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偷家
- 三國:創業艱難,從官渡之戰開始
- 狂楚生
- 2803字
- 2024-05-30 23:59:51
“城上的人聽著,我乃是大將軍、太尉、鄴侯領冀州牧袁公帳下黎陽縣尉田鈞之別部司馬,陳團是也。”
“今奉大將軍號令,來拔延津,識相的快快打開城門,否則殺將進去,雞犬不留。”
陳團在一箭之地外,對著城樓上扯開嗓子大喊。
田鈞見狀,不由笑出聲來。
他心明如鏡,陳團口氣雖大,只不過這罵城之話,唬得住別人,卻嚇不到夏侯惇和于禁。
夏侯惇在城頭聽見,果然冷笑一聲。他指著城下隊列并不完整的隊列,示意給于禁:“雷聲大雨點小,田鈞不敢攻城。我自不理會,就在城中誘他。等奉孝回軍后,他想飛都飛不走。”
于禁也以為夏侯惇所言在理,且他早就發現,田鈞部眾雖多,擔有一大半乃是降卒,田鈞便吃了鐵膽,也不可能攻破延津。
“我不與無名之人斗嘴!”夏侯惇咤退陳團,指著大纛下跨坐馬上的田鈞,勾了勾手,大呼道,“閣下就是田鈞,可來陣前說話。”
田鈞見說話之人,乃是一左目有瘡之魁偉大將,立在城頭威風凜凜,便是于禁也低他一頭,當即猜到,此必夏侯惇是也。
這廝果然在延津!
田鈞來了興致,便不顧陳團、沮宗的勸誡,騎馬來到城下,在一箭之地外數十步處拽緊轡頭。
夏侯惇見田鈞上前,不禁將其上下仔細打量一番。見他年齒不高,容貌尚顯青澀,上下裝扮雖僅僅有條,卻是儒將裝扮。與近日士卒間口口相傳的食人鬼模樣,似乎相去甚遠。
他回頭抓著于禁瞧了瞧,怎么都想不明白,像于禁這樣久經沙場的大將,為何會屢屢敗在眼前這個年輕人手上。
“田縣尉之盛名,近日在這大河兩岸,可謂遠播。某雖久在河內,但也有所耳聞。早就想親眼見識見識,你到底有何不同?”
“今日一見,真是讓我大失所望。我原以為你能比熊羆彪虎,是力敵千鈞的猛將。不曾想,竟是一個毛都沒有長齊的文弱書生。你來陣前賺命,讓我真以為河北無人矣。”
夏侯惇自以為口頭得了便宜,便與于禁對望一眼,兩人都放聲大笑起來。
田鈞不氣不惱,臉上也掛起笑意,望著夏侯惇,回懟起來。
“鈞只是區區河北無名之人,怎能比夏侯將軍之雄壯?”
夏侯惇面色一喜,想不到自己的風采,田鈞竟也聽聞過。他伸長脖頸,準備靜聽田鈞恭維,開始享受起來。
“我曾聽聞,將軍年十四,就已是殺人犯,被收監死獄。守濮陽時,又被刺客生擒,險些被剁成肉脯。攻呂布時,軍中無以為樂,將軍便自剜左目下酒。”
“條條件件,使鈞驚為天人。竊以為,只以我前后數敗曹軍之功績,與夏侯將軍之形狀相比,真可謂遙不可及。曹司空能有將軍這樣的福將,還能坐穩中原,不愧是大將軍的對手。”
年十四時,有人辱夏侯惇尊師,他憤而殺之,因此名揚天下。這本是美事,硬生生被田鈞掐頭去尾,潑了臟水。
至于被刺客拿住一事,更是冤枉。原本是他見降將有些武勇,起了招納之心。沒想到對方是詐降,仗著人多勢眾,反而將他綁了。夏侯惇也想問一句,他冤不冤?
至于左目一事,更是他一生之痛。夏侯惇在軍中反復強調過多次,不允許任何人私下議論他被流矢射中一事。今日田鈞說是取來下酒,更是憑空捏造,比撥矢啖睛離譜百倍。
“啊~”夏侯惇再也忍不了,自他成名以來,天下還沒有人敢這般跟他說話。當即爆喝一聲,大罵道,“小兒氣煞我也,將兵器取來!你既然不知死活,我便拿你下酒。”
他轉身欲下樓,還特意指著田鈞喝罵道:“有卵子的便在陣前等著,老子這便下城。”
“夏侯惇,我在左邊,你指右邊作甚?”田鈞故意嘲笑他,“哦,你看看,我怎么就忘了,夏侯將軍他只能看見右邊!”
說罷,城下的袁兵都捧腹大笑起來。
“匹夫,老子誓殺汝!”夏侯惇發出雷霆之怒。
于禁在身后瞧見,不由腹誹起來:明明是你先要嘲笑他,如今與他斗嘴斗輸了,卻又耍脾氣。只怕這出城之后,又中田鈞計策,將延津丟了。
他想到此處,當即抱緊夏侯惇,不停勸他息怒:“元讓,他田鈞的嘴皮子,乃是祖傳的,磨不過他很是平常。眼下守住延津才是要事,至于田鈞的其他廢話,不必理會。”
對,對,險些被這廝激怒,夏侯惇整了整儀容,這才穩住心神,將怒氣平復:“田鈞,你嘴上說得頭頭是道,實則庸碌平常,并無多少本事。如今延津就在你眼前,可敢來攻?”
“你若能攻下延津,我自刎當場!”
他早就看出,田鈞所部兵馬,其組成十分混亂。河北兵馬并不多,反而繆尚部曲與降卒,占了大多數。而且最為關鍵的是,袁軍沒有攜帶攻城器械,想取下延津,無異于癡人說夢。
于禁聞言,也露出笑意,認為夏侯惇總算說了一句人話。
他早在去歲,就將延津城墻加高加厚,又修筑甕墻、箭樓,在城樓上布置精銳弓弩手,只等袁軍大部前來進攻。因此對于城防十分自信,自以為是固若金湯。
“田鈞如果吃錯藥,敢來強攻,老子手里的羽箭,正好給他吃上一壺。”
然而田鈞卻不傻,這延津城,他還要留給文丑刷史詩級任務,怎么能隨意攻打。
再說了,田鈞一貫秉承的宗旨,能用計便用計,能奇襲就奇襲,能野戰則野戰,至于攻城,古之兵家不取,乃是最次的選擇。
“夏侯將軍,將你頭顱系好,我要來沒用。”田鈞勒轉馬頭,假意離去,“這延津,就留給你養老。你們想將我吊在此地,讓郭嘉用計,率曹營將領圍堵我兄長趙云。此計,已被我識破。”
延津,自然是取不得。
而且不僅不能強攻,還要速速離去,否則趙云所部被圍殲后,有性命之險且不說。一旦郭嘉騰出手來,還有極大可能將他田鈞的后路抄掉。到那時,便是背生雙翅,也飛不出去。
田鈞縱馬往回噠噠走了幾步,忽然回頭朝城上問道:“假魏郡太守董公可在?”
于禁不禁面皮狂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董昭早已傷心得不成樣子,若不是涼茂在一旁寬慰,只怕今日就不準備過完了。他見田鈞尋他,急忙走到城頭。
“田鈞,你逼殺我兒,戕害無辜部曲,天理難容!”
“我回許昌之后,一定上表司空、朝廷,備言汝罪孽之深重。回去洗凈脖子,等我親自擒殺。”
田鈞搔了搔頭,見到董昭那狀若瘋魔的樣子,不禁嘆息一聲。他知道今日是董昭的好日子,便不愿與他糾纏。
“董公請節哀!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喪子之痛,鈞自能理解,請保重身體,曹司空藏污納垢,可不能沒有你。”
“不過,令郎之死,你污在我身上,便是不講道理了。我已讓董氏親衛將令郎遺言告知,想必你已清楚,為何還要賴我?”
“也罷,如今我再親口說一次。”
田鈞潤了潤喉,高聲唱道:“我有一言,請兩軍靜聽。那中牟縣長董胄,實乃于禁射殺,此事千真萬確,乃是董胄親口所說。我若有一句假話,有生之年踏不進延津。”
這毒誓,好狠!眾人一陣面面相覷后,都將友善的目光,投向于禁。
狠嗎,田鈞搖搖頭,不怎么狠,反正他要延津沒用。董昭信了,比啥都重要。
于禁見情勢不對,趕緊狡辯起來:“田鈞庶子,你怎可平白無故胡言亂語,你說董胄是我所殺,你可曾親眼望見……”
然而剩下的事,與田鈞并無多大關系,想必董昭的怒火,就夠于禁喝一壺的。他騎馬已經走遠,見于禁越說越來勁,忍不住回罵一句:“于禁,你聽好了,我有理不在聲高,且不愿與傻嗶論短長!”
眾人一驚,此言似乎有理。
就在此時,兩個斥候一左一右亡命奔到田鈞身前,帶來兩個好消息。
“少主,前方發現我黎陽騎卒,正在被曹軍圍困。”
“主公,黎陽津的賀強司馬有要事求見,說是主公二兄用計,已伙同眭固,兵圍黎陽。只怕這家,要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