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連我師弟都贏不了,我也無須與你比較了。”
回馬車上拿肉餅回來的佩玲,恰好聽見李秋英這番話語。
只是聽見這話,她在心里就忍不住偷笑。
自家少爺喜歡四處游玩,獨自一人琢磨法術,所以對于書院和各大學堂的情況了解甚少,可她卻是詳細了解過的。
李秋英能夠在書院有不小的名頭,完全是因為她在書院考核的成績實在太差了。
書院休假前的考核,李秋英排名倒數第二,只是比倒數第一多了一分,而這還是因為倒數第一在考核中睡了過去,有一門考核根本就沒有參加。
而李秋英在考核中的總分數,甚至只有倒數第三名的三分之二。
可以說,李秋英算是書院有史以來,成績最差的一個學生了,被不少學生私底下稱為書院之恥。
一開始了解到這個人的時候,佩玲簡直不敢相信,這樣一個學生居然能夠考進書院——這樣的成績,可是比那些學堂學生的成績還要差不少啊!
李秋英都是如此,那么她的師弟是怎么樣的,可見一斑。
哪怕要比李秋英強,同一個老師教出來的,恐怕也強不了哪里去。
佩玲是知曉自家少爺的實力的,隱隱觸摸到開辟第五個法術位的邊緣,普通書院的學生根本不是少爺的對手,更別提書院之恥了。
現在,這位書院之恥居然裝起來了,還要先贏了她的師弟。
佩玲深深地吸了幾口氣,盡力將自己臉上的笑意收斂。
“少爺,肉餅拿過來了。”
魏宗元微微點頭,看向李秋英,問道:“贏了你的師弟,就能夠與你比較?”
“那當然了。”李秋英肯定地點點頭,心里卻是另一個想法。
此前她已經見識過了,周秉文對法術極其深刻的理解,若是眼前這人連周秉文都能贏,那自己肯定不是對手。
到時候,隨便找個理由拒絕就是了。
若是贏不周秉文嘛,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書院的弟子果然不一般,那就這樣定下了,我先與你師弟……”
“話說。”
魏宗元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秉文給打斷了:
“你們兩個說了這么半天,有考慮過我的想法嗎?”
兩人同時看向他。
周秉文無奈地攤手:“我可沒有答應要跟你比試啊。”
萬象棋盤顯然是擁有神奇作用的超凡物品,還能夠記錄使用者對法術的理解。
可是,他對于法術的理解其實就是與數學相關的知識,這個世界的法師發展了那么多年,他相信肯定會有人察覺到法術與數學有關。
然而,哪怕是書院的課程都沒有傳授這些,說明這絕對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若是通過魏宗元暴露出了自己掌握那么多數學知識,誰知道會不會有什么隱患呢?
所以,周秉文其實是并不愿意跟魏宗元比試的。
魏宗元看向周秉文,微微蹙眉:“那你要如何,才愿意跟我比試?”
“我沒有比試的想法。”周秉文目光落在包裹肉餅的手帕,簡單干脆地說道。
魏宗元眉頭皺了起來。
佩玲也知曉,自家少爺現在起了比試之心,于是柔聲勸說道:
“這位少爺想必是覺著比試麻煩,可您也得這樣想,法師學習法術是需要互相交流經驗的,否則無論是書院還是那些學堂,又為何時常舉辦各種考核與大比呢?
書院可是法師的圣地,一樣愿意與其他學堂的學生進行比試,因為不能缺少交流,若是故步自封,在法術上是會落后的。
我家少爺也曾接受過書院老師和其他學堂老師的教授,您與少爺比試一番,無論輸贏,想必都會有些收獲。”
說話的語氣雖然輕柔,可話語間展現的態度卻隱隱有種高高在上的感覺,好像能夠和她少爺比試,是一種興榮。
周秉文笑瞇瞇地回答道:“不比。”
“師弟,你怎么能這樣?”李秋英嬌嗔一聲,心里則是樂開了花。
對方這個樣子,絕對是法術世家出身的人,上去跟他們比試對法術的理解,那不是純受虐嗎?
他們自幼就學習法術,周秉文肯定不是對手,到時候他輸得太快……自己還沒有想好用什么借口推脫呢。
再次得到否定的回答,佩玲眉頭微蹙,看向魏宗元。
只要魏宗元輕輕一點頭,哪怕周秉文心里再不愿意比試,她也能有辦法讓周秉文與自家少爺比試。
魏宗元打量了一下周秉文,又看了看他們的吃食和馬車。
想了想,魏宗元說道:
“也不知道兄臺要如何才能答應與我比試,唔……這樣吧,我也不白白和你較量,我這里還有些散碎的錢,零零總總加起來約莫一百個金元。
無論比試的輸贏,這筆錢我都可以給你,你意下如何?”
只是比一場就能夠獲得一百個金元,而自己還有六百個金元的缺口……
這人出手還真是大方,自己買兩個炊餅也才三四個銅元,他一出手就是一百個金元。
周秉文一陣思索,抬頭說道:
“每個人對法術的理解都不同,這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我不喜歡把我對法術的理解暴露給其他人看,也從不會做這般舉動。”
聽見這話的李秋英有些懵,在北崗縣的時候,師弟不還給自己講解他對法術的理解嗎?
這會又不喜歡、不會了?
魏宗元看著他,問道:“那你想要如何?”
“得加錢。”
“……”
這個回答不只是魏宗元,就連李秋英和佩玲都覺得有些措手不及。
魏宗元無奈地說道:“此次出行匆忙,我也沒有帶太多的錢,只剩下這一百來個金元了。”
“沒關系,打個欠條也可以。”周秉文笑呵呵地說道。
果然吶,眼前這位是財大氣粗的主。
“那你想要多少?”魏宗元問道。
周秉文原本想要獅子大開口,卻轉念一想,自己也不能太過分了,于是便說道:“再加……一百金元?”
再加一百金元?佩玲眉頭皺了起來。
雖說一百個金元對于自家少爺而言算不上什么,可自家少爺何時還需要花錢與人比試了?
“沒問題。”魏宗元大手一揮,“佩玲,去拿筆和紙來,再把我的印章拿來。”
佩玲張了張嘴,低聲提醒道:“少爺,老爺要是知道您拿著兩百個金元,只是為了和別人比試一下,還是和……這樣的比試,會發火的。”
這無關金錢,關乎顏面。
“我跑出來的時候,他就發火了,我還會怕他再發火?”
魏宗元毫不在意,
“反正已經生氣了,再更生氣一點也無妨。”
“……”
見此,佩玲只能無奈地起身。
周秉文對著他豎起大拇指:“魏兄,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