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不惑睜開了眼,回到了候考的大廳。
隨即,他想起還有一個問題,便在腦中詢問:“對了,忘了問你,‘神通’是指什么?是功法嗎?”
“不是。”日星回答。“‘神通’是獨屬于昭烈境的象征力量,是只屬于一人的天地之力,足以顛覆常識與規則,每一位昭烈境都有不同的神通。”
“興云境的三大特征我已告訴了你,現在就跟你講講,乘時境和昭烈境的特征。”
“從興云到乘時,最大的變化,就是乘時境可掌控天威,呼風喚雨,搬山移海,無所不能。”
“但,乘時的天威依然有局限,他們可以將天地間已有力量的加以利用,如同能將以一化為一百,一百化為一,但無法做到無中生有。”
“只有邁入昭烈境,擁有了神通之后,才可以做到無中生有。”
“乘時可以掌控已有的這片天地,但昭烈可以開辟獨屬于自己的一片天地!”
“這些離你都太遠了,知道就好,不要好高騖遠,先走好腳下的路。”
“原來如此。”寧不惑在腦中點了點頭,又看回了眼前的景象。
他并不清楚自己在靈臺呆了多久,只是回過神來的時候,坐在座位上的人多了不少,現在,他都能算是坐在中間的。
考內院的人原來有這么多?
他張望了一下,并沒有看到聞人帶刀,不過倒是也看到了另一個熟人。
那個熟人同時也看到了他。
祝龍噌地一下站了起來,指著寧不惑,面露怒色:“你怎么在這!?”
寧不惑嘆了口氣,早知道就不瞎看了,這下沾到屎了。
他并不需要理會,因為自然會有人為他出頭。
率先反擊的就是莫折花。她雖然不知寧不惑一度被風雨樓埋伏,但卻知道寧不惑曾在青樓與祝龍有過沖突——再說,就算沒有寧不惑,對這個人品垃圾的紈绔子弟,她本來也沒什么好感。
黑葳蕤的閑事她都敢管,何況是這家伙?
“他當然是來考試的,那你呢?來喝花酒?”
簡單的一句話,既揭了祝龍的傷疤,又對其極盡羞辱,祝龍的臉不禁漲紅,他看著莫折花,本該憤怒,卻突然冷笑了一聲:“都說這鄉下小子最近出入各種場合都有花魁作陪,我倒是不知道,莫小姐幾時做了妓女啊?”
他吃定了在考官的監視下,莫折花不敢對自己出手,遂言語上也頗具輕薄,反正莫折花也不是什么朝堂中人,羞辱了就羞辱了,也沒什么后患。
寧不惑冷冷看著他。
“嘴巴放干凈點。”
祝龍看著他,依然不依不饒:“我若不,又如何?”
就在他這句話話音剛落的時候,忽然,他的面前陡然出現一只黑鱗雙翅,兇氣溢出的可怖兇獸,張開血盆大口,露出駭人獠牙,便朝他的咽喉撲去。
祝龍哪里見過這種架勢,登時嚇得手足無措,大聲慘叫起來。
“啊!!!”
他狼狽地摔倒在地,那兇獸卻穿過了他,化成了一縷塵煙。
他急促地喘息著,瞳孔放大,好像還沒意識到發生了什么,卻聽見周遭,輕輕的竊笑聲已經響起。
坐在他旁邊,與他相識的考生也憋著笑,咳嗽了兩聲掩飾尷尬,道:“快些起來吧,祝公子,地上涼。”
后知后覺的祝龍臉都漲成了豬肝色,手中火焰燃起,卻被瞬間落到他身前的聞人帶棋一口吹滅。
“考前禁止考生私斗。”
祝龍幾近暴怒地嘶吼:“那他呢!?他憑什么對我出手!?”
聞人帶棋回頭看了看一臉無辜的寧不惑,撓了撓臉。
“他用的是幻象,沒有實質性傷害,你被嚇得太過頭了而已。”
而次座上,端木黎捧著肚子哈哈大笑,一點也不給祝龍面子,他拍著椅子扶手,同時還指向了寧不惑:“誰許你隨便用老子的形象了!”
寧不惑瞥了他一眼,也是一臉無辜:“這不顯得您長得嚇人嗎?”
端木黎雖然這樣說了,但顯然并不在意,甚至對自己的一個虛影都把人嚇得屁滾尿流十分滿意,因此也沒有對寧不惑過多追究,不如說這么一搞,他反而看寧不惑順眼了些。
畢竟就算是他這個妖怪都看得出,寧不惑是在給莫折花出頭,那也符合他的需求,否則,剛才他少不得要上去,撕爛那家伙的嘴。
如此想著,他看向莫折花,露出了一個淫邪的笑容。
莫折花不小心剛巧瞥見,渾身哆嗦了一下。
“他,他搞雞毛啊?”
她忙向寧不惑分享自己的發現。
寧不惑也看了看端木黎,此時后者看向他的目光又變得敵視,大概是因為發現莫折花又在跟自己說悄悄話。
他嘆了口氣,這種劇情,他在小黃書里看得太多了。
“他看上你了。”
“啊!?”莫折花感覺渾身雞皮疙瘩都起來了。“真的假的,你別唬我,我看他挺想宰了我的!”
“你仔細想想,他不僅去參加了你舉辦的聚會,還把除了你以外,其他受邀請的人都錘了一頓。”寧不惑分析道。“有沒有可能,對妖怪來說,這種秀肌肉的行為其實類似于求偶?而且,每次你跟我交頭接耳說悄悄話,他看我的眼神都像想吃了我。”
莫折花做出了一陣反胃的動作。
“他啊?算,算了吧?”
“你喜歡什么類型?”寧不惑突然來了興趣。
“呃……劉天王那樣的吧,再不濟郭天王,最小不能低于我愛豆。”
寧不惑自然茫然,他從來沒有聽過這些名字,倒是也不難猜,肯定是莫折花他們那個世界的一些優秀的男性吧,大概。
不過愛豆這名字真奇怪。
“那個叫劉天王的是中國的演員,歌手,名聲很響,被譽為天王,你就理解為男版的綠裳便可,只不過相比起來,他的威風足以影響全國,乃至六國。”這時候,腦海中,日星的聲音恰如其分地響起。
以前他從來不理會這種無聊的話題。
“郭天王跟劉天王也差不多,不過上年紀之后作品比劉天王少了不少,影響力也跟著降低了些,不過也是相當受歡迎……”
得到腦中日星的解答,寧不惑了然地點點頭。
“沒想到你也這么喜歡做夢。”
莫折花白了他一眼。
“人要有夢想!”
話題便自然地這樣延續了下去,對寧不惑扮演許祈陽一事,有了充足的幫助。
盡管到現在,日星也不理解寧不惑此舉有什么意義,但與寧不惑交心之后,他顯然對寧不惑的選擇少了些意見。
“你不是說,要我帶領他們嗎?”寧不惑在腦海中說。“我扮演祈陽,縱然是利用了莫折花對祈陽的信賴,但這的確也是讓她迅速與我熟絡,與我相處的辦法。”
“我會在適當的時候告訴她真相,而那時,她對‘寧不惑’也已然有了充足的了解。”
“我們會成為朋友,在不久的將來。”
日星沒有回應,但寧不惑感覺得到它的認同。
而這時候,寧不惑忽然想起了一件要緊的事。
“按你那個說法,她應該也有一個星魂跟著她吧?是誰?”
“……是太白。”日星回答道。“論智慧遠不及我,但太白星為群星之華,為革舊從新者……星魂各有神通,但我們決意廝殺那天,為了公平將各自的信息都從自己意識中抹去了,只不過在許祈陽與莫折花相逢后,我對太白的神通已經有了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