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瓦西里
- 龍族:從東線戰場開始的路明非
- 西西弗斯的一天
- 2237字
- 2025-01-13 00:00:00
他穿越了,來到1941年的俄落斯邊境一個叫布列斯特要塞的地方,而他現在的身份,是一個叫瓦西里·路的軍樂團長號手。
記憶片段里有這個人的生活瑣事、訓練場景,以及他在軍樂團里的點點滴滴,路明非怔住了,這種完全陌生的記憶在他腦海中像是自己親身經歷的一樣。
還沒等路明非從混亂中反應過來,少年不由分說地上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將他拽了起來。
“既然找到了就快走吧,中尉同治都快要發瘋了!”
少年邊說邊拉著路明非,少年雖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力氣卻一點都不小,路明非只覺得手腕被抓得生疼,可對方完全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他跌跌撞撞地被拉出門外,耳邊是少年的催促聲。
透過剛才的記憶,他認出了這個少年。
他叫彼得·克雷巴,今年十四歲,是軍樂團的小號手,同時也是瓦西里·路最好的朋友。
彼得的性格活潑外向,總是話多且行動力強,此時的彼得皺著眉,嘴里還嘟囔著什么:“真是的,怎么每次都磨磨蹭蹭的……”
路明非匆匆抬起頭,發現樂器室外是一片寬闊的空地,地面上鋪滿了被無數腳步踩踏過的泥土,泥濘的痕跡清晰可見。
而在不遠處的一個小臺上,一群身穿同樣土黃色軍服的士兵正在上面用不同的樂器演奏,不同樂器之間的聲音此起彼伏。
彼得扭頭看了他一眼,完全沒有察覺他有什么異樣,便繼續拽著他往前跑。
“快點,瓦西里!再晚點,中尉先生的脾氣發作起來可沒那么好受!”
路明非低頭看了看手里的長號,銅管冰冷的觸感讓他有種無所適從的感覺,他抿了抿嘴,沒有說話,任由彼得拉著他前行,腦海中的記憶和眼前的景象不斷交錯,但周圍的一切都在證明他現在已經在另一個陌生的世界。
“我到底為什么會變成這個叫瓦西里的家伙?”
一連串的疑問在他腦海中翻滾,可他沒有時間細想,耳邊不斷傳來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他只能暫時壓下所有的混亂,機械般的邁動腳步,跟著彼得朝前走去。
木臺上的那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中年指揮員顯然已經注意到了他們,他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樂隊的演奏也隨之戛然而止。
路明非一抬頭,就看到一雙泛著寒光的眼睛緊緊盯著自己,指揮員沒有說話,但還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中壓抑著一絲怒火,路明非下意識地低下頭,不敢直視。
彼得倒是一副習以為常的樣子,拉著路明非徑直走到木臺上的空位處,利索地站好。
指揮官冷冷地瞥了他們一眼,雖然沒有開口,但他的不滿幾乎溢于言表,他抬起手中的指揮棒,開始擺動手勢,示意準備演奏。
路明非也緊張的拿著長號打算吹奏,根據瓦西里的記憶,今天他們要彩排一首叫《斯拉夫女人的告別》的歌曲。
雖然腦海里有這首歌的曲譜,還有關于吹奏長號的技巧和練習經歷,可問題是,哪怕記憶再清晰,再身臨其境,也無法掩蓋路明非從來沒有吹過長號的事實。
隨著指揮官揮動指揮棒,樂隊開始奏響。
路明非按照記憶中的方法試著吹奏長號,但是他的節奏總是比其他人慢上一拍,偏差雖然不大,卻顯得尤為刺耳,尤其是在整齊劃一的旋律中顯得格格不入。
長號的聲音被拉得突兀又明顯,像被放大了一般,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開始轉向他。
路明非的心跳開始加速,他感到額頭滲出了一層薄薄的汗,他偷偷瞄了一眼指揮官,發現對方的臉色已經十分難看,那不耐煩的表情仿佛在逼近臨界點。
他越發緊張,動作越發的僵硬,就在他拉動長號伸縮管時,居然一不小心撞到了站在他前面吹小號的彼得。
小彼得的小號瞬間發出一聲變調,刺耳的聲音如同尖銳的玻璃碎裂聲,劃破了整個樂隊的旋律,那一瞬間,臺上的氣氛驟然凍結,所有人的目光齊刷刷地投向了路明非和彼得。
最前方的指揮官臉色黑得像鍋底,他放下了手中的指揮棒,眉頭緊皺,嘴角繃緊,一副隨時可能爆發的模樣。
樂隊其他成員也紛紛停下手中的樂器,有人輕聲竊笑,有人露出不解,還有人皺起眉頭,用責備的目光盯著路明非。
路明非站在原地,手足無措,心里直發毛,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長號,仿佛那不是一件樂器,而是一枚剛剛點燃的手榴彈。
“瓦西里,你今天是怎么回事?”樂隊的指揮尼古拉中尉強壓著怒火對路明非說道。
“我……我……”路明非再次一陣無言,這一幕像極了之前在教室里的情景。
“過幾天就是我們在俱樂部登臺表演的時候,如果到時候你還是這樣,我們三三三排,連續三年布列斯特要塞最佳樂團的名頭就要毀在你的手里!”尼古拉中尉越說越氣憤。
路明非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只能低著頭挨訓,就像以前在上課時被老師訓一樣,默不作聲。
“今天晚飯你就不用吃了,播放的電影也不要看了,老老實實把這首曲子練好,如果在幾天后的表演上你再搞砸,那么以后要塞內播放的電影你全都不要看了?!蹦峁爬形緩妷褐?,隨后一揮手,示意他到一邊單獨練習。
路明非乖乖的抱著長號走到一旁,他的腦袋到現在還是一片漿糊。
不知不覺間,他到一條小河旁,根據記憶里的內容,這條河叫布格河,是這座要塞的防御體系之一,同樣也是附近居民日常生活取水的地方。
路明非緩緩蹲下身子,手里的長號被他放在一旁,他盯著水面,水中倒映著的那張臉讓他怔住了,那是他自己原來的樣子,一模一樣,沒有任何變化。
“居然還是這張臉……”他低聲呢喃,伸出手想碰觸倒影,卻只激起了一圈圈漣漪,把他的面孔打碎成一片模糊的光影,他的思緒被拉得更遠了。
根據腦海的記憶,瓦西里·路原名也叫路明非是華夏人,不過在小時候跟父親從華夏逃亡來到了俄落斯。
雖然當地人并沒有排斥他們,但為了融入當地的生活還是給路明非取了一個當地的名字叫瓦西里,不過老路家的姓還是保留了下來,這是他父親對家鄉的最后一絲念想。
在瓦西里的記憶中,父親總是念叨著,“等什么時候太平了,我們還要回家祭祖?!边@句話充滿了憧憬,卻像是定格在了另一個時空里,再也無法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