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比你屌，我被打屁股可沒哭。”陳陽蹲在院子中摘菌子，一臉得意洋洋。

陳遲遲坐在墊著一層棉衣的椅子上趴著寫作業。

“你為什么不找個板凳做？是屁股蛋兒不同意嗎？”陳遲遲一臉天真，直擊要害。

“做你的作業。”陳陽被揶揄住，自家小姑媽好像不是蠢蠢的小孩，沒有一點樂趣。

陳遲遲不明所以，繼續埋頭拿著鉛筆做數學題，時不時的掰著手指頭數，沉浸在數學的海洋中。

有一個疑問困擾在陳陽的心中，轉頭問身旁的老大：“你給姐姐們打電話了？”

老陳家認識的人中能說的上話，手中權勢的只有兩位姐夫家，陳建國點頭：“嗯。”

“下次有麻煩不要給她們打電話。”陳陽說道，“姐夫家們身份都不低，平時吃飯走親戚可以，有事不要牽扯他們。”

“村民是怎么回事？”他不是想教訓大哥，讓姐姐們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當年蹲苦窯家里都沒告訴她們，怕牽扯其中。

“下次不會了。”陳建國知道弟弟的想法，無非是他的身份敏感，萬一被政黨拿來攻擊，是致命的，所以老陳家在嫁了閨女，平時正常走動外，基本上沒有求過姐姐們幫忙。

對于村民去警廳要人這件事，陳建國沒有隱瞞，娓娓道來，陳陽大概明白具體的中間發生了什么事，原來是大哥和張淮波等人合計的結果，一個負責小攤販，一個負責村莊，一個負責胡同小院，三管齊下。

腦海中大概串聯出事情的真相，比自己的計劃更加周全，具有成功性，陳陽找不到嗎？

不是，他考慮的非常多，不過他沒有責備，知道他們是好心，索性最后的結局圓滿。

氣氛有一些微妙的變化，陳陽岔開話題，“沒多陪你媳婦兒玩兒幾天？”

當時陳陽讓他離開，是不想讓家里知道，殊不知當天他就告訴了二哥，直到胡同小院一切安排就緒，昨天大哥才告訴全村。

“送到她的校門口，陪她在校園里逛了逛，給她買了一些衣服和零食，請她宿舍的同學吃了一頓晚飯就離開了。”家里還有一堆事要處理，真的沒心情玩。

“沒了？”陳陽覺得自家大哥不應該如此，缺少了談戀愛的青春的悸動。

“沒了。”

兄弟，沒有花前月下，難舍難分，狗血的劇情發生在你身上，后續如此平淡？

我已經做好吃瓜的準備。

陳建國豁然想到自家弟弟的心態，吃自己的瓜不如吃別人的話，笑道：“不過我發現一個有趣的現象，陳天雄最近和……”

被點名的陳天雄從板凳上騰的一下站起來，捂住了陳建國的嘴，陳陽抬頭瞧見他掩蓋的表情，悠悠道：

“肯定是和程秀姐走的近。”

陳建國點頭。

被戳破心思的陳天雄說道：“我是看到別人孤兒寡母去幫一把手。”

“啊……對對對。”陳陽敷衍至極，果然緣分天注定，該來的逃不掉，“可以可以，非常可以，很強勢，喜當爹。”

“奶奶的熊，別說了，我爸還在這里。”

陳陽很想說“不就是喜歡人家嘛，有什么不好說的。”，但二姨夫在不遠處幫忙摘菌子，他放過了二哥，沒有順著說下去。

謀劃了諸多，最終是為了做生意的合法性和合理性。

他的目的是百尺竿頭，在生意場上更進一步。

“大哥，最近生意咋樣？”陳陽在監舍的幾天，不知道外面的野貨生意進展如何。

“趙大叔、我老丈人家以及程秀姐送來的山貨基本上每天都來，還算穩定，每天差不多七八百斤。

收的野味兒不多，下雨天不怎么好打獵。

至于大青魚，國營飯店和我小廠每天固定送一百斤魚。”

陳建國和陳天雄兩人和陳陽絮絮叨叨說著這幾天的關于野山菌的事宜，在心中有了大概的了解。

“吃飯啦。”

老媽帶著圍裙喊了一聲，院子里的眾人開始起身收拾，端菜的端菜，端飯的端飯，拿酒的拿酒。

陳陽隨手把一個豬肚菌的品種的野山菌進竹筐里，桌子上已經坐滿了人，在隆妮的身邊還有一個空位置。

現在隆妮是為愛癡狂的形象，為了立住人設，她主動朝著陳陽揮手，“小陳，過來。”

霎時間，場面一下燥熱，長輩們看隆妮如看自家兒媳婦兒，陳陽猶豫了一下，坐到她身邊。

李桂芬端出了最后一道紅燒大青魚，平時她舍不得，今天人多，高興，兩個崽子都有了對象。

“吃飯，妮妮，阿姨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胃口。”

“阿姨做的菜色香味俱全，光看著就舍不得動筷子，完全是藝術品。”隆妮夸獎著。

其他人紛紛附和，誰不喜歡聽漂亮話，老媽被哄的開心合不攏嘴，陳父作為當家人說道：

“吃飯，吃飯。爹、娘，你們吃。”

陳陽的爺奶點頭，他們老兩口是家里年紀最古的老人，所以他們動了筷子才可以吃。

倒不是說陋習，只是和隔輩的長輩在一起吃飯，出于一份尊重，平時陳父陳母和孩子們一起吃飯，沒有這么多規矩。

陳陽今天準備好好的睡一覺，在監舍的環境沒有睡一個安穩覺。

況且大哥中午去縣里送了一趟山貨，現在的任務是趕在天黑之前把院子中的山貨清理出來。

陳陽夾了五花肉到隆妮碗里，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惡趣味說道：“知道醫院的伙食不好，不抓緊多吃點，下次就沒機會了。”

老媽露出欣慰的眼神，接過話：“別聽他瞎說，你要是想吃，就來阿姨家，不行阿姨去市里給你做飯。”

“謝謝阿姨。”隆妮嘴賤淺淺微笑，挑釁看了一眼陳陽，得媽者得天下。

場面上的話題都圍繞著隆妮，比如老家哪里的，在哪里醫院，怎么和陳陽認識的諸如此類的話題。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推杯換盞間，陳陽咳嗽一聲，“大家冷靜一下，我有一些事要說。”

場面鄭重，都放下了筷子和酒杯，連胡吃海塞的陳遲遲也安靜的坐在桌子上。

“第一件事是一個好消息，我搞定了三個試點名額。”

“說清楚一點。”二姨夫對這個詞熟悉，不清楚表侄兒值得是哪一方面。

“簡而言之，是個人的營業執照，再通俗一點，就是可以開企業。”

其他人不懂，而二姨夫一家人心里掀起來軒然大波，營業執照把控嚴，不是很好搞定。

“我有一個想法，讓大哥開一家私人菜館，大家有沒有什么看法和意見，說出來談論。”

“不會被打擊吧？”陳父憂心忡忡，倒是二姨在一旁說道，有了營業執照就具備合法性，不會被打擊，打消了他的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