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緊緊握著小拳頭，一副氣鼓鼓的樣子，死死盯著伊萬。

每次想到當時自己擺出的羞人姿勢，她的內心就會不可抑制地生出一股打人的沖動。

伊萬見好就收，立刻收斂了笑容，因為再笑下去，恐怕真的有被赫敏暴揍一頓的可能。

小姑娘的臉皮還是很薄的。

“這件事確實是我做的，不好意思，但我也沒想到最后會變成這樣。”伊萬老老實實道歉，態度非常誠懇。

赫敏板著臉不說話，顯然還沒有消氣。

“但是說實在的，這件事其實也不能全怪我。”伊萬又補充了一句。

赫敏頓時火冒三丈，“你還想狡辯？”

“不不不，我不是那個意思。當時我只是為了阻攔奇洛，拖延時間，所以就把自己會的魔法花紋一股腦全部加了進去。但是，我沒想到，最后你們幾個也會一起跟來。”

赫敏冷靜下來仔細一想，還真的是這么回事。

那天的魔法史考試上，伊萬提前交了卷，最先離開考場，之后幾人都沒有見面，伊萬確實不知道他們也會為了保護魔法石而闖進四樓被禁止進入的走廊。

她心里的氣瞬間消了大半，靈動的眼眸轉了轉，“弗立維教授那個特殊定制的鎖定咒魔法花紋復雜無比，你是如何在短時間內找出里面的一個個核心節點的？”

她是靠著死記硬背記住了伊萬問過的那些魔法花紋，再加上超常發揮，才勉強分辨出各部分花紋代表的意義。

但辨認是一回事，修改就是另一回事了，兩者的難度完全不在一條水平線上。

想要對魔法花紋進行改動，必須精準地從所有魔力線條中找到對應的核心節點，然后才能以此為基礎，延伸擴展出新的花紋，或者對現有的功能進行刪改。

這對于眼力和腦力都是一種極大的挑戰，赫敏覺得自己目前還遠遠達不到這個水平。

“如果你把這個技巧告訴我，我們就算扯平了，怎么樣？”

她的眼睛亮晶晶的，露出了一個狡黠的笑容。

伊萬頓時犯了難。

他之所以能夠對弗立維教授的魔法花紋隨意修改，自然離不開魔眼的功勞，所以根本沒辦法對赫敏開誠布公地說出來。

“這其中有一部分天賦的原因。剩下的就是多多練習，根本沒有捷徑可以走。”他給了赫敏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

赫敏頓時有些泄氣，又覺得這句話聽起來似乎有些耳熟。

仔細一想，這不就是自己以前經常說的話嗎？

每當有人來問她成績好的秘訣時，她總是會給出統一的回答“天賦加努力”。想必那些人當時的心情跟她現在也是一樣的郁悶。

這么一想，她就更加憋屈了。

沒想到自己也有被人這么當面炫耀的一天。

但她還是很快就振作了起來。比勤奮，她從來就沒輸過。在這方面她有著絕對的自信。

經過長時間的訓練，她一定可以做到伊萬那樣的水平。

“弗立維教授那個魔法花紋看的時間久了，會出現頭暈眼花的情況。你知道是為什么嗎？”

伊萬點了點頭，“為了防止自己的成果被人剽竊和復制，制作人往往會在魔法花紋的外面額外疊加很多層無用的魔力線條，作為掩飾和干擾。它們互相嵌套在一起，就會形成一種神奇的結構，名為馬賽克。”

“馬賽克，Mosaic？”赫敏重復了兩遍，“我聽說過，好像是某種裝飾藝術。”

“沒錯。Mosaic來自于希臘語musa，是古希臘神話中掌管藝術的女神統稱。鑲嵌藝術（Mosaic）又稱鑲嵌畫、鑲嵌細工或碎錦畫，是一種裝飾藝術，通常使用許多小石塊或有色玻璃碎片拼成圖案。”

“弗立維教授就在魔法花紋里使用了這種技術？”赫敏很快反應了過來。

“是的。古代馬賽克作品制作繁瑣，結構分層較為復雜，通常從支撐基礎到石片表面可分為7層。它們彼此之間互相作用，就會呈現出特殊的光暗效果，看久了之后會眼花繚亂是很正常的事情。”

“你也會有類似的癥狀？”

“當然。剛開始接觸魔法花紋的時候，我十分入迷，經常一不留神就會忘記休息，結果盯著魔法花紋看的時間太久，就會覺得頭昏腦漲，甚至惡心想吐。最近才慢慢好了一點。”

“那隔著外面掩飾作用的馬賽克，你是如何看穿下面的核心花紋呢？”

“秘訣就是不能一直盯著外面的馬賽克看，那樣你的雙眼會被蒙蔽，忽略真正重要的部分。要具有想象力，分散你的視野，放飛你的思維，然后你的大腦就會自動腦補出你想看到的畫面。這是每個巫師都有的天賦，你絕對可以的。”伊萬一本正經地說。

赫敏一副似懂非懂的樣子，“原來是這樣啊，回去以后我得親自試試看。”

“透過迷霧看本質，才能讓你的內心忽略馬賽克的干擾，發現隱藏其中的魔法花紋。這是長時間訓練才能達到的境界，簡稱——”

“心中無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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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試成績終于下來了，幾家歡喜幾家愁。

赫敏毫無意外獲得了全年級第一，并且她的每一科成績幾乎都是獨占鰲頭，只有魔藥課是第二名，而草藥學則是和納威并列第一。

如此耀眼的表現讓除了斯內普之外的每個老師都對她贊不絕口。

羅恩在旁邊忍不住陰陽怪氣。

“某人在考試結束后一直到學院杯評選前，整天都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我還以為她考了倒數第一呢。”

“閉嘴！”赫敏的臉忽然紅了，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緊跟其后的是斯萊特林的達芙妮·格林格拉斯。她的每一科成績也都是名列前茅，總分數與赫敏只有幾分之差，不得不屈居第二。

不過她的魔藥課分數則是遙遙領先，比赫敏都高了不少，這讓向來自認為高人一等的斯萊特林們勉強保住了顏面。

達芙妮天生麗質，外表冷艷非常，身上有一股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再加上學習成績優異，一直是斯萊特林的門面擔當，人們都稱她為“斯萊特林之花”。

不過她是純血統主義的堅定擁護者，經常和潘西·帕金森的小團體混在一起，這讓伊萬等人都對她不屑一顧。

第三名是拉文克勞一個叫作莉莎·杜平的女生，相貌——

嗯，一看就是學習很好的樣子。

她的分數與赫敏和達芙妮十分接近，其實已經算得上非常優秀了。

但代表智慧的拉文克勞竟然只拿到一個第三的位置，這讓弗立維教授有些不太滿意。

哈利本來以為自己會掛科，結果不知道是跟著赫敏耳濡目染的原因，還是鄧布利多教授背地里出了力，總成績竟然還不錯。

讓人驚訝的不止他一個，馬爾福這家伙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運，也擠進了年級前十名。他的魔藥課和魔咒課成績都是接近滿分，如果不是變形課考試時因為緊張表現不佳，說不定進入前5名都有可能。

不僅如此，順帶著他的兩個跟班——克拉布和高爾竟然也都全部及格了，頗有些雞犬升天的味道。

“這不公平。”西莫憤怒地說，“魔藥課考試時他們坩堝里的藥劑都黑乎乎的一坨，斯內普一定是瞎了才會讓這兩個蠢貨及格。”

伊萬倒是不覺得奇怪。

克拉布和高爾家族一個壟斷了煙草產業，另一個壟斷了釀酒生意，全都富得流油。

據說他們每一年都會向霍格沃茨貢獻一筆數目不小的捐款，這筆錢自然不會白花。

金主家的傻兒子，成績再怎么不濟事，面子上總要過得去，否則誰還會為了學校的教育事業做貢獻呢？

這就不得不提一嘴霍格沃茨在打分制度上的高明之處了。

除非自己好奇，主動去找老師詢問，具體分數是不會被學校公布的，最后成績只會顯示為相應的評級。

比如優秀是Outstanding，良好是Exceeds Expectations，及格是Acceptable。

這就大大增加了老師的操作空間。

Acceptable也有“可以接受”的意思，在斯內普看來，以克拉布和高爾那幾乎可以忽略不計的智商，無論考多少，那自然都是完全可以接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