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雪花，一樣，又不一樣，皆因物是人非，隨風飄舞的雪花沒有歸宿，落地的雪花會任人擺布。滹沱河邊已無裴芳草和李小虎的身影，唯見茫茫大地風雪急。

李文山喜歡風雪的日子，他經常一個人在宿舍后邊林子里踩雪，聆聽風與雪的情話，看她們自由自在的舞步，這時候的世界才是純潔的，一切污穢都被掩埋，成了一個白色的夢境。李文山幻想愛情，特別是這個時候，若有情人風雪行，那該是多少美好的事情，轉念他笑了，這山溝里哪來的愛情？除非荒草成了精。

不知道什么時候一只喜鵲落在了枝頭，對他嘎嘎地叫著，然后又飛起來，在他頭頂轉了二圈，又飛走了。

雪一直下著，阮玉英和婆婆坐在臺階上說閑話，當然是手語+中國話的方式，

“二狗從小就這樣，脾氣怪，他爹就是被他氣死的″

“你受委屈了″，

阮玉英不知道該說啥，二狗性格古怪，她當然知道，但不僅是性格問題，她覺得二狗有點不通人性，這才是問題。

“生個孩子吧，有了孩子，他也許會變，感覺二狗還沒長大，像個孩子″

阮玉英覺得有點道理，點了點頭。到目前為止，她還沒想過離開二狗，但她總覺得跟二狗不會白頭到老。

“媽，我知道″

“你說芳草咋也那么可憐，不知道日子以后怎么過″，二狗娘說道

這個問題，阮玉英也沒有答案，她現在感覺裴芳草比她還難。

“芳草只能找事做了，沒其它辦法″，阮玉英隨口說道，

這時候大門突然被推開了，只見裴芳草一個人出現在大門囗。阮玉芳急忙招呼道，

“快進來″，

“你們兩個聊，我去做午飯“，二狗娘邊說邊站起身，裴芳草對二狗娘笑了笑。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我找到工作了，年后去鐵礦食堂上班″，裴芳草有點高興地說道。

“那太好了″

“是小虎他大伯找的“，裴芳草不問自答，兩姐妹沒有什么話不能說的，

“在哪里，遠么″，阮玉英問道，

“不遠，就在附近山里“

“在縣城北面山里，我到縣城，他們會開車來接我″

不等阮玉英再問，裴芳草一口氣就把話說完了。

“工資高么“，阮玉英問道，

“說是一個月七八百″

“不少，你要好好干“，阮玉英替裴芳草高興，當初她們就是奔中國工作來的，但沒想到會以這樣的方式實現了。阮玉英也想出去工作，但她知道現在根本不可能。

“但有個問題，就是我還沒學會中國話″，裴芳草有點擔心道，

“這幾個月讓小虎教教你中文，對著課本學″，阮玉英說道，

“也對，我跟他說說″，

裴芳草開始跟著李小虎天天學中文，用的是小學課本，婆婆向鄰居家借的，

“a o e i u。。。“

她不但讀背，有時間她還會做課后練習，儼然又變成了小學生。

主動才是學習的秘決，學習效率會大大提高。

越南在近代才廢除了漢字，以前也是中文圈，越南語里有漢越詞和漢越音，所以越南人學中文相對容易很多，再加上生活在中文語境中，一個多月后，裴芳草已經能簡單交流了，并學會不少漢字的讀寫，四個月后她基本已經可以無障礙交流了，只是有點口音，廣西普通話的味道，但并不嚴重。

此時已春暖花開，該是裴芳草要去上班的時候了。走之前裴芳草專門向阮玉英去道別，令阮玉英驚訝的是裴芳草已經能跟婆婆交流了，看來自己就缺個中文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