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幼兒園拍完合照，幼兒園生涯算是正式結束。

要走前，李紅拉住瞿元青，俯身摸著他腦袋：“青青，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你要記住正確三觀比學習更重要，以后要是受到委屈，可以來找老師。”

瞿元青躬身道謝：“謝謝老師。”

回家，晚上舅舅來他們家吃飯。

小表妹一歲多，被舅媽抱著，吐著泡泡，她啵啵一個泡泡，舅媽就戳破一個。

她毫不客氣將孩子交給瞿元青：“你抱會兒。”

吃完飯，說起一件事情，大后天要帶他回老家見外公外婆。

一家子關系好起來了嗎？瞿元青心想，點頭答應下來。

這事得和梅梅說一下，免得她不知道。

過去許家，說起這事，許星梅瞪大眼睛：“我也是回老家，爸爸說要帶我回去見爺爺奶奶。”

這倒是巧了。

兩人一起去姜荷竹家，說這事。

姜荷竹頗為錯愕：“你們老家在一起的嗎？”

許星梅仔細回憶，她有問過爸爸：“我老家在夏丘縣。”

姜家書房有張大地圖，姜荷竹跑到地圖面前，把地圖拿下鋪在地上。

這個是國家地圖，省份縣市標得密密麻麻，三個小孩都有些看暈。

瞿元青問道：“省份呢？”

許星梅思索：“山北省。”

有了省份找范圍就縮小多了，過了會兒在兩個省份快交界處的地方他找到地方。

看到地方被找到，兩女孩拍掌歡呼。

“青青你家呢？”梅梅詢問。

瞿元青視線微微上移，海東省洞真市常寧縣，也是在兩省交界，兩地隔著一個縣，100公里左右。

三人又去了小馬家。

開門的是一個漂亮的女人，從來沒見過，應該是小馬的媽媽。

她帶著眼鏡，面容冷漠，柔順的黑色長發穿著家居服，腳下是一雙卡通拖鞋，但這并不能改變其氣質。冰冷的氣質。

許星梅有些發愣，她第一次看到和瞿元青氣質上有點像的人。

瞿元青也發愣，他聞到了同類的氣息。

高冷！

學霸！

他仔細回想，小馬和他們玩的時候沒怎么說起自己的媽媽。

小馬的媽媽也是一愣，看向瞿元青的目光充滿詫異，隨即收回眼神，她認得姜荷竹。

“你們是來找穆瑪的吧？進來吧，她在房間里。”

讓三人進來，她忍不住多看了瞿元青幾眼。

這孩子，唔……

應該是個專注力，擅長自處的孩子。

小馬高興他們到來，臉上的笑容沒有消失過。

一聽兩人要回老家，便說道她們家暑假也有安排，媽媽要帶她外出旅游，不過還不確定去哪里，可能是國外。

三個朋友都要外出，只留下姜荷竹啊啊錯愕，她回家后同自家父母詢問：“咱們有沒有什么老家可以回去，她們都回去，我也想回去。”

可惜包括外公外婆也是在安海市，她頂多只能跨了個區。

和朋友告別，又好好玩了一天，他們一家坐上飛機離開了安海市。

飛機一程沒有波瀾，小表妹在飛機上沒有哭喊，是個安靜的性子，也可能是他的育兒經驗起了作用。

落地又轉乘，才到常寧縣。這樣一轉已經是四點多。

車站已經有人在等他們，見到他們就喊：“雅歌、風華。”

兩姐弟喊人，然后給他介紹，這是他表舅舅，外公弟弟的兒子

瞿元青可以感受到，這位表叔的打量，他如今早已習慣這種眼神

對方收回眼神，載著他們離開。

他們說著他聽不太懂的方言，在安海的時候，他們并不說這種方言。.

瞿元青默默地把學習重心換上這方言。

車子駛過公路，從縣城向著野外行進，兩邊房子錯落，行深漸遠，房子也沒了，是一片寬闊的麥田。

瞿元青指著‘你我他’還有比較常用常見的東西詢問讀法。

他稍微比較方言讀法和國標讀法的區別，韻母或者韻調，發音形式。

方言也是有其規律的。

他多做留心，對學習方言有好處。

道路通行，行駛好一陣子又見到大片房屋，忽地哐當，車子抖了一下，又繼而往前，回首望去，后邊道路壞上一塊。

很快車子停下，停在一棟兩層的平房宅院。

外邊有一圈水泥澆筑的院墻，推開門進去，院子一地的盆栽植物錯落有致的擺放，發財樹、玉簪、觀音棕竹……

植物照顧得很好，想來搬去新房后媽媽萌發的種花養草是繼承于此。

迎面而入是天井的植物，天井后面就是大堂。這房子布局實在像是四合院，只不過是有二層的，看來不算是古宅。

“嬸，弟弟妹妹給你接回來咯，我先回去，明天再來。”

“媽？”

老婦人從一間屋子出來：“你不用急著走，留著吃飯。”

“明天再來。”

他打了招呼轉身就走。

其實也不算是老婦人，她只是有些鬢間斑白，面容色素沉著，眼角眼邊皺紋明顯。才五六十歲左右。

瞿元青熟悉這樣的面容，小馬和小竹的外婆和奶奶都是如此。上輩子他長大后媽媽也是如此模樣。

目送人遠去后她視線轉回來看向站著的人，一下子眼紅了，眼淚說流就流。

兩姐弟也跟著紅了眼，伸手抱住自己的媽媽。

外婆抹掉淚，拍著兩人的肩膀：“一路上累了吧？先去喝點水。”

舅媽抱著孩子上前：“媽。”

“舒方，你越來越漂亮了，真辛苦你了，這是秋蓉吧？”外婆看了眼舅媽懷中的孩子，笑呵呵的。

車行一路，這孩子一直在酣睡。

隨即外婆再低下眼，看向瞿元青，仔細打量著，咧嘴笑著：“元青是吧，青青，我是你媽媽的媽媽，你要叫我外婆。”

瞿元青頓了頓，用這邊的方言給自家外婆打了聲招呼。

有學習重心，從小就優秀這些加成，他入門極快。車上的功夫就讓他說得像模像樣，只是沒有地方味，也缺少詞匯積累。

外婆樂呵呵，摸他頭：“真棒，說得真好，媽媽在安海有教你方言呀？”

“青青這孩子聰明，剛才在路上自己學的。”尹雅歌自豪，一臉的驕傲給自家孩子解釋。

“青青這么厲害。”外婆繼續夸獎，“青青讓我抱抱好不好？”

尹雅歌在在旁邊說道：“媽你想抱就抱，青青不會說什么。”

外婆只是俯下身子抱瞿元青一下，便放開。

“你們先去喝點水，桌上有餅干糕點，先吃著，我去廚房給你們弄點湯喝！”外婆起身安排著，一下子就只有她的話。

“小雅你來廚房幫忙。”

外婆又說了句話才往廚房去，這也是她剛才出來的地方。

“好。”尹雅歌早就沒了剛才的淚眼，這會笑嘻嘻的，喜悅的神情就跟現在的天氣一樣，熱烈。

可進去廚房，那熱烈的神情再對上的不是剛才的同樣熱淚盈眶的外婆。

外婆變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