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喲，那可使不得啊。”梁界連忙出聲接話，“你要是真的自爆炸死在牢中了，這消息傳出去，咱們知府大人不就落下個屈打成招未成，疑犯自殺于牢中的差名聲嗎？”

由老二這么一威脅，梁界再這么一說，洪知府也冷靜了不少，冷哼一聲后，揮袖坐回了椅子上。

“不必為本官開脫，本官知道自己做的事見不得光，只是對付這種將我一家逼得走投無路的惡徒，本官看著就是憋不住怒火。”

梁界看了洪知府一眼，什么也沒說。

然而老二卻在這時，忍著傷痛，大笑一聲：“洪知府，您大可放心，那日你沒事，今日，以后你同樣不會有事。”

原本還氣息萎靡的老二，突然就話語利索了起來。

梁界知道，這是看到自己到來，老二準備進入計劃的第二環了。

他上前對著洪知府拱手提醒道：“知府大人，這歹人好似受不住拷打，準備說些什么了，還請屏退左右，聽聽這廝準備說些什么。”

洪知府斜了梁界一眼：“屏退左右是這么用的嗎？”

不過他還是揮了揮手，讓一同來到地牢的府衙都退出了門外。

而后，洪知府抬眼看了一眼梁界：“你還呆在這干什么？同他們一起去門外候著！”

梁界目的被識破，也只能笑笑，雖然他已經知道老二將會對洪知府說些什么，但是還是忍不住想要親自見證。

不過眼下洪知府都已經發話了，梁界就不好繼續厚臉皮呆在這了。

直到眾人都離開后，這間地牢就只剩下了洪知府和老二兩人

“洪高達，你是一位好官，這是全青州百姓都看在眼中的，有的事你也被蒙在鼓里，所以我不怪你。”老二出言道。

洪知府表情微變，怎么這開場白聽著感覺自己才是被審的那一個。

“你不是想知道你的娘家當年都做過些什么嗎？我今日可以全部告知于你，前提是你親口告訴我，你已經有所準備了。”老二接著道。

洪知府聞言，倒吸一口涼氣，吞了一口口水后開始在房間來回踱步。

老二的思緒飛回到今日凌晨，幾個時辰前，在山東的時候，梁界對自己的交代。

那時，這個驕傲的小子，用理所當然的語氣，就預判了如今的場景——“我敢說，當你說出你要告知他全部的時候，他會在狹窄的地牢內一陣踱步，但是就是拿不定主意。”

“而這個時候，就需要你給他一點限制了，你就這樣告訴他......”

看著還在踱步，頭上已經滲出汗水的洪知府，老二在心底暗嘆一聲，隨后照著梁界教他的，緩緩開口：“我只給你十聲倒數的時間，假如我倒數結束，你還沒有作出決定，我就直接引爆靈氣自亡。”

洪知府聞言，來回的速度更快了，但是欣顯然，他還是沒有做好決定。

“十。”

“九。”

“八。”

隨著老二倒數數字減小，洪知府踱步的速度越來越快，已經接近小跑。

終于，在老二倒數到“二”的時候，洪知府想通了：“我聽，你把當年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訴我。”

老二抬頭看了一眼地牢的天花板，腦中不由再度回到在洞中的那會兒時刻。

......

“另外雖然我不了解陽春侯是怎樣的人，但是如果是那個宋帝冊封的侯爵，想必也不會是什么好東西。”

老二從來沒有想到，自己居然能從以為官差（他以為）的口中聽到這句話。

“別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宋帝登基后做了什么天下人都知道，只是有的人被壓著，說不出心中想說的。”

“而我，不是那樣的人。”

老二努力沉住氣，想要通過梁界的表情來辨別他是否是為了說服自己而故意這樣說。

然而從始至終，梁界都是一副微笑的面孔，讓人捉摸不透。

“我要如何信任你？”老二問道。

“你不用信任我，你遵從自己的想法就好，只是我丑話說在前頭，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剛才我的能力你也見識過了，你要是覺得你口中的幾位兄弟能跟我周旋的話，大可一試。”

“如果你拒絕回答我的問題，那么將你交給府衙只是第一步，我會讓你等著，不出七日，你的幾位兄弟都會相繼進來陪你。”

倘若梁界先前沒有直接說出大哥的謀劃，老二或許會對他此番話嗤之以鼻。

然而梁界將他們計劃全盤復述出來，就算這不是眼前這個年輕人想到的，那他也絕對能聯系到識破一切的那個人。

想到這，老二的腦海中不由閃過運籌帷幄的大哥形象，不由想起曾經大哥對自己說過的一些話。

“大哥，你當初說，青州只是我們的第一站，我們幾兄弟必定全身而退，直到殺入王城為止。”

“可現在，這才剛到第一站，沉寂了這么多年，我們的復仇才剛剛開始，就已經遇到了掀桌而起的攔路人。”

梁界不知道老二在想什么，不過從他那糾結的表情不難看出，此時的老二，正在下著巨大的決心。

“好，我答應你，前提是你必須對天發下誓言。”老二咬牙開口道。

修仙者的誓言可不是隨口胡謅的，只要掐訣發誓，那么就會與天道之間星程某種約定。

日后假如違背所發下的誓言，滋生心魔都是最輕的。

所以，老二覺得，只要今日梁界能夠當著他的面發起天道誓言，他將自己的過去全盤托出，換取其他三位兄弟一條生路，又有何不可？

不想，梁界直接搖了搖頭：“不行，我說了我只是盡力保你幾位兄弟周全，假如府衙中突然冒出一個破案比我還快的家伙，搶在我前面已經抓住了他們，到時候恕我也無能為力。”

“所以，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信得過你自己的決定，就告訴我全部，信不過，就當我沒來過，當然，你今日肯定會死逃不掉的。”

老二沉默了，不是因為梁界替他權衡了一切，而是，眼前這個人過于真誠了。

最終，他輕聲嘆了一口氣一口氣，開始緩緩講述他們的過去。

“多年前，在王城，有一家“趙”姓的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