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離開燕王府以后,周秉文一直沉浸在改良法術的計算當中。
沒有去關注占山反抗盟要越獄救人這件案子。
許先明涉及到這個案子,這么快就從大牢里出來了?
周秉文起身,走出小院。
遠遠能夠看見許先明的背影,在許先明身邊還有一個年輕人,兩人并肩而行,朝著某個方向走去。
周秉文思慮片刻,跟了上去。
然而,剛剛跟了沒多遠,突然有一個年輕人來到了身前。
“兄臺請留步,您愿意花費片刻時間,聽我給您講述一下我們的無上太歲神嗎?”
這個年輕人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容。
周秉文垂眸,將年輕人推開,說道:“我從不信鬼神。”
被推搡開,年輕人也不生氣,依舊保持著滿臉的笑容,遞給了他一張名帖。
周秉文放目望去,前方已經沒有了許先明的身影。
低頭看了一眼名帖。
閆春,無上太歲神所屬神使,花河街四十一號。
周秉文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名為閆春的年輕神使,還在四處傳播著關于這個無上太歲神。
就像前世的那些神棍一樣。
“呵呵。”
……
翌日。
周秉文沒有繼續計算剩余幾個法術的路線。
吃過早飯,他跨著一個布袋走出院子,從袋子里掏出一根馬鬃。
“嘶律律——”
他隨手將馬鬃丟出去,這根馬鬃毛迎風而漲,在瞬間就化作了一匹馬。
一環法術,坐騎術。
可以利用動物的毛發召喚出相應的坐騎動物,坐騎在出現時還會帶有嚼子、韁繩和鞍,并且能夠聽從施法者的命令。
京城很大,自然有供百姓出行用的馬車之類的,然而花費最低的二輪馬車,乘坐一次至少得三個銅元。
遠遠不如這個坐騎術來得實在。
翻身上馬,周秉文朝著軍部趕去。
半個時辰之后。
昨晚那位年輕神使遞交的名帖出現在了軍部外事堂桌子上。
周秉文從外事姑娘手里接過腰牌,得到了十點功勛值。
這個功勛是記錄在腰牌上的,持有者可以隨時查看,不過想要劃扣或者增加功勛,只有軍部這邊能夠做到。
十點功勛相當于十個金元,算是軍部對他提供情報的一個獎賞。
離開了外事堂,周秉文徑直來到藏書閣,在鑒定室里找到黃立。
“你怎么來了?”
黃立看見周秉文,有些吃驚。
“想找你打聽個事。”周秉文開門見山地問道,“莊衛江現在怎么樣了?”
“莊都尉……”
黃立剛剛想要說話,卻很快就閉嘴了。
周秉文似有所感,轉過身,一眼便看見莊衛江站在門口。
他被牽扯進了占山反抗盟試圖越獄的案子里,并且在一定程度上擔任了幫兇,此時竟然毫發無損地站在這兒?
“聽說你要參加書院的入學考核?”
莊衛江輕描淡寫地說道。
周秉文眼睛瞇了起來,心里泛起一股莫名的情緒。
“好好考試,爭取考進書院。”
然而,莊衛江卻猶如一個長輩一般,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后便轉身離去。
看著其離去的背影,周秉文第一次升起了一股殺機。
毫無疑問,軍部面對占山反抗盟絕對會毫不留情的,可莊衛江某種程度上是占山反抗盟的幫兇。
此刻不僅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反而還能官復原職。
這足以說明莊衛江身后的勢力有多強。
周秉文可不相信對方出來以后會有所改變,尤其是在牢獄里時,他想要殺自己的心思很明顯。
“占山反抗盟是西海戰爭遺留下來的大敵,莊衛江摻和其中,沒理由不會受到責罰。”
“現在許先明也被放了出來,那么朝廷已經從許先明身上挖出一些占山反抗盟的線索?現在放出來是為了引誘占山反抗盟的人?”
“不對,勾結敵軍是死罪,更何況許先明還幫占山反抗盟做事……唯一的解釋的就是占山反抗盟要越獄的計劃成功了。”
“莊衛江沒有受到責罰,一方面可能是因為他背后的莊家勢力不弱,另一方面,也有可能是朝廷知道了莊衛江還能與占山反抗盟的人聯絡,想要以莊衛江為線索,找到占山反抗盟的人。”
“許先明那樣大搖大擺地走在街上,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人……”
方甫離開藏書閣的周秉文,驟然停下腳步,而后看向自己的身體。
沒有絲毫的意外,他在自己肩膀上察覺到了一絲微弱的靈光。
很明顯,這是莊衛江剛剛留下來的。
周秉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盤算了一下身上的錢。
毫不猶豫地轉身,再次走進藏書閣。
軍部里在售賣的法術有不少,一環法術約莫四五十個,被劃分為了八個類別。
這也是法師最基礎的八個學派。
法師可以掌握的法術有很多,根據法術的效果以及連接路線,法術又被分化為八個基礎學派。
主修一個類別的法術,無論是在掌握還是施放速度,都要遠遠強于掌握不同類別的法術。
并且主修一個類別的法術的話,后面晉升都要更加容易。
一般的法師都是主修一個學派,不過周秉文不需要如此。
粗略瀏覽了一遍這些一環法術。
很快,周秉文便有了目標。
易容術、忽視存在以及預知危險。
這三個法術都是屬于功能性的法術,但是對于現在的他而言,是最有用的法術。
可惜的是,軍部沒有祛除靈光的一環法術,否則他可以直接將身上的靈光祛除。
拿到法術,周秉文同樣很快便掌握了。
在掌握的瞬間,他便直接施放了忽視存在。
一環法術,忽視存在,受法者施放以后,語言和行動變得不引人注意,持續時間一刻鐘。
任何靈光都是有一個持續時間的,既然無法祛除靈光,那只能想辦法拖延到靈光消散。
離開了軍部,周秉文再次施放易容術,變化了一個容貌,而后便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
……
姜汝恒拿著一塊布條,細細地擦拭著手里的刀。
雖然已經成為法師多年,可他還是習慣帶著佩刀,只有刀在手中的時候,心里才會覺得安定。
“姜大人,我現在可以走了吧?”
耳畔忽然響起低聲下氣的聲音。
姜汝恒側眸,瞥了一眼前方的莊衛江,忍住一刀將其劈成兩半的想法,毫不掩蓋心中的厭惡,淡淡道:
“若是再有下次,哪怕是莊家也保不住你。”
“小人哪兒敢還有下次。”莊衛江諂媚地笑道。
“滾吧。”
“得嘞!”
莊衛江當真躺在地上,就那般翻滾了出去。
雖同為都尉,可也有大小之分,對方是統帥崔懷清的親信,而他不過是一個內務都尉,地位天差地別。
但是,現在得要這般才能活命下來……
翻滾中的莊衛江,眼眸里閃過一絲恨意,許先明坑害自己,世子突然趕到,周秉文遲遲沒有殺掉……
都是一群該死的人!
好在,現在可以借許先明之手把周秉文給鏟除,也算是解了一點心頭之恨。
等到莊衛江滾出房間,姜汝恒眼眸里同樣浮現出一抹殺意。
“頭兒。”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便裝的人走了進來。
姜汝恒看見他時,眉頭不由得一皺:“你怎么回來了?”
廖重臉上略微有些尷尬:“我跟丟了……”
“周秉文不過是一個一環法師,你還能跟丟?”
姜汝恒又氣又笑:
“你是黑甲軍中最擅長追蹤之人,他身上又有靈光印記,你是怎么做到跟丟的?”
“我一個恍惚,就沒有看見他人在哪里了。”
對此,廖重覺得有些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