抽了下鼻子，馮玲玲微紅著眼眶看過來。

“我……會怎樣？”

“說不準。”

秦澤回應，道。

“這案子死了不少人，不僅涉及邪修更還涉及禁藥。你既是其中參與者，就算情節較輕恐怕也免不了幾十年牢獄之災。”

馮玲玲聞言一呆，愕然出聲。

“虎哥的藥……害死人了？”

沒等秦澤說話，豆粒大的眼淚噼里啪啦從她眼眶里掉出來。

作為一個標準的工具人，她知道其實很少。

加上案子牽涉到邪修，監察局有封鎖消息。

直到此刻秦澤說了，馮玲玲才知道有人因為禁藥死去，而且死了不少。

有句話怎么說來著？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

馮玲玲轉眼哭成了一個淚人，倒也算是我見猶憐。

某方面來說。

女性也確實容易博得同情。

當然。

秦澤不可能去同情馮玲玲。

雖然不知道虎哥是如何拿捏這蠢女人的，但作為成年人總該為自己的作為付出代價。

不過眼前這情況，他不好就這么看著。

組織了下言辭，秦澤取出一張紙巾遞過去。

“你先別急著哭，聽我說。”

“嚴格意義上案中死者都并非是因為吞服禁藥直接導致死亡，而是被邪修殺死。所以你的事情可大可小，這得看監察局相關部門怎么看待你的所做所為。”

“實話我也不瞞你，案子到你這里才是剛起一個頭，更多的我個人不方便向你透露。就現狀而言，你要是能坦白所有，起到助力案情推進的作用，爭取寬大處理不無可能。”

聽說有寬大處理的可能，馮玲玲一時間倒也顧不上掉眼淚了，目光望來點點頭哽咽出聲。

“好，我知道的都交代。”

秦澤瞅著差不多了，微微一笑，牽動心念。

下一秒。

結界空間破碎。

秦澤與馮玲玲隨之回歸現世。

自被打暈后就沒被正眼瞧過，躺在數百米外的邪修也跟著回到包廂。

三者回歸時。

包廂里足足站了十幾號人，陳妙也在其中。

所有人都嚴陣以待。

見到秦澤等人回歸，包廂里第一時間被狂暴的氣血波動充斥。

在場除了陳妙以外都是增援來的特戰人員。

不同于監察局各部門從上到下都是仙修，以暴力鎮壓為主要職能的特戰部門只錄用高階武者。

調動氣血釋放波動，是武者向目標對象施壓的手段。

秦澤知道自己進入結界空間，陳妙與增援小組一定會有發現并把包廂控制起來。

但他沒想到出來面對這么大一個陣仗。

恐怖的氣血壓迫下，他幾乎沒經過大腦。

“陳媽！”

？

一票氣血橫溢的武者特戰齊齊打出一個問號。

他們已做好準備但凡有點不對就一擁而上。

結果人上來喊了聲“陳媽”，這多少有點把他們整不會。

“……”

當事人陳妙。

工作中素來嚴謹的她差點就沒繃住。

陳媽？

這算什么稱呼？

她長這么大甚至還沒談過戀愛，莫名其妙多個好大兒？

空氣瞬間安靜。

“……”

秦澤。

他原本想喊妙姐來著，不想一時緊張，脫口而出喊出了對陳妙的心理印象。

眼看當事人陳大美女滿頭黑線，他別提有多尷尬。

這波。

不但社死。

他也委屈。

突然面對十多號保底四境的特戰猛男聯合在一起的氣血壓迫，真實境界僅是二境初期的他腦子有那么一瞬不靈光，他找誰說理去？

干架他或許不虛，可猝不及防面對精神層面上的壓迫真的很難不受影響。

人群中。

陳妙見秦澤一臉肚子疼的表情不敢看自己，好氣又好笑之余看了眼一旁瑟瑟發抖的馮玲玲。

“自己人，把氣息都收起來。”

開口說了句，她舉步過來取出一副鐐銬。

得到確認是自己人，增援小隊各自收回了氣勢。

隨后眾人視線落在直挺挺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中年邪修身上，齊齊異樣著看了看秦澤，其中隱隱為首一人抬手打了個手勢。

其余人得到指示退出包廂。

為首這人則是上前查看中年邪修。

與此同時。

陳妙給馮玲玲戴上了鐐銬。

見后者很是配合，她轉頭看了眼，回首望向秦澤。

“邪修就只有這一個？”

“嗯。”

秦澤應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我只是打暈了他，并未傷及性命。”

說著，他看看身邊眼巴巴望著自己的馮玲玲，道。

“馮玲玲已答應了交代全部，你給趙組長知會一聲，讓他準備一下提審。事情到這里，專案組也該重新制定行動方向了。”

“另外我得到了一批禁藥，總共十七粒，順便也上報一下。”

“好。”

陳妙點頭，表面平淡眼底卻滿是異色。

秦澤捏碎界陣石時，增援小隊才到場不久。

當時她正跟人商量如何以不被隨時可能出現的邪修察覺端倪為前提進行布防，完全不清楚前者是在怎樣的狀況里進入結界空間。

要說不擔心，肯定是假的。

眼下秦澤不僅單槍匹馬拿下邪修，說服了馮玲玲交代全部，甚至取得了十七粒完整的禁藥。

這功勞。

大到不行。

但陳妙此時更多是好奇秦澤是怎么做到的。

……

兩個多小時后。

監察總局一間休息室里。

好不容易才從一系列繁瑣的收尾工作中抽身出來的陳妙向秦澤了解了具體，順便做了詳細的記錄。

這些都是需要上報的。

了解過其中種種，陳妙倒也沒多見怪。

像馮玲玲這般輕易可以被拿捏的主，往往是罪犯最喜歡利用的對象。

蠢是蠢了點。

但優點是她不會多想，各方面也都非常好用。

將記錄上傳到監察系統里，陳妙目光看看正捧著杯快樂水喝著的秦澤。

“你，能給我解釋解釋‘陳媽’是什么意思？”

“咳。”

秦澤被嗆到。

陳妙好久沒提，他只當這事過去了。

不曾想還是得面對。

尷尬地咳嗽一聲，秦澤道。

“我要說我是一時間失了智，你信嗎？”

陳妙沒說話，就那么靜靜地坐在那里。

“……”

秦澤。

講道理。

他這是真話。

但人不信，他能咋辦？

正猶豫要不要更進一步坦白，陳妙忽然開口。

“算了，不跟你計較。以后注意著點別瞎喊，怪丟人的。好在今天只有特戰隊的人在，他們應該不會亂……”

說話沒完，休息室門被人“嘩啦”一聲推開，蘇婉繪健步如飛走進來。

進來望見陳妙與秦澤面對面坐著，她展顏一笑。

“陳媽~”

“……”

秦澤。

“……”

陳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