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秦羽是被一陣抽泣聲吵醒的，揉了揉眼睛，剛想坐起，就發現自己躺在一張床上，還抱著一個女人。
頓時嚇了一跳，隨即就發現，女人竟然就是昨晚的美婦。
驚聲叫道：“你怎么在這里…”說著就記起了昨晚發生的事。
昨晚喝的興起時，張獻忠他們正要炮制這女的，自己竟然稀里糊涂下，請求八大王將這女的賞給自己。
八大王可能也是見只有他身旁沒有女人，也可能是喝醉了，一揮手就豪爽的答應了。
想到這里，秦羽也是暗自捏了把汗，暗道今后可不能再喝酒了，否則什么時候小命兒丟了都不知道。
又看了看旁邊一臉生無可戀的女人，有些歉意的道：
“你也知道昨晚我喝醉了，何況我也救了你不是？”
“好了，快別哭了，不就是抱著睡了一覺嘛，有什么大不了的，又不是真把你怎么了，對了，昨晚我回去的時候，你們怎么不在了？你女兒呢？”
秦羽說著便自顧自的穿起了衣物，昨晚他確實沒干什么，只是喝醉了，抱著她睡了一覺。
果然，美婦聽他提起女兒，也不再計較昨晚的事兒，趕緊用被子裹住自己坐了起來說道：“昨晚你走后，玉兒死活不肯獨自逃生，我只能不斷的安慰她，誰曾想沒過多久就來了一隊人，發現了我們的藏身之處……”
說到這里，悲從心來，淚水又止不住的流了下來，也不顧胸前只穿了一件肚兜，抓住秦羽的手臂就哀求道：“小兄弟，你宅心仁厚，救救小女吧，妾身來世做牛做馬也必報答你的大恩。”
“昨晚救你，我都已經冒了極大的風險，你現在還讓我去救你女兒？”
昨晚若非喝醉了，連她都不會救，鬼知道張獻忠酒醒后會不會反悔？
還有，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美婦雖算不上傾國傾城，卻也是難得的美人，留在身邊指不定會帶來多少麻煩，所以正頭痛怎么處理她。
“小兄弟，你行的，妾身看得出來那位大王非常器重你，那位二將軍和你關系也不錯，求求你了，去救救玉兒吧，妾身來世必定結草銜環，已報今日大恩…”
美婦卻誤以為秦羽是那種知恩圖報的人，于是跪在床上拼命的磕頭。
當初她之所以施舍了一盒糕點，并打算收留秦羽，不單是見他會寫字，主要還是欣賞他身上有一股讀書人的骨氣。
別的小乞丐都去酒樓下爭搶客人丟下來的骨頭，唯有他坐在樹下不為所動。
誰曾想當初的善舉，竟成了今日的救命稻草。
“得了吧，你懂什么？你以為那八大王是好相與的？”
秦羽翻了個白眼，整理了一下穿好的衣服，坐到床邊，回頭說道：“不是我嚇你，你女兒長得那么水嫩，說不定此刻都已經被他們煮著吃掉了。”
“啊！”
美婦嚇得雙眼一翻，直接暈死過去。
秦羽搖了搖頭，心里也是嘆了口氣。
“碰！碰！碰！”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秦兄弟，起來了嗎？”
“定國兄稍等，馬上就來。”
秦羽看了一眼陷入深度睡眠中的她，知道沒個半天是不會醒的，給她蓋好被子，便趕忙下床去開門。
“秦兄弟，昨晚睡得可好？”
“多謝定國兄照顧，還行！”
“那就好，對了秦兄弟，昨晚那個女人還是盡早處理為妙。”李定國朝房里瞧了一眼，提醒道。
鬼知道昨晚這秦兄弟抽了什么風，竟向義父討要這個美婦，惹得大哥和一眾首領都是妒忌不已。
“多謝定國兄提醒，昨晚也是喝多了，我會處理好的。”秦羽點點頭，不愿多說。
“唉，自家兄弟就不要這么客氣了，昨日咱們繳獲了十幾桿火銃和一門大炮，還有上百斤硫磺，我都叫人抬來了。”
“這個先不急，就暫時放到廂房去好了，我打算先去城外招募些人，還請定國兄借我幾名人手。”
“這有何難？我陪你去一趟就是了，走！”李定國豪爽地一揮手，就命人將東西都抬到隔壁廂房去，然后拉著秦羽朝外走去。
見院里院外，全是李定國的人，秦羽也放心。
來到街上，發現這棟院子就在縣衙邊上，秦羽最終還是沒忍住，問了一句：“對了，定國兄，咱們義軍俘虜的小女孩都是怎么處置的？”
“年紀稍大的都被各首領分了，太小的都被暫時關起來了，你問這干什么？”
李定國眉頭微皺，以為秦羽不但好色，還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決定以后多提醒他一下，男人應以大業為重，莫要學義父和大哥他們。
秦羽卻趕緊解釋道：“定國兄，是這樣的，配置火藥，鑄造大炮都非常麻煩，最好是有能識字會計算的人從旁協助，估計也就大戶人家的子女有這種條件，所以我想尋一個小姑娘，也好方便掌控。”
“原來如此，這事簡單，那咱們先去縣衙吧！”
李定國恍然大悟，想想覺得他說的也有道理，普通人哪里會能寫會算？
一般讀書人也不會加入他們義軍，而小姑娘也確實最好掌控，不由得佩服這家伙腦子靈活。
“這事要不要先請示一下大王？”秦羽試著問道。
“區區小事，不必這么麻煩，義父可能還未醒，去請示反而會惹他不快。”李定國擺擺手。
兩人說著就進了縣衙，一路上碰到的義軍，都是恭敬的朝李定國行禮。
至于秦羽這個新任首領直接被忽視了，顯然除了秦羽自己和李定國，大家都沒怎么當真。
兩人來到一間柴房，李定國就沖著屋外看守的兩人擺了擺手。
“把門打開。”
“是，二將軍。”
房門被打開后，里面明顯傳來一陣驚嚇和騷動。
足足有幾十名小女孩蹲在地上，都是瑟瑟發抖。
大的十一二歲，小的七八歲，穿的雖然都是上好的綢緞裙子，可臉上卻個個跟花貓似的，根本就看不清模樣。
秦羽找了半天，也沒找到，正不知該怎么辦時，發現角落處一名小姑娘直直的盯著自己，立即明白就是她了。
“你叫什么名字？”
“周…周婉玉。”
“可會寫字，會算術？”
“嗯！”小姑娘弱弱的點點頭，可憐巴巴的望著秦羽。
“就你了。”秦羽掃了一眼屋中的其余小姑娘，點點頭，就朝外走去。
“帶走！”李定國大手一揮。
一名大漢就沖上去，一把提起周婉玉夾在了腋下，跟了上去。
惹得其他小姑娘，紛紛驚叫不已，倒是周婉玉沒有掙扎喊叫，任由大漢夾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