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就行了？”

秦秀娘好奇的探頭過來看，對缸里的“同類”有了一點點的好奇。

“很快，泡透就成。”

黎笙沉吟片刻，問她：“我一會給你看個東西，你試試有沒有討厭的感覺。”

“什么東西？”

“來。”

黎笙拉著秦秀娘遠離這幾口大缸，落在村落外的一塊大石之上。

“你若是覺得討厭，就立即告訴我，知道嗎？”

秦秀娘忙點頭。

他在系統空間里摸索，拿出了那枚之前在云外樓聞人鳶送給他的玉白扳指。

嚴格說起來，他繼承了巫蠱術，也應該屬于玉白扳指攻擊的對象范圍內，但他現在手持扳指，沒有任何異樣。

再看秦秀娘，只見她一看扳指，立刻跳下石頭，滿臉嫌棄的問：“這是何物？”

“你討厭這東西？”

秦秀娘點頭：“有種很厭惡的感覺。”

卻沒有給秦秀娘造成什么傷害。

“嗯。沒事了。”

黎笙又將東西收了起來。

現在他也會制作可以熏跑金剛奴那種熏香了。

除卻需要大量草藥，最重要的就是金剛奴的骨頭，磨成粉。

“走吧。回去。”

正在他彎腰去拉秦秀娘的時候，忽然看見一群陌生人向這邊聚集而來。

離牙此時也自遠處跑來，大喊道：“族長，族長！有三族族長求見！”

姬氏原本的聚集地上，飄蕩著“岐氏”氏旗。

不同于岐氏的山中竹樓，姬氏的房屋都是落在平地上的，所以建的更加寬敞明亮。

氏族最中央的大屋平日里作為議事堂，現在坐滿了人。

黎笙坐在最上首，秦秀娘規規矩矩的站在身后給打著扇，只是時而用小手在黎笙脖子上掠過，撓的皮膚發癢。

他望著下方的三方勢力，一拉秦秀娘讓她不要胡鬧。

一個光頭老者面紅如赤，氣喘吁吁，是鷹氏長老鷹鳩。

另外兩人都是中年人，一個一身綢緞黑袍，是氏族之中最富裕的峪氏峪滿倉，另外一人穿著墨藍短打，乃是氏族中騎射最為精湛的夷氏夷仲。

鷹氏、夷氏原本是和之前的岐氏一樣，都是山中氏族，以打獵為生，只是沒有岐氏那么深入殷姥山，他們氏族山下是平原，能騎馬射箭的，但后來慢慢也退出山林，在山下定居。

至于峪氏，他們是殷姥山勢力最為靠海的一支，說能造船的也是他們，目前來看，是殷姥山四大勢力里最為富裕的一脈。

如今穿著綾羅綢緞，頗有種不屑于其他氏族共處一室的感覺。

但今日他們都抱著同樣目的來的。

“各位族長有事直說就好。”

黎笙叫人沖泡了草藥茶飲。茶香彌漫開來，鷹氏族長鷹鳩最先沉不住氣，開口道：“岐氏族長，今年的殷姥山大祭已經拖延月余，為何還不開啟？”

夷仲跟著道：“就是。你們和姬氏之間的爭端已經有了勝負，那也理當該繼續祭祀山神。”

峪滿倉沒出聲，端起黎笙叫人泡的茶慢慢喝了一口，老神在在的品著味道。雖然沒說話，卻依舊用眼神壓迫性質的看向黎笙。

三位族長身后都站著自己的族內精英，每一位都是各氏族勇士。

黎笙沒有順著他們的話說，斬釘截鐵道：“當然要祭祀。傳統不可荒廢。”

終止山神活祭傳統是他的主線任務，但祭祀山神，顯然還是不能停止。

“但，如何祭祀還需我與族內長老商討一番。三日之后，在殷姥山斷崖舉行祭祀。”

夷仲點點頭，認真道：“近日殷姥山連綿山洪和泥石流，山神之怒，恐危及四族。今年輪到岐氏祭祀，還需族長大人重視。”

峪滿倉則笑了笑：“要是還缺少祭品，岐氏可向我峪氏購買。這杯中藥茶極為精妙，岐氏愿意讓我族代銷，出至海外嗎？”

鷹鳩一跺腳，翁聲哼道：“你這老商賈忒不是東西，我們都在商量正事，你說的是什么東西。”

峪滿倉眼睛一跳：“什么東西？鷹家族長可能忘了，今年你們向我們采購的物資可是往常的三倍。我們峪氏每年出海都要死去大批族人，用命買來些東西都用你們的皮毛草藥換走了，你還好意思說我說的什么東西。呸，你說的什么東西？”

二人吵了起來，黎笙蹙眉，眼神在三族身上來回打轉。

真是一群不聽話的家伙。

那么，想要他們聽話，就只能那么辦了。

“兩位族長不要在我這里吵下去了。諸位遠道而來，先行在族里歇息。三日后，吾族必定舉行祭祀大典。”

三個族長起身，拱手離去，說話間言語還是句句譏諷，黎笙只是坐在高座上，沉默不語。

等眾人離開，又一道身影在門外走了進來，正是前岐氏族長岐雄。

他佝僂著身子，白發披散，明明才月余時間，卻行將就木，變得猶如枯骨。

見來人，黎笙起身走下來，行禮后，攙扶他坐下。

“父親，你怎么來了。”

岐雄沒有看黎笙，自從岐蒙死去，他徹底不再管族群的事，整日躲在新建的岐氏宗祠內，今天還是頭一次在外面看見他。

“山神祭祀，總要進行。這次活祭人選，我希望，我來定。”

不等黎笙說話，岐雄遙遙指向秦秀娘：“阿笙，我要讓她做祭品奉獻給山神！”

黎笙放開手，站直，神情堅定：“不可。”

“她殺了你阿兄！她已是岐氏去年最重罪之身，最適合奉獻山神！”岐雄面容猙獰，拉著岐笙的衣服，似乎要用最后的力道來威脅他。

“父親，您累了。回去休息吧。”

黎笙本就誰都沒想用，不可能活祭的，他的任務就是要取消活祭。

“不，我沒累！你給我殺了她！殺了她！”

岐雄似乎有些老年癡呆了，盯著秦秀娘恨之入骨，似乎要撲上來啃食她的血肉。

秦秀娘神情復雜，輕輕歪頭。

“主人，他是想讓我去死嗎？”

又看向黎笙：

“你想嗎？”

黎笙一個掌刀過去，將岐雄擊暈，小心扶著他的后腦勺坐回了椅子上。

“你是我的人。我不會用你去活祭。放心好了。”

“不只是你，以后，殷姥山神，再也不會受到活祭。”

秦秀娘來到他身邊，柔柔軟軟的身子攬著黎笙的脖子掛了上去。

腿也很不老實的圈在了他身上，像是只樹懶掛著大樹，溫順臣服。

“主人，奴奴是你的人，你想讓奴奴怎么樣都行。”

“如果想讓奴奴死的人是你，奴奴樂意的。”

她仰頭，細長脆弱的脖子歪在他面前。

“這條命是你給的，奴奴也愿意還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