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門重新關好,屋里的燈就開始閃起來,毫無規律,把燈關了,還是在閃。
昏黃的燈光照著四周,感覺有什么東西在亂竄,在燈又一次亮起時,那東西就站在我后面,一大團的黑影罩住了我的影子,我緊張起來。
這時一聲打雷的巨響,斷電了,周圍一片黑暗,應該是閃電打到電線上了。
身后有人的感覺越來越強烈,有股冷風在我后頸一陣一陣的吹,但我不敢回頭,也不能回頭。
我記得江期說過,人的身上有三盞燈,或者是說火,分別在雙肩和頭頂,一旦回頭,往哪個方回頭,哪個方向的火就會被鬼給吹滅,到時候人就危險了,一般就被鬼上身救不回來了,就算救回來也醒不過來了,方正和死了區別也不大。
我正著急著,就感覺胸前的佛像在微微發燙。佛像是極陽之物,遇到陰暗的東西才會發熱。
我瞬間冒出個法子來,取下吊墜,捏著繩子的尾端往后甩了一圈,就聞到一股糊味,聽到一聲尖叫,好像是女生的叫聲,感覺有點耳熟。
不過我現在管不了那么多了,確定那玩意不在我身后,就轉身往門口跑去。
手剛撞到門把手就被一股力量抓住了腳腕,剛低頭,就聽一聲唰——拉著我的東西在半秒內把我提到了空中。
這時又一道的閃電照亮了屋子,一個沒有手,且長相恐怖的紅衣女鬼正用沒有眼白的純黑色眼睛瞪著我,他抓著我的是一把頭發,我慌了,感覺今晚要交代在這兒。
女鬼突然松開頭發,把我丟了出去,后背狠狠的砸在了墻上,感覺五臟六腑都要被震開了。
張口就吐出口血來,拖著身子用力往墻角爬,我的吊墜掉到了墻角,還差一點,一點就能拿到。
那頭發又將我提了起來,這回我真絕望了,閉眼靜待著死亡的到來,滿心的不甘。
這時門開了,門口站著一個人,我想應該是老師傅吧畢竟他料事如神,來救我了。
聽到類似飛鏢的東西從我臉上擦了過去。我就掉下來了,不過這回沒有感到疼,有人接住我了,我太疼了,一直沒有睜開眼,現在更控制不了的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我頭痛欲裂,還未睜開眼,就聽到了木魚敲擊的聲音,一股廟里的燒香味鉆進鼻孔,讓我清醒了不少。
稍微活動了一下,感覺全身都在痛,額頭上疼起了一層密汗。老師傅停下來,朝著門口喊:“阿易,小黎醒了,你藥熬好了沒?”
我艱難地把頭轉向門口,就見一個一身黑衣的男子端著一碗東西進來了,心想這應該就是洛易了吧,長得比小時候好看多了。
他把那碗黑乎乎的藥湊到我的嘴邊,里面還挑著幾只死蟲子,一陣惡心。
老師傅就發話了:“阿易,不能這么喂,你得先把人扶起來。”
洛易聽話的把碗放在了桌子上,走到我面前,雙手穿過我的腋下一提,我就靠到了床頭柜上。
我的身體還容不得思緒反應,就傳來一陣劇痛,疼得我齜牙咧嘴沒半天緩不過來。
又把藥湊到我嘴邊說:“喝吧!”
我用力的抬起手,拼盡全力的抬到了半空又放下去了。
藥還沒喝到,我得先費。洛易見我半天不動,終是忍不住了,直接懟我嘴皮上說:“喝藥呀!”
我張開了嘴,他一抬手就灌了半碗,還漏了些,差點灌進鼻子里了。我睜大雙眼瞪著他,什么人吶,我要能動,還需要他。
老師傅可能看不下去了,把洛易支走了,起身拿了個勺子,一勺一勺喂著我。喝完之后,我才感覺這藥后勁太大了,苦啊,直接從嘴里苦到喉嚨里,純苦。
不過無所謂了,我沒死這點已經很慶幸了。
我想張口和老師傅道謝,卻發不出聲來。老師傅說我傷到了聲帶,過陣子才能好起來,現在先好好養傷。
老師傅拿著碗出去了,過了會兒又抱了一床被子進來,說:“前兩天你身上的傷很嚴重,不敢給你蓋東西,現在好多了,可以蓋了。”
他把我慢慢扶正,躺下,又和我說:“洛易這小子心腸挺好的,就是從小跟著我長大,沒怎么接觸外面的人,也沒有人教過他怎么對人好,你別介意啊。你睡著這兩天他一直在屋里給你燒炭來著,有什么不對的地方,你教教他。”
我看著老師傅眨了眨眼,表示同意了。之后,老師傅也出去了,我躺在床上,想著紅衣女鬼,還有熟悉的尖叫聲,好像抓到了點什么。那聲音很像初中時總夢到的事,應該就是那女鬼了吧。
我和她有什么關系嗎?
我還記得江期說那只女鬼只有我能夠解決。
中午,老師傅回來了,端了碗粥,后面還跟著洛易。他就端著那碗瓢著蟲子的藥,不想喝,現在嘴里還是苦的。
想著上午老師傅對我說的話,也沒表現出什么敵意。老師傅扶我起來后,給我喂了粥,喂完又該洛易喂藥了。
這會兒他好像學會了什么,拿個勺。苦是苦了點,看他學溫柔了就原諒他吧。
師傅拿著碗出去了,留下洛易和我大眼瞪小眼瞪瞅對方半天。
老師傅才返回來說:“你身上沾染的陰氣已經用做法用藥去除了,剩下的病你在廟里怕是好不了了,叫洛易背你下山去城里的醫院治吧。錢的事你不用擔心,你媽媽在我這里留了很多錢,說等他死了就給,就是我還沒來得及給你,你就總之……等你好了再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