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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開明軍團

當玉朝云悠悠醒來,發覺自己已置身于弱水之源,昆侖主峰之上。抬眼望去,不遠處矗立著一道天門,莊嚴而神秘。

在他的身側,站立著西風之神石夷和窫窳神族巫辛,神色頗顯關心,而那神獸猰貐則靜靜浮在弱水之中,只露龍首。

玉朝云十分困惑:“巫辛兄,石夷大人,這是怎么一回事?我好像看到了……”

“哈哈,朝云,這是陛下與伏羲大人的安排。我又怎么會因一小石子,將你翻入水中?”巫辛答道。

“天帝?太昊?”

“正是如此。陛下曾受伏羲大人所托,言說明日后有攜神兵丈天尺之人上得昆侖,須先浸弱水,后過天門。

弱水玄妙非常,可探明過往種種。想必,伏羲大人有意借此一觀你的身世過往。至于具體,我等不知,多有冒犯,還望見諒。”

“嘿嘿!朝云啊,這窫窳老弟也不先知會一聲,害的吾也大驚失色,哈哈哈……”石夷一把摟住巫辛肩膀,笑聲爽朗。

巫辛聳了聳肩,些許埋怨:“西風大哥,你有多少年未曾來過弱水了?我咋知會你?玉道也就這么長,也不來看看我,你就一直守在入口……”

“吾這不是要等朝云來嘛!吾得第一時刻在啊!哈哈哈,這下好了,朝云已至,吾等使命已了,有空,吾與你多聚聚。”

在二人解釋之時,天門微開,出一青發俊男,身披甲胄,騎虎而來。

“閣下可是有熊玉朝云?”那人問道,雖然有些距離,但聲音十分響亮清晰。

“我是玉朝云!”玉朝云答道,石夷和巫辛也回首看去。

那人近前介紹:“在下是開明軍團十夫長巴務相,前來迎天命之人進入天門。”

在聽到那人名字后,玉朝云驚呼道:“巴務相?廩君大人!”

“廩君?”

石夷和巫辛甚是疑惑,這人不是開明軍團一普通十夫長嗎?廩君是誰?為何玉朝云會有這么大的反應?

巴務相聞言一愣,欲言又止。

玉朝云神情肅然,徑直穿過巫辛與石夷,來到巴務相面前,竟然向其施行人族拜君王之禮,姿態盡顯恭敬。

巴務相見此情形,立即翻身下虎,扶起玉朝云,他的眼中已不只是震驚,似乎有些濕潤。

玉朝云緩緩起身,真摯地看向巴務相,那眼神熠熠生輝。

二人就這么凝望著彼此,唇角均勾起一抹溫和的笑意,似乎藏著千言萬語,又十分默契地選擇緘默不言。

這時,巫辛打斷了他們:“那個,朝云,這位開明軍團的兄弟,是與你有什么淵源嗎?”

玉朝云這才緩過神來,意識到自己有些激動,調整神色,向巫辛、石夷介紹。

廩君,曾是人族英雄。二百年前,統一巴人部落,而今之巴族已是大炎方國之一的巴國。巴國與有熊國素來交往密切,互為兄弟之邦。

廩君聽聞本族已經強大,甚是欣慰,更是與玉朝云親切。

玉朝云微微頷首,神情愈發敬重,繼續說道:“廩君大人亦為大炎戰神,我之敬仰也。萬萬沒想到,今日竟能于昆侖見得廩君大人。我一時激動,多有失態,見諒。”

廩君十分感慨:“后世之人還記得我哈!窫窳大人、西風之神,廩君為我族中稱謂,叫我巴務相便可。”

石夷聞言也是隱約記起,三青鳥曾說起過這么一位山海界英雄,看待廩君的眼神變得親和,畢竟同為人族之人。

巫辛則是上前對著廩君一番打量,眼露欣喜:“不一般啊!原來你就是當年開明神獸親選之人!廩君,叫我巫辛就行,不要叫什么大人大人的,你我兄弟相稱。”

一百五十年前,巴人部落首領廩君逝去,竟現神跡,化白虎入天。

昆侖守護神獸開明與山海界巴人白虎族有上古淵源,而廩君為人中之杰,遂召其神魂入開明軍團。

“不敢不敢,我只是個開明軍團的十夫長,怎敢與……”

“十夫長?不可能!”

巫辛突然意識到了不對勁,見廩君眉間微變,便繼續追問。

“開明神獸親選之人,入職軍團便為十夫長,而非普通戰士。這百年來,憑你的資質,少說也該升至百夫長,千夫長也不在話下!是有難處?盡管告知,我這就面見天帝……”

就在這時,天門大開,傳出一聲警告。

“前方何人,在此喧嘩,報上姓名,定爾等之罪!”

只見從天門走出一支十人隊伍,皆騎猛虎,五五分列,讓出道來。

而后,又走出一人,立于一只巨虎頭頂。巨虎行至于玉朝云等人身前,他交臂于胸前,俯視著眾人。

玉朝云目光直直地盯著那人,石夷扭頭望向別處,巫辛則是直言:“討厭的家伙!”

“稟告葆江大人……”廩君施禮。

“叫開明神!”葆江打斷了廩君,怒斥道,其下巨虎則是一聲長嘯。

“葆江,架子太大了吧!”未等廩君再次開口,巫辛先言道。

“哼!吾當是誰呢!窫窳、西風,百年不見,有閑心來天門了?”

巫辛直接回懟:“你覺得我會想看你這張臭臉嗎?今奉陛下之命,護送伏羲大人預言之人玉朝云,覲見天帝。”

“那玉道、弱水,你們不守了,是嗎?”葆江言畢,其下巨虎又是一聲虎嘯。

只見天上降下數十道光束,光束中隱約是百余開明軍。

葆江又道:“你們不守,吾替你們守!”

“大膽,你想奪權!”

石夷雙翼大振,狂風大作,吹的葆江之后十人睜不開眼睛。

“想打嗎?”巫辛、石夷、葆江異口同聲。

玉朝云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盯著葆江,淡淡微笑。

“大人!請先等等,容我說明。我得帝命,接替二位大人送天命之人至玉虛玄宮。”

廩君站了出來,處在雙方之間,但其發絲未被狂風和虎息撼動一分。

“開明軍團十夫長巴務相,你如何得帝命?”葆江質疑道。

“此為三青鳥之羽!”

廩君手中現出一只精美的青色羽毛。

葆江眼神頓時冷了下來:“好,那就請兩位回吧!不過,怎么證明他就是玉朝云?”

在看過三青鳥之羽后,葆江不再理會廩君,而兇意指向玉朝云,挑釁寫于臉上。

葆江心道:“這個玉朝云,自打我來到這,就一直看著自己,太不爽了!山海界人族,有什么能耐?敢對我不敬!”

巫辛、石夷、廩君剛要開口,只聽輕松一言。

“我是玉朝云,我將你打落虎首,便是我的證明。”

話音未落,玉朝云的身影已經閃現到葆江面前,右手只是輕輕一揮,便是數十道虎氣風刃。其后,一只青色劍齒猛虎,若隱若現。

“你大膽!”葆江怒道,隨即手中現出一虎紋長棍,抵擋風刃。

未等葆江反擊,玉朝云雙手合十于頭頂,向下一劈,一柄神風化形的巨大斧鉞徑直劈向葆江。

葆江橫棍硬抗斧鉞,腳下已是不穩,些許踉蹌。

這邊,巫辛大笑,廩君心中暗贊,石夷依舊震驚玉朝云的御風之術已在自己之上。

那邊,開明軍團無一不大為震撼。

此人竟敢對開明神動手!開明神竟如此艱難抵擋!

待葆江發力頂開斧鉞后,試圖躍起,給予當頭一棍,然而等待他的卻是三道風化斧鉞和數十道風刃。

葆江自知無法躲避,便肉身硬抗。

一陣氣爆后,只見葆江依舊立于巨虎之首,其甲胄全部破碎,但身體只有紅印,未現傷痕。

“好小子,讓我這等狼狽。受死!”葆江蓄力躍起,速度快到肉眼不可見,沖向玉朝云。

玉朝云周身氣息翻涌,形成三道風墻。

破!破!破!

葆江竟瞬間攻破了三道風墻!

石夷大驚,心生擔憂。

只見葆江的虎紋長棍直奔玉朝云雙目而來,咫尺之間,殺意暴漲,其下眾人都可看清那具象的殺氣。

他討厭這雙眼睛!

空中,玉朝云依舊面容不改,在長棍距自己一尺時,手中現出丈天尺。

輕輕一揮,長棍竟斷成兩節。又是一劈,擊中葆江胸膛。

葆江胸口瞬間裂開一道深深傷痕,呲濺出一條血蛇。身體重重砸落,將要觸地之時,巨虎俯身接住了他,他依然在虎首之上。

待葆江身形穩定,氣息恢復,抬頭怒視玉朝云。

“開明戰神葆江!于昆侖喚九天!我族祖神,開明現!”

“不可……”廩君勸道。

只見九天之上,裂開一道口子。一雙巨大無比的虎爪,撕開裂縫。

頸生九首,神采各異,皆類人面,顯露世間——神獸開明。

開明現世,天降殺伐。

葆江起身大笑,他自認得天下無開明敵手,玉朝云今日必死無疑。

廩君再勸:“陛下要見玉朝云,不可……”廩君之言,被開軍軍團的吶喊聲和虎嘯聲掩蓋過去。

玉朝云泠然立于半空之中,望著天上開明神獸。

“我說過,我要給出我的證明!”

玉朝云一個閃現,半空中只剩殘影。眾人找尋其蹤影,只見他已經在葆江身后,手中丈天尺抵在葆江后心。

擒賊擒王!

“你是戰神,那我是什么?”

“不要。”眾人驚呼。

玉朝云用丈天尺尺面,輕拍葆江。

“放心,我不殺他。神獸開明,請回吧!”

葆江一個不穩,跌落地上,難堪萬分。

“開明,助我!助我啊!殺了他!殺……”

葆江在地上繼續大喊大叫,可是,天空之上,開明九首嘆息,哀其不爭,便消失了身影。

消失前,開明其中一首,看向廩君,意味深長。

玉朝云將丈天尺收起,一個縱躍,回到石夷、巫辛身旁,兩人皆是笑顏。

隨后他走到廩君面前,施了一禮:“廩君大人,請帶我面見天帝陛下與伏羲大人!”

廩君回禮,與玉朝云一起告別巫辛和石夷,一同向天門走去。

這時,葆江已被其下將士扶起,甚是狼狽,望著玉朝云和廩君的背影,怒火中燒。

“想入天門,癡心妄想!”

葆江沒有再做任何進攻之勢,只是拿出一枚玉牌高舉,玉牌印有開明獸紋。

“不好!他要開神行法陣!”巫辛和石夷驚呼。

說罷,一道光束從天而降,照于玉朝云。

光束沒有任何傷害,只有傳送效果,至于會傳送至何處,不得而知。

在玉朝云隨光束消失的一刻,廩君回首惡狠看了葆江一眼,便毫不遲疑跳入了光束之中。

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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