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宇文述此賊,其心當(dāng)誅
- 大隋皇長孫
- 酸辣粉不粉
- 2607字
- 2024-04-30 12:00:00
夜空下,楊倓一方的陣營周邊幾百米,燃燒著一堆堆熊熊的篝火,這不僅能夠保持著周圍幾百米的可視光線,也能驅(qū)散秋季夜里的幾分寒意。
殘月當(dāng)空,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了,但楊倓這支兵馬依然時刻保持著軍陣,處于隨時能作戰(zhàn)的狀態(tài)。
由秦叔寶與羅士信各領(lǐng)五百人,位于左右兩翼。
楊倓與張須陀領(lǐng)兩千兵馬位中間,為中軍主力。
剩下的那一千五百余人,則輪換到了后方休息。
“燕王,今日守城軍民的士氣,下降的格外厲害,再這樣下去,恐怕情況不妙。”張須陀望著被城墻上的火把照亮的雁門城,滿是憂色說道。
楊倓微微頷首。
本來在他的預(yù)計中,他們一直停留在這里,讓雁門城的守城軍民一直看到,必然會保持著士氣。
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雁門城守城軍民士氣只保持了一天,然后便是快速下降,今日士氣更低。
“為何會如此?”張須陀皺起了眉頭,想不通其中的原因。
楊倓沉思了一下,大致推測到了原因。
恐怕楊廣不僅恢復(fù)到了往日的一貫作風(fēng),在雁門城內(nèi)縱情酒色,且將各大重臣也拉到一起享樂。
從而導(dǎo)致雁門城的守城軍民升起極大怨氣,士氣越來越低。
楊倓在心中嘆了一聲。
楊廣已經(jīng)無可救藥了。
大隋江山在楊廣統(tǒng)治下,不覆滅都難。
但楊廣現(xiàn)在還不能死。
一旦楊廣現(xiàn)在死了,整個天下必將大亂,各路群雄皆稱帝。
有楊廣在的一天,楊廣還是天下正統(tǒng)的統(tǒng)治者。
各路群雄還會有忌憚,不敢充當(dāng)出頭鳥稱帝,成為眾矢之。
畢竟目前隋廷還掌控著大多地方,還能調(diào)派出大多兵馬,誰敢在這種時候稱帝,那就是取死之道,必死無疑。
直至大業(yè)十三年,楊廣徹底失去了對天下的掌控,各路群雄才有膽量陸續(xù)稱帝。
而那時,楊廣也離死不遠(yuǎn)了。
大隋江山,也將成為了歷史。
楊倓現(xiàn)在的身份,就注定他在楊廣死后,沒有人會容許他活著。
歷史上記載的很清楚,在楊廣死后,他的當(dāng)世子孫沒有一人活下來。
嫡次子齊王楊暕,及其兩個兒子,皆是在江都之變中被宇文化及所殺。(楊政道是楊暕的遺腹子,還未出生)
皇三子趙王楊杲,死在江都之變的叛軍手中,當(dāng)著楊廣的面被砍死,當(dāng)時僅有十二歲。
皇嫡長孫楊侑,在楊廣死的那年被李淵圈禁,史書記載是一年后病死,死時才十五歲,很可能是被李淵所害。
皇三孫楊侗死的最慘,先是被王世充灌下毒酒,卻沒有毒死,于是,王世充又命人接著用布帛,直接將楊桐縊死。
歷史上的皇長孫楊倓,也是死在江都之變中。
楊倓別無選擇,只能在接下來的兩年半時間中,依靠著楊廣,建立起屬于自己的勢力。
如此才能自保!
但有了自保之力后,后果也就只有一個了,各路群雄更是不容許他活著。
他也就只剩下一個選擇。
爭天下!
“這就是我將來要走的路。”楊倓心中喃語,神情中充滿堅定。
“燕王,陛下的使者來了。”身旁的張須陀,此刻出聲提醒道。
楊倓也看到了一位禁衛(wèi)正向著他們這邊奔來。
楊倓與張須陀翻身下馬,迎了上去。
“燕王,張將軍。”
那位禁衛(wèi)向著楊倓與張須陀施了一禮后,將圣旨交給了楊倓,“燕王,這是陛下給你們的旨意。”
楊倓打開圣旨查看。
當(dāng)看完圣旨內(nèi)容時,楊倓的眉頭皺成了一條線。
瑪?shù)模瑮顝V是真昏聵到無可救藥了。
接著他將圣旨遞給張須陀,張須陀接過圣旨查看完之后,當(dāng)即色變,“陛下命我部,天明后主動叫陣,許勝不許敗。”
“陛下為何下如此命令?”
張須陀萬萬沒有料到,楊廣如此糊涂。
始畢可汗那里擁有十?dāng)?shù)萬大軍,他們才四千五百余人了,這般主動去叫陣,無疑就是去自尋死路。
要知道,他們乃是一支孤軍。
孤軍時刻保持機(jī)動靈活性,才能發(fā)揮優(yōu)勢。
而這道命令中,讓他們許勝不許敗,那就是讓他們?nèi)ニ缿?zhàn),不得退走,其后果之嚴(yán)重,恐怕將會全軍覆滅了。
“是何人向陛下提議的?”楊倓詢問道。
楊廣現(xiàn)在雖然昏聵,但楊倓還是感覺到,楊廣還沒有昏聵到這個地步,定是有人向楊廣提議,且說動了楊廣。
“是由許國公提議。”禁衛(wèi)如實道。
隨后,他將筵席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宇文述此賊,其心當(dāng)誅。”張須陀聽完整件事情后,勃然大怒。
楊倓心中泛起了冷意。
宇文述也是軍事才能極強(qiáng)的人,很清楚這般讓他們這支孤軍主動叫陣乃是大忌,卻依然向楊廣提出這條毒計。
其目的只有兩個,一是博得楊廣的歡心,更加受寵信。
二是,宇文述想用這條毒計,刻意來害他們這支兵馬。
確切的說,是想要害他。
之前的那一戰(zhàn),他在眾人的心中已經(jīng)建起了聲望,宇文述或許是害怕他就此成長起來,威脅到他們宇文家族。
因此借機(jī)提出這條毒計。
“燕王,張將軍,可有話讓我?guī)Щ亟o陛下?”禁衛(wèi)道。
“你回去復(fù)命吧。”楊倓微微搖頭,他是真的無話可說,瑪?shù)模蠛玫木置妫挂粭顝V給弄得付之一炬了。
不僅是因為楊廣聽信了宇文述的話。
更是因為和他剛才推測的一樣,守城軍民的怨氣與士氣的快速下降,是因為楊廣的縱情酒色,與大臣們享樂。
待得那位禁衛(wèi)離去之后,張須陀嘆了一聲。
如今圣旨已下,他也不得抗命,只能照做。
張須陀看向了楊倓,“燕王,如今陛下已下圣旨,我等不得抗命,天明時,便由我率領(lǐng)兵馬,去突厥陣營叫陣。”
“而燕王你,不得再去犯險了。”
“陛下的圣旨中也叮囑我,讓燕王你去城內(nèi)休整,不必再隨我等上陣殺敵。”
圣旨中的確是寫過這件事。
但楊倓如今怎能離開?
楊倓?chuàng)u頭說道:“我不能離開。”
“我若是離開了,必會影響到大家的士氣。”
“沒了士氣再面對突厥陣營,后果不堪設(shè)想?”
張須陀張了張嘴,想要勸說楊倓的話,最終沒有說出口。
楊倓?wù)f的沒錯,他們這支兵馬的所有人,也包括他自己,完全就是以楊倓為主心骨,是楊倓把軍心擰在了一起。
若楊倓離去,那真就會嚴(yán)重影響到士氣。
軍心也就散了。
沒了士氣與軍心再去與突厥叫陣,那真就是要全軍覆沒。
“燕王打算怎么做?”張須陀深知其中的要害,也就不再勸楊倓了。
“我現(xiàn)在擔(dān)心另一件事情。”
“何事?”
“咄吉世很可能明日會攻城。”
楊倓皺眉分析道:“雁門城守城軍民的士氣變化太大了,我們皆能直觀的看出來,咄吉世那邊必然也能看出來。”
“若咄吉世還想最后一搏,很可能會選擇這個機(jī)會攻城。”
張須陀凝重了起來。
沒錯,他們都能看出來雁門城守城軍民的士氣已經(jīng)低落,始畢可汗必然也能看出來。
若換成是他,也會選擇最后一搏,趁此機(jī)會一舉攻下雁門。
“燕王準(zhǔn)備怎樣應(yīng)對?”張須陀凝重問道。
若始畢可汗真選擇最后一搏了,必定會發(fā)動全部的精銳攻城,大勢所趨下,他們這四千五百余兵力,根本阻止不了。
楊倓沉思道:“在之前我們打的那一仗時,楊公必然也已經(jīng)到崞縣了,由楊公親自主持大局,崞縣的突厥應(yīng)該是已經(jīng)退兵。”
“從時間上來看,咄吉世派出去的探子,明日也該將情報帶回來了。”
說到這里之時,楊倓的雙眼變得銳利起來,“若咄吉世果真選擇明日最后一搏,那么我們也全力一搏,看看最后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