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常年被寒冬籠罩的城堡,金碧輝煌,風景優美,卻由內到外散發著一股極其陰冷的氣息,令人望而卻步,不敢窺其面貌。
斷崖之上,孤零零的木橋是通往城堡的唯一通道,越過重兵防守的高墻,冰雪覆蓋的美麗桃林,便來到了城堡內部。
城堡正中央最大的宮殿內,少年怔怔坐在鏡子前,滿眼疑惑的看著鏡面上倒映的精致而蒼白的臉頰,呢喃聲在落針可聞的殿內回響。
“逆天,歐陽克和白亦非都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可我明明是破碎虛空,為何又變成了轉世?”
“這究竟是輪回還是奪舍?”
白衣,白發,就連身上的肌膚都十分蒼白,一襲錦衣盡顯貴族氣息,銳利的眼睛仿佛具有穿透人心的魔力。
歐陽克心中有無數個為什么,卻又不知該向何人尋求答案。
關于白亦非這個人,他自然是知曉的,也很快明白自己所處的天行九歌的世界。
只是他想不通,難道每一個破碎虛空的人都會重新投胎轉世?
還是說...他是個例?
這具身體的部分記憶有些模糊,像是被人以某種秘術抹去了關鍵時刻,最直觀的一點就是...關于那位傳說中的女侯爵。
也就是白亦非的母親!
歐陽克忽然有股直覺,只要找到關于他的母親的記憶,所有問題都會迎刃而解。
“血衣侯,白亦非...”
少年喃喃自語,很快接受自己的新身份,反正三世為人都是同一張臉,那該死的魅力從未消失,反而因為換了一頭白發別有氣質。
白亦非心想:或許我應該更早染發。
不過如今的他還不叫血衣侯,而是——雪衣侯。不禁有些好奇,這一襲白衣究竟是如何被鮮血染紅的。
片刻后,當他準備運功修煉時,忽然覺察到異樣,心防瞬間被擊潰!
“啊啊啊啊...”
充滿憤怒的咆哮響徹整座城堡,巡邏的白甲士兵卻恍若未聞,似乎早已習慣自家侯爺的秉性。
他的內力不見了!
不對,應該說原本陰陽并濟的內力發生了質變,成了清一色的寒冰屬性。
便如此刻的一聲怒吼,使整座大殿的氣溫平白下降了十幾度,靠近的地方更是凝結成冰。
丹田處,一個純白無瑕的小東西正在沉睡,這似乎是一身寒冰真氣的源頭。
極寒冰蠱。
共生。
關于蠱術的記憶涌入腦海。
白亦非并不喜歡這種單一寒冰真氣,雖然威力足夠強大,卻有一個致命弱點。
蠱母。
子蠱母蠱命脈相連,蠱母一旦死亡,身懷子蠱的他也會跟著死去,這很容易給敵人可乘之機。
可,我的蠱母在哪里?
白亦非絞盡腦汁,卻也找不出關于蠱母所在位置的任何訊息,那段記憶正屬于被人抹去的部分。
他又想起那位女侯爵,所有問題的根源最終都指向了她。
“白潔...她真的死了么?”
白亦非沉思許久,也只能想到關于那位女侯爵的名字。對于她的去向卻一無所知,就連那張臉都十分模糊,只能依稀記得“自己”經常和她作對,然后遭受毒打。
她的死亡是經過韓國官方證實的,但此事尚有疑點,否則為何要抹去關于她的信息?
也許,他應該去問問那位韓國的統治者。
這時,緊閉的青銅門被人從外面推開,少女從門縫將頭探進殿內,上半身紫衣下的溝壑若隱若現。
“表哥,進去了哦!”
聲音婉轉動聽,讓人聽了之后有種酥酥麻麻的感覺,就像是被蟲子撓了一下。
咳~
白亦非差點一口氣沒順上來,姑娘,你就沒發現這話有何不妥嗎?
司徒明珠,女侯爵侄女,他的青梅竹馬,平日里喜歡擺弄一些可愛的小玩意,精通蠱術。
因為關于這個所謂“母親”的記憶很少,白亦非并不覺得親近,內心深處甚至還對這個人十分抗拒。
“進來吧。”
砰!
青銅門重重關上,少女邁著修長的雙腿,一步步迎面走來。
她今年明明才十四,卻已經出落得亭亭玉立,身軀玲瓏有致,完全不輸于肥美的婦人。
那張臉與前世記憶有幾分相似,最引人注目的莫過于那雙眼睛,仿佛蘊含著勾人的魔力,一顰一笑扣人心弦。
通俗來講,便是狐貍眼。
“表哥,是不是那小東西又不安分了?”
明珠在距離白亦非身前一步的距離停下,雙手杵在座椅扶手上,嘴角掛著淺淺的笑容,半弓著身子的姿態格外誘人。
近距離接觸下,少女身上的香味清晰可聞,讓人不受控制的抬了頭。
妖精!
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老司機,白亦非沒理由被她嚇到,直直對上那雙狐貍眼,笑道:“你打算怎么幫我,表妹?”
“當然是...”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潔白的小手,順著他的大腿一路往上,最后停在小腹位置。
一股暖洋洋的氣息順著肚臍眼涌入丹田,只覺得渾身舒暢無比,白亦非幾乎失聲。
急忙伸手掐住少女的手腕,警告道:“不要玩火!”
明珠裝出一副委屈巴巴的樣子,泫然欲泣的模樣竟讓人心生負罪感,似乎讓她流淚是種十分罪惡的行為。
但白亦非劍心清明,不為所動,繼續警告道:“再敢胡鬧,你會知道花兒為什么那么紅。”
這丫頭太會了,他差點沒把持住!
不過他心里很清楚,這女人絕不是省油的燈,先動情的人往往是輸家。
明珠卻一點也不怕他的威脅,眨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盯著他,笑道:“表哥不是要把我送進王宮嗎,難道你要替韓王先試試?”
白亦非甩手將她推開,淡淡道:“如果你能表現出自己的價值,我可以考慮停止這個計劃。”
這件事他倒是記得,原本的“自己”對這位表妹一直存著和女侯爵一樣的排斥之心,在女侯爵宣告死亡后,便想要將其送進王宮。
一來眼不見為凈,二來,則是用于控制韓王后宮,以達到政治方面的目的。
“表哥,你弄疼人家了!”
少女撅著小嘴,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看來你很想進宮。”
“當然不想了,可是人家一個小女子又能有什么辦法呢?表哥和姨娘我誰都得罪不起,只能認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