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回信
- 三國:創(chuàng)業(yè)艱難,從官渡之戰(zhàn)開始
- 狂楚生
- 2763字
- 2024-05-10 15:16:55
建安五年三月十五日,趙倫抵達(dá)鄴城。未及上報文書,先受到治中從事審配召見。
又持田鈞手書,私下拜謁參軍荀諶及兵曹從事郭圖,受到款待。荀諶不僅盛贊田鈞有吳起、樂毅之才,更親自寫下回信,托趙倫送回。
趙倫這一次學(xué)乖了。因為辭別黎陽時,其族兄趙云曾私下告誡一句“君子寧拙毋巧”,遂心中自疑,沒有將荀諶回信一事告知審配。
其后,到大將軍府獻(xiàn)上軍報文書,并朱靈、史渙之首級,引起軒然大波。
由于朱靈曾是河北部將,后來反投曹操,因此被袁紹痛恨。而史渙是門客出身,作為曹操的心腹愛將,去歲曾董督曹仁、徐晃、于禁等人攻破犬城,讓袁紹忌憚。
如今田鈞憑區(qū)區(qū)兩部人馬,不僅將二人頭顱送來,更橫掃于禁所部,占回黎陽。此大勝之功,讓袁紹恍然如夢。一番心花怒放之后,當(dāng)即表態(tài)重賞。
然而各府從事卻炸開了鍋,為此事爭議不斷。
三月二十日,田鈞又讓耿并率飛騎去冀州請功。此行,耿并不僅懷揣近期黎陽戰(zhàn)事的簡報,更貼身保管一封田鈞寫給荀諶的手書。
手書中,田鈞請荀諶作媒人,到大將軍府登門求親,下納采之禮,求取袁紹愛女。至于采禮,則是十余顆曹軍將校的頭顱,以及趙睿等一眾被換回的河北官吏。
這本是十分不詳,且有違禮數(shù)的舉動。可田鈞深信,荀諶定能辦妥。
三月廿二日,收到蕩陰軍報:樂進(jìn)苦攻蕩陰十余日,不能下。聽聞袁紹大將淳于瓊督五營兵馬已從安陽南下,遂不敢戀戰(zhàn),留下一地尸首,倉促退兵。
蕩陰一戰(zhàn),由于樂進(jìn)身先士卒,頻繁登城,因此雙方血腥程度拉滿。
不僅李典新編的千余士卒十喪五六,就連剛剛建制完整的解厄營也被再次打殘。好在曹軍傷亡更為慘重,樂進(jìn)一營滿編人馬,撤退之時不剩兩千,可謂慘敗。
田鈞大喜,感嘆李典果然不負(fù)重望。當(dāng)即送出牛酒犒賞,對李典大肆宣慰。
同日,又傳來汲縣失守的消息:因縣內(nèi)大族和氏陰畔袁紹,私下打開南門,放曹軍入城,導(dǎo)致大將王摩被生獲。
田鈞扼腕嘆息,他知道曹仁困圍汲縣多日,見久攻不下,已有退走之意。沒想到和氏在此時獻(xiàn)城,不僅使樂進(jìn)得以退入汲縣駐防,還讓曹仁扼住了延津渡口。
三月廿三日,又有壞事傳到田鈞手上,原來是毛玠作書給已故太尉張延之子張范、張承,得二人助力,使夏侯惇攻破獲嘉,大將孟岱只身逃返鄴城。
田鈞喜憂參半:
喜則是杜氏津被夏侯惇、樂進(jìn)鉗制,加上延津已有曹仁駐守,袁紹大軍欲南下,只能走白馬。如此,曹操在決戰(zhàn)前的布置已然妥當(dāng)。
憂則是汲縣、獲嘉兩地,本是袁紹在河內(nèi)的屯糧之所,如今貿(mào)然被攻取,他擔(dān)心會影響袁曹決戰(zhàn)的走向。
三月廿四日,聽聞淳于瓊即將抵達(dá)黎陽,田鈞遂接受李廟的納吉之禮,將聘書傳遍黎陽。
同日趙倫返回黎陽,帶回冀州的任命:黎陽縣尉田鈞秉忠執(zhí)義,蹈鋒履刃,有大功于河北。授陷陣都尉一職,以茲勤勉。
田鈞嗤之以鼻:陷陣都尉,名為都尉,卻與太守的屬官都尉大不同,實則是低階的軍職。其權(quán)力大小,與田鈞目前的縣尉一職并無多少差別。而且陷陣二字,有譏諷田鈞粗鄙武夫之意。
不想自己的赫赫武功,最終連個校尉都換不來。田鈞遂大怒,固辭不受,拂袖而去。
李廟見狀,知道田鈞是故作姿態(tài)。于是拉過趙倫,急忙問道:“可是大將軍府一眾從事存心刁難,對公子刻意打壓?”
“某人微言輕,實不知也。”
趙倫去一趟鄴城,除與審配面談之外,再也沒有被其他高級從事約見。便是荀諶、郭圖二人,也是看在田鈞的面上才有幸得見。
不過出城之前,許據(jù)私下找他會晤,告知了一些不為人知的狀況。才知道因為田鈞的功績與封賞,冀州諸府連日來爭議不斷。
但這也恰恰說明,關(guān)于陷陣都尉一職,大將軍袁紹是刻意為之。
趙倫不清楚許據(jù)的消息從何得來,但見許據(jù)如今已升任魏郡典農(nóng)都尉一職,心中唏噓不已:田鈞一番出生入死,才換來一個小小的都尉,尚且不如在魏郡屯田的許據(jù),的確令人寒心。
“聽聞大將軍袁紹見到朱靈、史渙首級之時,喜不自勝,當(dāng)即就要表公子為建義校尉,都督黎陽、蕩陰軍事。”
“然長史逢紀(jì),與諸從事審配、許攸等人,當(dāng)場反對。雖有荀諶、郭圖兩位據(jù)理力爭,但大將軍左右不定。期間辛毗、辛評兩位從事未做表態(tài),此事于是擱下。”
“次日,監(jiān)軍沮授與崔琰、陳琳、牽招等人聯(lián)名上書,說黃溝決堤有可疑之處,懷疑是公子所為。大將軍震怒,因此許了一個都尉之職。”
哦,原來如此?
李廟點頭稱是,事情牽涉到掘黃溝,那么給一個都尉之職也就合情合理了。
但是洪災(zāi)之事,乃傷天害理、有虧名德的丑事,決不能讓田鈞背負(fù)。否則田鈞想在河北立足,只會難如登天。
好在袁紹并未派人一同前來追查,可見此事只是處在猜疑階段。既然沒有真憑實據(jù),又是荀諶負(fù)責(zé)調(diào)查此事。這其中,也就好做文章了。
李廟知道田鈞一定躲在里屋旁聽,便有意問道:“曼英在鄴城,可曾受到諸從事召見?”
“不曾!”
趙倫搖了搖頭,將與審配會面一事隱去,說道:“只按公子吩咐,將兩封手信分別投與郭兵曹和荀參軍。”
說罷,從懷里摸出一節(jié)竹筒,兩頭封蠟尚且完整,想來沒有被窺視過,交到李廟手中。
“荀參軍有手書留贈公子,算成請過目。”
李廟頷首點頭,仔細(xì)打量了趙倫一眼,這才接在手里。
“不知鄴城近日,可有什么見聞?”
趙倫聞言奇怪,鄴城能有什么見聞。他腦海中苦搜一陣,突然想起來一些,于是拍掌說道:“險些忘了,的確有兩件事。
其一,據(jù)傳明公在劉備說服之下,已盡召大軍,不日南下。劉備自告奮勇,向大將軍借兵擔(dān)任先鋒,要進(jìn)軍白馬,搶占黃河南岸要點。此事,遭到郭圖嚴(yán)厲反對。
其二就是任命公子為陷陣都尉一事,鄴城有小道消息,說是田別駕的意思。”
田別駕的意思?
李廟不以為意,他久伴田鈞,知道田豐的秉性。田豐跟定袁紹,自然不會為田鈞說話。退一步說,田豐勸袁紹不要給田鈞高位,或許本身就是一種保護(hù)。
至于劉備,讓李廟好笑:此人似乎很愛借兵!
“曼英,此事我已盡知,你到鄴城周旋辛苦。今日是我納吉的日子,快去吃一杯薄酒。”
李廟起了打發(fā)趙倫離去之意,笑道:“這兩日好好休息,只怕公子不日又有要事囑托。”
趙倫咂咂舌,似乎還想說些什么,見李廟已經(jīng)以酒水相請,便一改踟躕模樣,面上泛起笑容。
“算成,我才離開黎陽幾日,你已做了好大事。聽聞勢先用你的計策,斬殺了數(shù)位曹營大將,真是壯哉!”
“原本我還想著回黎陽之后,向你好好請教一番,不曾想你即將大婚,真是出人意表。”
趙倫說的是心里話:回黎陽的半道上,他曾碰巧撞見去鄴城上表的耿并。一番交談后,趙倫對黎陽的近況逐漸了解。如果說族兄趙云的表現(xiàn)在他情理之中,那么李廟的謀略,就叫趙倫害怕。
從鄴城往返,這短短的十余日,趙倫發(fā)現(xiàn)黎陽城已經(jīng)改頭換面:不僅城墻夯實高大,守城士卒精壯,居然還有雄壯的騎卒部曲,在城外操練。入城之后,更看見數(shù)百戶流民已被安撫。
與各處潰敗的袁軍相比,田鈞治下的黎陽居然一反常態(tài),呈現(xiàn)出向上趨勢。
趙倫心中很清楚,這多半是李廟的功勞。
近日,李廟又求娶田鈞新結(jié)的義妹。明眼人都知道,李廟這是要與田鈞綁死,在大戰(zhàn)之前壓注。
身為掾史的趙倫,開始糾結(jié)起來,要不要向田鈞坦白,審配交代給他的布置。換句話說,他該不該擇田鈞為主?