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么。”李應當把臉側到一邊去，他久違地老臉一紅。

上次害羞還是在高二的時候，老師點名起來背誦《長恨歌》。

李應當在“楊家有女初長成”之后，嘴瓢成了《蜀道難》中的“磨牙吮血，殺人如麻。”

“楊家有女初長成，磨牙吮血殺人如麻，明都雖云樂不如早還家……”

全班同學報以最熱烈的掌聲。

聽到少女的提問，他很快鎮定下來。姜睞都不怕，我還害羞個什么勁？

什么味道？這是雨后青草的清新味道，還帶著一絲香甜，有些侵略性。

聞起來有點像是寶格麗極致款。

寶格麗香水的原版味道很淡，偏向中性，銷量還算不錯。但致命點也在于味道淡，兩小時不到就聞不到味了。

極致在這方面做得比較好，通常能持續一整天。

“寶格麗、極致？”

李應當不太確定。

“有點對，也有點不對。”對于這個結果，姜睞還算滿意。

因為這款香水是自己之前和他提到過的。

“你好好聞聞的結果是什么呢？”她突然把身子湊得更低，嘴唇差點碰到李應當的耳朵，“好聞嗎？”

“嗯。”

“兩天后陪我去一個地方。”

————

兩天后。

清晨，姜睞今天換了一身白色襯衫，看起來素雅潔凈，但是在領口和手腕處帶有淡青色的花紋。下半身是一條灰白色的運動褲，雖然寬松，但長長的褲腿依然展示出少女纖細修長的雙腿。

兩人到了一處旅行社，剛到門口，一個被姜睞提前預約過的工作人員就熱情地迎上前來，為他們帶路。

李應當原本是不打算答應的，自己身為玩家一定要刻苦訓練！

可姜睞說帶他去踩點，至于為什么要踩點，卻不告訴他。

于是李應當猜測會不會是她發現了什么奇怪的事，她向來有分寸，不會瞎胡鬧的。而他也無法阻止對方，腿長在少女身上，還能一直守著不成？

為了她的安全，最后李應當也打算跟上去看看，全當做是放松心情。

兩人跟著工作人員前進，穿過旅行社走出后門，看見了半個足球場般大小的空地，地上劃分了很多塊區域，此時多數大巴車都停在那里。

畢竟是工作日，旅游的人少，所以客車啟動少，停得多。

此時。

有一輛大巴車已經靜靜駐留在那里，“嗚嗚嗚”的聲音表明它處于啟動狀態。車輛外面圍著一群人，應該就是比他們先到一步的游客們了。

帶頭的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伙子，戴著紅色鴨舌帽，手拿印著旅行社名字的姜睞旗，滿臉笑容。

在外面的游客幾乎都是老頭老太太，還可以看見一對中年夫婦，總之并沒有年輕人的影子。

“上船，啟航！”

班長大人擺出一個“我要成為海賊王的男人”的姿勢。

領頭的導游聽到了她的自言自語，笑著向她揮揮手中的紅旗。

所有的旅客也都注意到兩人。

實在是太年輕了。

于是部分老太太開始交頭接耳，用自以為小的聲音說著“不學無術”、“輟學”、“壞孩子”之類的話。

姜睞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兩人這個時間段出行的確容易受到懷疑。

而嘴碎的人只是少數，多數都還是正常的。

大家都很高興有年輕人的加入，不需要做什么特別的事情，只需要坐在那里，就會涌現出生機與活力。

導游阻止了那些人的八卦：

“我們的第一站是清風山，大概在上午十點鐘到達。”

李應當還是第一次跟著旅行社的人出行。

他有點擔心會不會發生網上看到過的那些強買強賣現象，不去某某禮品店購物就……雖然他并不擔心，以他目前的財力來說完全ok，至于打劫這些問題，那更是毛毛雨。

與其擔心那個，還不如擔心gta6發布的時候會不會跳票。

但是，發生了的確令人討厭，一天的好心情都很可能會到此為止。

胡思亂想的他剛一上車，就開始感到無聊了。

姜睞同學很有先見之明地打開書包，取出了紅藍游戲機。

“喏！”她把一半手柄遞給李應當。

“車上容易無聊，要是你不暈車的話可以玩游戲打發時間。胡鬧廚房玩過嗎？”

李應當點點頭：

“來！”

隨著大巴車的啟動，半小時后順暢無阻的開上了高速公路，正忙著玩游戲的姜睞抬頭看了一眼外面，玻璃窗很干凈。

她興奮起來，像個逛街時看到芭比夢想豪宅的小女孩：“你看，我們在逐漸遠離這座城市！我們兩個坐著大巴車去旅行，熟悉的故鄉離我們越來越遠，最后完全消失在我們身后。這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有、有趣嗎？”

李應當不這樣覺得，她難道從來沒有離開過這里？

“我從來沒有離開過明都，我家里人雖然對我很好，但一年只回來一兩次。”

班長大人緊靠著椅子，兩只腳晃來晃去。一邊說著，一邊從書包里掏出一個小罐子，里面裝有各種口味的糖果。

“張嘴。”

“啊。”

她甩出了一顆綠色的糖果，準確落在李應當的嘴巴里。

“怎么樣？”

李應當含糊不清的說道：“是我最喜歡的，香草味！”

姜睞同學很滿意：“我也喜歡香草味。”

她這次帶他來踩點，就是去看獎勵副本的具體位置。

副本的觸發有很多形式，多數情況都是系統直接將玩家傳送進去，但還有些需要特殊條件。

比如獎勵副本，除了必須有獎勵副本資格以外，通常還需要到達指定地點。通過特殊渠道，她已經提前知道了：

需要在清風山的某處地點使用獎勵副本的資格。

所以她在心里把這次旅游稱為踩點。

“可是你知道嗎？”李應當心情還不錯，“自然界中并不存在這種味道的植物，其實它最初是從河貍的屁股中提取出來的。河貍的屁股附近有一對囊狀的腺體，能夠分泌出一種油狀的淺黃色分泌物……其實是河貍香！”

“所以那是香草味的來源嗎？”姜睞心情突然差起來了。

見狀，李應當搖搖頭：

“放心，香草味還有很多來源，比如提取自香莢蘭豆這種植物。甚至連這種方式都是很奢侈的，所以我們一般吃的都屬于人工合成。”

沉默……

姜睞沒有說話，看著手中的糖果罐陷入了沉思。

李應當覺得事情有些不妙，甚至用上了敬語：“斗膽問一句，您這罐糖果是多少錢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