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每一個法術已經有明確的連接路線，可是想要對這個路線改良并不簡單。

因為要重復試驗改良后的線路是否能夠成功施放，若是出現一些差錯，輕則會讓人意識受到重創，變成白癡，重則就是精神識海崩潰，直接喪命。

也正是因此，一般的法師都不會輕易去嘗試對自己掌握的法術改良，即便是要改良法術，也只可能嘗試改良一兩個。

真正嘗試過的人才知道，能夠成功改良一兩個法術究竟有多大的難度。

然而周秉文一連拿出五個零環法術，黃立粗略地翻看了一下，基本上能夠確定都是改良成功的。

這能是眼前這個學徒能夠做到的？

黃立遲疑了一下，不敢置信地問道：

“這法術當真是你自己改良的？”

法師學徒尚未服用魔藥之前，只有三個法術位，而要改良法術的前提必須是對這個法術足夠熟悉，所以往往都是改良自己掌握了的法術。

倘若這真的是周秉文自己改良的，豈不是意味著他現在不過是學徒，卻擁有五個法術位？

這又是何等恐怖的天賦？

“其中一個是我自己改良的，其他都是我老師改良的。”

周秉文也明白這些，并未透露實情。

“你老師是……”黃立不知為何，松了一口氣。

不過，能夠還在學徒之時，就可以獨自改良一個法術，那也是非常恐怖的。

“我老師參加過西海戰爭。”周秉文并未過多介紹。

但這簡短的一句話，足以令黃立浮想聯翩。

見黃立沒有繼續說話，周秉文出聲問道：“我這些法術能夠賣多少錢？”

“這不是我能夠定奪的。”

黃立搖搖頭，

“若只是一個零環法術，我還能夠定價，可你直接給出了五個，我得請示一下。”

零環法術雖然只是最基礎的法術，可實際上這才是軍部最需要的法術。

并不是所有士兵都能夠服用魔藥成為法師，有的士兵終其一生或許也只能掌握一個法術。

那么，這個時候足夠強悍的零環法術，對于軍部而言就顯得尤為重要。

“你且稍等片刻，我這就前去稟報。”

黃立拿著五本冊子，神色振奮地離開屋子。

雖說這個法術不是他改良的，可畢竟是他發現的，到時候論功行賞下來，他好歹也能有一份獎賞。

“按照軍部的條例，我至少能拿到二十個金元……”

黃立心中盤算著，臉上不由自主地露出笑意。

不過很快他便將笑意收斂了起來，不留痕跡地朝著自己隸屬的都尉房間走去。

“黃立？來得正好，過來一趟，幫我一個忙。”

然而，黃立剛到都尉房間外面，還未抬手敲門，邊上的房門便被打開了。

他轉頭看去，一個瘦小的中年男人從邊上走出來。

看見此人那一刻，黃立心里一陣咯噔。

猶豫糾結了一下，他咬牙說道：

“莊都尉，小人這邊有要事找李都尉，暫時幫不了您的忙。”

軍部里的都尉有不少，此刻出聲喊他的這位都尉名叫莊衛江。

黃立在軍部也待了不少時日，他很清楚這位都尉是個什么秉性，貪得無厭，什么都想要摻上一腳。

正常來說，這種秉性的人早就該被踢出軍部了，可偏偏這位出身于一個法術世家，而這世家還不弱，在軍部還有一位統帥。

倘若被對方知道自己手里這五個改良過的法術，那想都不用想，功勞多半會被對方給搶了過去。

“李都尉出外勤了，有什么事你對我稟報即可。”莊衛江說道。

“這……”

黃立面露為難，他不想讓莊衛江這個貪婪的家伙知道手里的法術：

“只是我的一點個人私事而已，我還是等李都尉回來了再去來找他吧。”

他想要就此離去，可莊衛江眼尖地看見他懷中藏了什么東西，便直接將他攔了下來。

“你胸口那是什么東西？”莊衛江瞇著眼睛問道。

“沒什么。”黃立盡力掩藏。

“拿出來。”

“……”黃立低頭，不為所動。

莊衛江嗓音不由得森冷了幾分：“沒聽見我說的話嗎？拿出來。”

“莊都尉，這是我個人的私物。”黃立低聲說道。

“呵呵，私物？在這軍部，哪里有什么私物？”

莊衛江抬手一揮，便用法師之手將黃立懷里的冊子抓了過來。

黃立有心想要阻攔，可是看見對方那寒意森森地目光之時，伸出的手又縮了回來。

他只能在心里無奈地嘆息一聲，低頭說道：

“這五個法術是有人送過來要售賣的，小人不好定價，還請莊都尉定個價，小人好稟報給內務。”

黃立試圖按照軍部正常收購法術的流程來。

可莊衛江仿佛沒有聽見一樣，低頭看著手里的冊子，眼里的興奮越來越濃烈。

好東西啊，這個改良得妙啊！

這個五個法術，其中亦有他所掌握的，自然能夠推算出其中的路線。

片刻之后，莊衛江抬起頭，自然而然地將五個冊子納入囊中。

“你先回去吧。”他淡然說道。

“都尉，人還在下面等著定價呢。”黃立提醒道。

“你在軍部干了多久了？一個零環法術多少錢還需要我告訴你？”

莊衛江陰惻惻地說道：

“更何況，這些零環法術還全都是軍部已經收錄了的，按照條例，可是不予收購的。

不過，畢竟那人趕來浪費了些功夫，你就按照一個法術二十個金元的價格給他定吧。”

二十個金元……

黃立面容苦澀，這分明就是巧取豪奪。

“莊都尉，您這……不厚道啊。”

黃立低聲言道：

“別人前來售賣改良后的法術，可是您這般行徑……不怕被人知道嗎？”

莊衛江摸了摸自己的胡須，思慮一番，忽然說道：“帶我去見見那人。”

聽聞此言，黃立松了一口氣，旋即小步帶著他來到鑒定室。

周秉文還在屋內等待著，見到兩人進來，下意識地站起身。

“這五個法術是你拿來的？”

周秉文看了黃立一眼，點點頭。

隨后他便看見這個陌生的瘦小中年男人手里拿著法術，一邊朝著桌子走去，一邊說道：

“這個法術，不是你自己改良的吧？”

這到底是什么意思……

“其中有一個法術是我自己改良的，其余的是我老師的手筆。”周秉文說道。

“五個法術，想要改良起來可不容易，你老師有這能力，名頭應當不小吧？”

莊衛江似乎在思考怎么說，他隨手拿出周秉文的腰帶，忽然一愣，隨后問道：

“你叫周秉文？”

“是的。”

“昨日剛來京城？”莊衛江又問道。

周秉文眉頭瞬間皺了起來：“大人，我是來售賣法術的。”

“呵呵，售賣法術……”

莊衛江的臉色陡然一沉，喊道：

“來人，將此人拿下，押送府衙監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