他們撐不住了!建功立業(yè),便在今日!”張軏怒吼道。
張軏說罷,提著刀便攀上攻城梯。雖然這張軏已近耳順之年,仍身手不遜色于當(dāng)年,怒吼著一把抓住麓川軍刺過來的長矛,揮刀用力朝那麓川兵劈去,硬生生劈斷了他的肋骨,隨后,張軏松開長矛,抓著他的衣領(lǐng),將他拋了下去。
待到張軏翻到寨上一瞧,此時的山寨高臺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沈言幾人邊砍殺邊朝寨臺退去。
張軏眼睛倒是好用,一眼便認(rèn)出了沈言。此時他也沒閑心去管沈言為何突然出現(xiàn)在寨臺之上,雙手握刀便也沖入了敵群中。
隨著明軍一個個登了上來,沈言他們認(rèn)不出,張軏還是認(rèn)得的,也隨之加入了戰(zhàn)局。
沈言見大批明軍攻了上來,面露大喜,吼道:“弟兄們!咱的人上來啦!殺!”
原本正在邊殺邊退的沈言幾人,信心大漲,迎著一把把麓川兵的刀便揮砍了過去。
“明軍攻上來了!撤!快撤!”,思機發(fā)絕望的差點一屁股坐到地上,揮手朝正在被團團包圍的麓川援軍喊道。
麓川軍自然也想撤,但為時已晚。明軍如割韭菜一般,一茬茬無情地收割著麓川兵的生命,本充滿泥濘的寨臺很快便被鮮血染成了紅色,順著雨水,沖入寨臺之下。
王驥此時也沖上寨臺,看著節(jié)節(jié)敗退的麓川兵,心結(jié)大開,喊道:“來一隊人跟我走!務(wù)必活捉思機發(fā),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思機發(fā)只怕是又不能如他所愿了。明軍瘋狂發(fā)泄著他們心中的怒火,這兩日在這鬼哭山受盡了苦,心中豈能不恨?
思機發(fā)見形勢不利,轉(zhuǎn)身剛要跑路,便被一個殺紅了眼的明軍一刀砍入后背,傷口深可見骨。
這一刀仿佛抽干了思機發(fā)全身的力氣,只見他痛苦的喊都喊不出來,直直摔入了水洼中。
一灘鮮紅的血水瞬間從他的身體中間向四周蔓延開來,被雨水打出層層漣漪。
思機發(fā)的眼中飛速流逝著生命的神采,嘴唇無力的囁嚅了幾下。
便在此時,他才忽然想到,思任發(fā)臨死前看他的眼神,二弟臨走前看他的眼神,此刻都匯入了他逐漸暗淡的雙眼。
隨著最后一個麓川兵不甘的倒下,思機發(fā)也斷絕了生命的氣息,死在了這樣一個殘酷的雨中。
王驥帶著明軍將這鬼哭山寨翻了個遍,也沒能找到思機發(fā)的身影,氣沖沖的只得帶著人馬與沖進來的明軍匯合。
“思機發(fā)人呢?”王驥朝著眾明軍喊道。
明軍只顧著砍殺麓川兵,哪還顧得上思機發(f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搖頭示意自己不知道。
“他知道!”
聽到此話,王驥飛快的將頭轉(zhuǎn)到聲音傳來之處。
只見沈言拿刀逼著一個瑟瑟發(fā)抖的麓川兵一步步走到王驥面前,滿是血污與泥水的臉上露出一抹笑容,“他一直跟著思機發(fā),他知道思機發(fā)在哪……”,沈言又朝著那侍衛(wèi)努努嘴,補充道:“他告訴我的。”
見王驥充滿殺意的目光向自己看來,侍衛(wèi)腿一軟,跪了下去,顫顫巍巍的趕緊說道:“大王饒命!大王饒命!我知道思機發(fā)在哪。”
王驥一腳踹到了侍衛(wèi)臉上,將他狠狠踹到一邊,怒道:“他在哪?”
侍衛(wèi)捂著被王驥踹的部位,發(fā)抖的手晃晃悠悠指著寨臺,害怕的說道:“就……就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