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早在至正十六年便攻占了應天，經過數十年殫精竭慮的精心治理，現在的應天繁華熱鬧，大有盛世之象。

“老常，拿錢了嗎？”

“老常，再借我些?！?

“老常，把這也買了?！?

一路走來，朱棣看到什么買什么。

上到吃的下到玩的，什么糖人短刀，就沒有他不喜歡的。

常茂出錢又出力，把所有的東西他都拿了，那廝倒還嫌他走得慢了。

“殿下，我還是先回去叫個人來拿東西吧?！?

他好歹也是個權貴子弟，即便比不上朱棣那天潢貴胄，但也落不了他多少下乘。

背了這么多東西陪他逛街，顯得他像個仆人似的。

“叫什么叫。”

“那么大個人了，這點東西都拿不了?！?

大爺的！

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他拿試試。

“拿倒能拿了，可我身上也沒錢了?！?

“殿下要什么都不買了，那倒是不用回去了?！?

就朱棣那看什么都新鮮的眼神，哪像是什么都不買的。

一聽這，轉頭便應了。

“取，去取?！?

“現在就去取?！?

兩人相跟著，一塊前往常家。

就在剛到家時，一抬頭突然看見朱標正買了包炒栗子遞到常玉婷手里。

四人大眼瞪小眼，互相之間都看到了對方。

“茂子？”

常玉婷最緊張，大吃一驚問道“你怎么在這兒？”

這種事情，最緊張是女的不假。

不過，旁邊的朱標同樣也沒有平常那么鎮定自若了。

也就是表面還佯裝著鎮定，板著臉道：“你們倆不是去太醫院了嗎？”

他們本就是偷偷溜出宮的，朱棣瞧見早朱標就慌了，哪顧得上再管朱標為什么在這兒。

被朱標這么一問，立馬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了。

最后還是常茂出言反問，道：“殿下怎么也出宮了？”

常玉婷可是他姐，他給姐姐做主那不是應當應分的嗎。

“哦?！?

“地方上送來了些貢梨，母后讓分給各家都嘗嘗。”

“正好父皇召宋先生有事，孤正好抽時間親自給你家送來。”

朱標知道了他的特殊之處，對他是有些特別這可以理解，但還不至于逃了大本堂的課親自給他送梨來吧。

更何況，他常出入宮中直接給了他不是更好嗎？

專門給常玉婷送就送唄，這有什么不好意思承認的。

常茂微微一笑，道：“那就多謝殿下了?！?

“臣和四殿下去過太醫院了，還有些郎中沒趕到?！?

“等他們都到了后，再制定最后方案。”

兩人一問一答也算是解釋清了來意，反正他們都有見不得人的地方，哪還有資格再追究對方的過錯。

“你們倆早些回去，盡量別耽誤下午的課?！?

“還有，先把你姐送回家去?！?

說著，又扭頭與常玉婷道：“孤先回去了。”

在朱標走后，常茂意味深長的微微一笑。

常玉婷精致的面龐更紅了，隨即不好意思地解釋道：“我...我就是來送送殿下...”

本就是歷史注定之事，也沒什么見不得人的。

常玉婷做了太子妃，他常家也水漲船高了。

他這個未來的國舅爺，不也能跟著沾光了嘛。

常茂話不多說，道：“姐，我送你回去?！?

現在也有女子出門逛街的，但像常玉婷這種身份獨自出門的可沒幾個。

萬一碰上壞人，那可就麻煩了。

不用朱標安頓，他也先得把常玉婷送回去。

常玉婷本就是為和朱標一塊出來的，既然朱標都已經走了，她也就沒什么好逛的了。

回了家，朱棣便擔驚受怕，道：“老常，你說大哥不會告訴父皇吧?！?

朱標他出來或許朱元璋是知道，但他和常玉婷約會肯定是悄悄干的。

他既不想讓人知道這，就不會把他們的事情到處說。

常茂一拍胸脯，道：“怕什么?！?

“今天殿下是跟我出來的，縱使上位知道了也有我擔著呢。”

朱元璋若真追究的話，憑他一人能擔得住嗎？

“你...”

常茂拍拍朱棣，笑著道：“殿下就別擔心了，吃了飯我們就回去，保證上位不會知道?！?

在家里吃了飯后，兩人便結伴回了大本堂。

上午兩人是玩開心了，但落下的課卻也需要補上。

從回了大本堂開始寫，一直到下午上課也沒寫完。

連帶著下午的加在一起，只能晚上回去補齊了。

不知道朱棣怎樣，反正常茂一直寫到后半夜了。

三日后，孫守真傳來消息說所有的郎中都到了，常茂可以隨時過去親自見見了。

他爹那里也急著呢，也沒那么多時間耽誤。

當天，常茂便決定去了。

去之前，還又去邀請了朱棣。

有了上次補作業的經歷，朱棣說什么都不去了。

倒是朱橚眼巴巴的，一眨不眨的盯著常茂。

“怎么，五殿下?！?

“有事？”

和這些天潢貴胄哪個搞好關系都有用，說不準什么時候就有用得著他們的地方了。

只要他們不欺負到他頭上，他也愿意同他們相交。

“我可不可以去？”

朱橚說的小心翼翼的，生怕被拒絕了似的。

倒是忘了。、

這位爺在歷史上沉迷醫藥，在這方面還有些成就。

既如此，是可以往這方面傾斜培養一下。

他若真干出了什么成效，必然會有不少人從中受益。

“行啊，這有什么?！?

朱橚一蹦三尺高，一把抱住了常茂。

旁邊朱棣不屑的撇撇嘴，當面便挖道：“有什么好高興的？”

“那廝全都做好準備了，你過去了連熱鬧都看不上，回來了還得挑燈補作業。”

“我勸你聽我的話，還是別去的好?！?

對這，朱橚壓根沒聽進去。

朱棣過去是為去看熱鬧，他又不是。

縱使是補作業，不也干了自己喜歡的事兒了嗎？

“老常，我們可以走了吧？”

常茂臨走之前，又特意問道：“四殿下，你真不去？”

朱棣頭都沒抬，更別說搭理他了。

“那四殿下就和太子殿下說一聲，就說我領五殿下去了。”

這次，用不著朱棣搭理，常茂便帶朱橚走了。

縱使朱棣后面如何大呼小叫，他也再聽不見了。

“老常，聽說要把這些郎中派往各行省和各軍種了？”

“老常，具體要如何委任??？”

“老常...”

朱橚一路嘰嘰喳喳問不完的問題，也不管常茂是否都回答了他，反正他嘴中的問題就沒停過。

很快，到達太醫院。

相互之間打了招呼過后，孫守真道：“常伴讀要不現在就見見他們？”

他過來就是為解決這個事情的，當然是越早解決越好了。

常茂道：“考察他們的方式可想好了？”

幾日時間，孫守真和葛景山都沒閑著，兩人為這些事情多次交流意見。

在去找常茂之前，才終定下這事。

“想好了。”

“在下讓人從京中各醫館中找了些典型癥狀的病患，由他們現場開具藥方。”

“由在下和葛同知，還有另外的兩名醫士共同評判，然后再決定如何安置他們。”

“常伴讀看...”

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辦法了，常茂他什么都不知道，也只能做第三方監督了。

具體如何去弄，還得看孫守真那些內行。

“行?！?

常伴讀二話不說，應允道：“這就算對他們醫術的考核了?！?

“我這兒出了些題兩位看看，要是可以的話可以算作是對他們醫德的檢驗。”

這些題和后世心理學上的那種問答差不多，雖說有些可能不是出自于本心，但大致上還是大差不差能了解個大概了。

孫守真接過與葛景山一塊研究。

像有個老人在路邊暈倒，在家人不在且衣著破爛，不僅可能沒錢支付醫藥費而且還可能追究你的過失時，這種情況下你會如何做？

還有城中大面積爆發不明疫癥的，官府征召城中郎中參與救治，這種情況下你都會做什么？

大概十幾個問題，沒有一項是關于醫術的。

但卻也不是個回答是否那么簡單，具體如何去做既能考驗醫德如何，還能考察他們大事上的應變能力。

誰只能做個普通郎中，誰可以擔當大任多少也能了解些。

孫葛二人看完后，很快雙雙點頭。

“常伴讀這些問題，在下一時半會也很難回答到盡善盡美，這倒卻是個考察的最佳辦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