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代老師,東區……沒了。”
再回到水庫,山村杰明往后看,臉上的陰霾揮之不去。
“帶上東西,我們去南區。”
千代早慧說走就走,沒有任何的留戀。
東區于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實驗的地方,現在有更好的實驗地,東區毀了就毀了。
南區基地訓練場。
龜田老軍醫聽伊吹弱雪講完事情的全部經過,尚能保持冷靜和鎮定,但是身邊的幾個小隊長,就沒有這么好的心理素質。
一個個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如聞晴天霹靂,嘴皮子哆嗦得像是在彈鋼琴。
“我們該怎么辦?”
先前被龜田軍醫扶住后背的小隊長,稍微緩解點情緒,聲音中帶著顫抖,問出了眼下眾人最關心的問題。
“伊吹隊長,請問東區和西區的情況怎么樣?”
龜田軍醫沒有回答,而是對伊吹弱雪問出一個問題。
幾個小隊長聞言眼前一亮,即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投靠其他區獲得庇佑,這是個好辦法。
而且以他們的腦子,也想不出來比這更好的辦法。
他們紛紛用希冀的眼光看向伊吹弱雪。
而伊吹弱雪也沒有讓他們失望,先是點了點頭。
眾人見狀臉上一喜,有希望。
然而喜色還沒有在臉上展開,就又看到伊吹弱雪搖頭。
眾人臉上疑色頓生,老軍醫枯松的老臉皺眉。
“東區還好,有充足的兵力和物資,雖然在這次行動中損失一部分人,有些傷筋動骨,但不至于元氣大傷,和他們合作是很好的選擇。”
“西區的話,我勸你們打消這個念頭,因為據我所知,這次行動千葉鼻男已經將異能者全部派了出來。
現在的西區,就是一個空殼子,里面什么也沒有,此刻怕是已經被蟲群所占據,變成了一個巨大的蟲窩。”
這些事情伊吹弱雪對他們沒有什么好隱瞞的,而且就算她不說,也遲早有風聲從外面傳來。
“既然是這樣,那我們選擇向東區求助。”
“可是東區基地不是在一片林子里嗎?他們自己都顧不住,會有精力和力量支援我們嗎?”
伊吹弱雪話音剛落,幾個小隊長彼此議論起來。
你一言我一語,頗有幾分軍官議會的風采,當然,這些都只是他們自以為的錯覺。
他們幾乎和伊吹弱雪平級,甚至他們手下管著15個人,比伊吹弱雪還多。
只不過一個是普通士兵的隊伍,一個是異能者隊伍,沒有可比性。
“事到如今,還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嗎?”
“要我說,我們還是先想想怎么和民眾們交代吧。”
“交代?交代個屁交代,豁出性命保護他們就已經是仁至義盡。”
說著說著,一時間爭執不下,早就對南區現狀懷有怨言的小隊長,語氣中夾帶著怨氣大動肝火。
“求援是必須要求援的,交代也是要交代的。把事情都告訴他們吧,他們有權知道。”
龜田軍醫適時開口,幾個人的意見都已經說的明明白白,再說下去難免出事,現在這種時候,南區又哪里能夠再遭這份罪。
“龜田軍醫,由你來說吧,這樣大家或許能更容易接受一些。”
小隊長側過身子,目光巡視向后面,和底下這群人吵吵,幾乎把他的性子磨滅了。
龜田微微點頭,沒有拒絕,接下這個爛攤子,旋即面朝回人群。
“龜田軍醫……”
一個女人在臺上平靜地交談,民眾在底下眼巴巴地望著,期待她帶來好消息。
當民眾見到龜田轉過身,正過臉,場下的人群等待所產生的焦躁情緒強壓下來,暫且看看龜田會說些什么。
“諸位,有個不太樂觀的消息要告訴大家。”
龜田軍醫試探性地說完一句話,然后沉默著看著人群,從其中感受到一股隱隱不安的騷動。
龜田軍醫深吸口氣,隨著氣體緩緩吐出,憋在心里的話一起抖摟出來。
“由岡田隊長為首帶領的南區士兵,在前往市區尋找物資的途中遇到蟲群襲擊,結果……”
龜田軍醫卡頓了一下,不知道是上了年紀口齒不清,還是情緒激動說不出話。
下面的民眾平氣凝神,仔細認真地聽他說,免得漏掉什么。
“不幸遇難,全軍覆沒。”
龜田軍醫粗啞的聲音落幕,但是臺下大部分民眾還沒有從他的話里回過神來。
只有零星的驚呼聲,在人群中響起。
過了半分鐘,消化殆盡,全場嘩然。
驚疑,震驚,恐懼,難以置信,不可思議,充滿每個人的臉。
民眾的表情不可不謂是精彩紛呈。
“我們該怎么辦?”
“我不想死……”
“蟲群再來,誰保護我們?”
“我的孩子已經三天沒有東西吃了……”
“誰來救救我們?”
人心惶惶,已經開始有了小規模的騷動。
龜田軍醫站在臺上,將下面的場景看得一清二楚。
西北一角的人群到處亂跑,后面像是有什么東西在追他們。
察覺的一瞬間,下意識就以為是蟲群又來了,嚇得他心臟病都差點犯了。
凝目望去,只見是一群身強體壯,正值壯年的男人。
他們手上拿著鐵斧棍棒之類的防身武器,兇神惡煞地霸占訓練場的一片區域。
周圍的民眾紛紛遠離。
“南區的士兵都死絕了,就由我們來保護你們吧。”
為首的一個平頭男人光著膀子,上半身沒有穿衣服,胸膛紋了一條張牙舞爪的綠水鬼。
“既然是保護,那么保護費是不能少的。”
平頭男人把一根鋼棍掄在手里,呼呼作響。
臺上的三名小隊長見到這一幕,立刻拉下臉。
砸場子?
挺會挑時候啊。
這幫子尋釁滋事的家伙見到民眾怕他們,就越發的得寸進尺。
走近人群當中,蠻橫地拉出來一個女人。
三五個人圍著她,幾只手在女人的身軀各部位摸來摸去,上下用力,撕拉一聲露出一片白花花的脊背,顯得笨拙而又心急。
“喂!你們這群畜生在干什么!”
人群中的女人像是受驚的雛鳥,拼命地向后躲藏,害怕被他們看見。
精壯的男人面黃肌瘦,雙目無神,看到眼前發生的一幕,始終都是一副發呆發愣的模樣,臉上大寫著麻木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