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中伏
- 三國:創業艱難,從官渡之戰開始
- 狂楚生
- 2794字
- 2024-05-26 23:41:01
田鈞指揮前軍將北岸營寨燒毀之后,仍舊不能放心。
雖說汲縣的樂進會被李典、耿并牽制,但駐軍在獲嘉的魏種,也有騷擾的可能。
何況本該出現在此地的夏侯元讓,不僅沒有露面,反而使了一招疑兵之計,更讓田鈞擔憂。
“此乃疑兵,叫我心中不得安寧。只怕那延津城外,還有波折?!碧镡x喚來田奇,叮囑道,“北岸乃我退路,豈能無備?田司馬,我命你率一部士卒駐守此地?!?
田奇面上閃過猶豫之色。
只因一部人馬雖然不多,眼下卻占了田鈞四分之一兵力。分兵之后,田鈞很可能由于士卒不夠,無法進圍延津。
于是信心滿滿,朗聲允諾:“少主,何必一千,我只需五百人即可?!?
田鈞沒有理會,而是指著杜氏津,示意給田奇:“給你一曲弓箭手,一曲刀盾兵,合計一部士卒。田奇,你記好了,刀盾手務必扎營在岸上,弓箭手則要分布在舟船中?!?
見田奇聽得仔細,又道:“我以為這杜氏津應該再無戰事,只是以防萬一,才如此布置,你切莫大意。如有敵軍大部襲來,便將刀盾兵撤上舟船,駛來南岸,派斥候通知我。”
田奇鄭重領命之后,田鈞稍微安心。
“仲茂兄,我立刻分你一部刀盾兵。”田鈞抱著害死人不償命的心態,叫來另一位別部司馬,“田臨,你與你部,從此刻開始,交由荀公子負責?!?
田臨聞言茫然,不敢胡亂應聲。
田鈞遂將他拉近,耳語說道:“土坡之后,定有埋伏。你率部慢慢前行,不必驚慌。等敵軍殺出之后,就在陣心立起圓盾陣。一旦敵軍靠近,便使飛斧。
如此再三,敵軍猝不及防,必然大殘。我率部在外壓陣,自會保你周全。切記,不可追敵。”
田臨得了交代,這才浮現起笑意,告退離去。
荀閎早就脫去外袍,露出內中披膊肩甲,果然一派儒將打扮。他從幾個荀氏奴仆手中討來弓箭大刀,不與田鈞說話,自行上了前軍舟舸。一聲令下,率部曲徑直向南殺去。
“荀氏子好生雄壯,他既有備而來,我何憂也!”田鈞忍不住贊嘆一聲。
沮宗則雙手攀附船舷,不斷向土坡眺望。
見坡前原來是一片草地,坡后喬木成林。只有一條寬敞的泥路不斷向后延伸,想必是通往延津的官道。
沮宗當即意識到,這樣的地方,乃是設伏的絕佳之所。于是心跳加速,手心冒汗,面上充滿擔憂。
他走到田鈞身前,嘆息道:“你將荀閎放去誘敵,萬一他出了差池,怎么向荀諶交代?”
“交代?荀氏子即便死了,那也是曹軍殺的,我需要交代什么?”田鈞反問一句,面上作出無辜之狀,“再說他若死了,我這前軍部曲,豈不為他陪葬?世叔,我可沒這本錢?!?
“但愿吧?!本谧卩驼Z,又抬眸望向對岸。
不多時,荀閎率部抵達延津渡口,士卒開始陸續下舟。
田鈞這才不慌不忙,自領一千兩百位弓箭手充當前軍,讓陳團率八百弩士做中軍,朝延津一側慢悠悠行去。
舟到河中時,又傳令道:“陳團,讓士卒安矢上弦,上岸后聽我號令。”
前軍下舟之后,不作一刻停頓,飛快結好隊列。
其士卒之氣勢,列陣之神速,均讓荀閎刮目相看。他這才發覺,或許田鈞的屢勝,遠非自己以為的那般簡單。
荀閎一連幾個呼吸吐納,才將自己心神穩住。
他雖然雄壯,又常習武事,精通騎射,但親上戰場,這還是頭一發,難免心中緊張。當即右手持刀,左手也取一面大盾罩在身前,向田臨說道:“田司馬,下令部曲壓上。”
“唯!”田臨當先拔出短斧握在手中,拽緊大盾,揚聲喝道:“部卒聽令,執盾向前?!?
袁軍士卒爆發出一聲響亮的殺字,緩緩挪動起來。
荀閎終于瞧見,這些士卒除手里一柄短斧之外,在右腰及右后腰處,還懸掛兩柄小短斧。而其左腰,則別著環首刀。
“此物造價不菲,人盡三斧,田鈞竟如此豪奢?”荀閎不禁心中感嘆,看向前軍士卒的武器更是一時無語,“手斧雖然破盾有奇效,但斧柄太短,遠不是環首刀的對手。
田鈞這一出,難道僅為炫富?”
來了!
于禁從草木間露出雙眼,望著幾百步外小心翼翼的袁軍,不禁有些激動。
因為田鈞的部曲,是他日思夜想復仇的對象。如今仇敵就在眼前,于禁如何不興奮。
“看來是想用前軍試探?!庇诮蚝笞隽艘粋€噓聲,示意部曲不得聲張,“田鈞果然還是一如既往地謹慎。既然如此,你這前軍我吃定了?!?
說罷,他將主將令旗交給身旁的薛洪:“薛司直,此乃某之將旗,你帶到繆尚面前,由你指揮。我擊鼓三聲之后,他所部兵馬必須沖鋒前行,圍住敵軍右翼?!?
見薛洪面色猶豫,于禁又囑咐道:“告訴繆尚,若是他違抗軍令,致使田鈞走脫,日后在司空面前,某定讓他好看?!?
薛洪點點頭,匆匆離去。
荀閎領著部曲慢慢前行,雖說兩側林中并無異常,但隨著正前方土坡越來越近,他心中也越來越不安。
這是一片傾斜朝上的土坡,雖然弧度不大,但荀閎很清楚,如果此時有一彪軍馬從上往下沖來,只怕自己必敗無疑。
先前他抱定這土坡之后必無伏兵,可行到此地時,心中已經萬分后悔。只因這片草地越走越靜,靜得詭異,靜得讓人頭皮發麻。
明明有一部士卒緊隨在后,卻依舊感覺針落可聞。似乎每個人的呼吸脈搏之聲,都在這一刻清晰明朗起來。
大約五百步外的那處長坡,就像張牙舞爪的兇獸,等著愚蠢的匹夫朝前送死。
荀閎抬眸望了一眼,心中瘆得緊。
“我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再這么走下去,只怕要出事?!避鏖b突然一聲令下,“聽我號令,部曲止步?!?
士卒們果然令行禁止,止下步來。
于禁凝神屏息,雙眼死死抓住荀閎。他將手舉在身后,隨時準備壓下。生怕荀閎率部后撤,致使部署落空。
荀閎前后左右、不斷來回張望,許久之后,才發現自己竟然一直讓部曲陣列前行。
“這可不行,萬一遇伏,可就不便走脫了?!避髦R自嘲一聲,趕緊下令士卒變陣。
田臨聞言,見荀閎與少主田鈞的交代一模一樣,情知這伏擊只怕就要到了。當機立斷,指揮士卒變換為圓陣。
“管你結什么陣,能跑得了一個,便是田鈞撞了大運?!庇诮麆偃谖眨闹腥滩蛔⌒αR起來。
袁軍變陣之后,繼續向前推進。至于田鈞的部曲,則遠遠吊在渡口邊,時刻準備著接應。
“四百七十步!”
“四百六十布!”
“四百五十步!”于禁大喝一聲,“左右出擊,兩翼包抄!”
他將左手往下一壓,身后立即響起激昂的鼓聲。左邊董胄、右邊繆尚領著各自部曲呼嘯而出,轟隆隆殺下坡去。
“果然有伏兵!”荀閎不慌不忙,喝道,“士卒并攏,有序后——”
話未說完,被田臨接過話茬:“前軍聽令,原地布陣,里外共五層,有后退者,左右可殺之?!?
“敵近三十步,射飛斧三輪?!?
“敵近二十步,射飛斧三輪。”
“敵近十步,都持環首刀在手。外圍無斧者退入內圍,內圍補外圍空缺?!?
啊,這都不退?
荀閎為之一愣,看著山坡上源源不絕的曹軍,頃刻間就將自己這一部士卒重重圍住。
“只怕得有七千人!”,荀閎緊了緊手里的環首刀,目眥欲裂,“區區一千人馬,憑什么敢原地列陣?”
正遲疑時,見薛洪搖起將旗,一聲令下:“弓弩手聽令,左射右,右射左。三輪之后,刀盾兵緩緩壓上,刀矛兵隨后刺前?!?
“這一部袁軍裝備倒是平常,只那大盾又高又厚?!毖榭丛谘劾?,心中清楚,“憑弓弩手想必起不了什么作用。只有憑著人數壓制,用刀盾兵破開袁軍的防御,才能將其穩穩吃下。”
他以為不必急于一時,反而如果能利用圍困袁軍前部,釣田鈞來救,才是上策。
畢竟于禁的兩部精銳弓箭手,至今還沒有露出面來,薛洪有恃無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