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我不知道自己殺了多少人，但是我知道那些充滿暴戾的人的尸體填滿了整條河流。是的，我救了小孩也保護了這個村子。村民們將我奉若神明，進犯村子的人都會被我殺害。

“魚神，戰爭什么時候才會結束？”

“魚神，你為什么會被關在井地？”

“……”小孩子總有他自己的快樂和天真，他總是樂此不疲的和我說著話，五百年了，我好像又回到了當初自由自在的日子。

就這樣不知道過來多久，小孩已經長成了大人，他對我說他要去參加戰斗，去保家衛國。

終于等到了那一天，舉國歡騰，可是我卻沒能等到小孩回來，我以為他也會像趙清源一樣一去不回。

隨著時間的流逝，我越發的覺得自己蒼老，也許再過不久，我就會淹沒在這片地下暗河中，我已經沒有下一個五百年可以等待了。但是他還是的回來了，只是我沒有想到的是小孩回來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試圖從我的身體上獲取血液，但是我現在的身體凡鐵已經沒有辦法傷害我了。長成大人的小孩身上充滿了我不了解的氣息，看著他我如同看見了當初的自己。

在我的身上有一個永遠無法愈合的傷口，那是電鰻留下的。小孩用鋼管刺破了我眼睛上的傷口，使得鮮血開始流淌，但是我已經變得麻木，甚至都不想掙扎了，也許我真的被關了太久了吧。

“魚神，我成功了，我用你的血釀制出了血曲酒，相信很快我就能功成名就了。”

“魚神，血曲酒得獎了。”

“魚神，……”

我感受到了小孩的喜悅，卻沒有辦法分享這份快樂，因為我不是他。“哞……”

“魚神，他們來問我要秘方了，但是我沒有告訴他們。”

“魚神，我的孩子被他們害死了，他們說我用的是妖法。”

我感受著小孩的悲傷，同樣沒有辦法理解他的痛苦，因為我也不是他。“哞……”

終于，我遠遠的感受到小孩的生命氣息正在減弱，不！我等了五百年，我不能讓他再消失了。我用盡全身的力氣躍出了水面，這一次，我要讓他留下來陪著我。

中和橋頭，我感受到了他的存在，我長開大嘴，這大概是我最后一次吃人了吧，我感受到他的棺木中升起了一個人影。

“噌”如同鏡子碎裂一般，整個世界開始破碎。

“秋風起，雪花輕，海底看不見四季。”一首歌的時間還沒有播放完成，我也才剛剛落到水面。我感受了一下身體的情況，已經沒有了黑紗妖的蹤跡。果然我的猜想是對的，黑鯰電鰻妖吞食了趙明德，保留下了趙明德的記憶。因此這次幻境的本體既是黑鯰電鰻妖也是趙明德，所以我才能在井底見到了趙明德。我將自己的意識藏在趙明德的意識里，黑紗妖想要入侵我的，就需要入侵趙明德的意識，當這兩只妖互相牽制的時候，我就可以逃脫，畢竟鎖龍井對人類沒有效果。

“呼”我長出了一口氣，總算是全都結束了，我用手拽著鐵鏈，卻發現鐵鏈上已經沒有電了。

“昂”似乎是龍吟，又好像是悲鳴。只是在這一聲響徹云霄的聲音后，烏云迅速地遮住了月亮。

“轟隆隆”，天空電閃雷鳴，很快就下起了雨來。

傳說很久很久以前，有個小男孩去山上打豬草，但是每一天剛割完的豬草，第二天又會重新長起來。小男孩當然感到奇怪，于是他帶上鋤頭從地里挖出了一顆珠子。

小孩就把這顆珠子藏進米缸里，米缸就滿了，又藏進水缸里，水缸也滿了，最后又藏衣柜里，衣柜也滿了。見什么地方都藏不住，小孩就把珠子藏在了身上，但是珠子的神奇還是被地主發現了，于是地主派人搶奪。情急之下，小孩就把珠子含在了嘴里，一不小心珠子就被小孩吞了下去。

這一吞，小孩子立刻就覺得身上滾燙，十分口渴。他喝干了水缸，覺得不夠，又喝干了小河，也在這時，他聽見了母親的呼喚。連喊了九聲，他也回了九次頭，這就成了我們村通向鄱陽湖的水路九曲，而這個小男孩最后跑到了鄱陽湖才喝了個盡興。而此時的他已經變成了一條巨龍，他只覺得身體輕盈想要飛上天空。最后卻被降妖師壓在了井底，降妖師說‘鐵樹開花，雞毛沉底，石頭漂在水面，我就放了你。’”

我起初以為龍或者妖應該是不存在于世間的，但是如果有一天真的能夠親耳聽見龍的聲音，才會覺得是那樣的震撼。

都說龍生九子，各不相同。那他的九子是不是龍呢？想必也是龍，只不過是演化的方向不同，所以最后的形態各異罷了。

“狗子，你以前見過龍嗎？”我看著手中有些暗淡的鏡子問道。

“臭泥鰍，沾點鹽就把自己當海鮮了。”

“它不是龍？”

“龍能大能小，能升能隱；大則興云吐霧，小則隱介藏形；升則飛騰于宇宙之間，隱則潛伏于波濤之內。方今春深，龍乘時變”。”

“那它會去哪里呢？東海？”

“野馬也，塵埃也，生物之以息相吹。”

“什么？它沒能成功？”看來那一聲龍吟竟然是它的末音。

如同套用岳云飛的話，黑鯰電鰻妖本來是有可能脫離身體成為電磁形態的妖的，只是在歲月的長河中慢慢地消耗了自己，更是被趙明德釋放出了生命的本源力量，也許趙明德借助著血曲酒真的一鳴驚人了吧，但是他最終還是沒能到達東海。

我開著車子向著遠處行駛。畢竟那一聲龍吟聲，也許很快就會有人到這里查看了。

好在有狗子在的情況下，還是能夠讓狗子控制幻境的，在狗子的鏡面上有一個視頻播放的軟件，只要幻境開始的時候，就會播放幻境中的一切，甚至能夠通過暫停鍵停止時間重置的幻境。

我又點開了儲存下來的幾個視頻，好家伙還真是五花八門什么樣的視屏都有。我比較好奇的就是剛剛經歷過的幻境，只見畫面中我一直在重復著從井口下落的情景，而黑紗妖就一直趴在我的背上，直到最后黑紗妖突然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